第十四章 “可憐人”

提要:被生活所逼迫的人們,他們的行爲到底是可恨呢,還是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經過被羊圈被偷一事後,張羽一家行動就更小心了一些,平時,即使出門,家裡也總會留下一隻動物看家用。

這天,張羽和張劍在此去給縣城的另一家親戚送糧食,他們兩個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儘量挑小路走,因爲他們從收音機中聽到,現在路上竟然出現了打劫的。

雖然這次去縣城一路上都儘量小心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儘量挑選偏僻的路走,可是這一切並沒有讓張羽姐弟兩個避開飢餓的人們。他們倆個剛剛到達縣城邊,在進城的必經之路上,終於被一羣人給圍住了。

張羽仔細的大量着眼前的這一羣人,有幾個竟然是認識的人,之前在這附近見過好幾次,當然,更多的人,是他們都是認識張羽姐弟,畢竟他們兩人的雪橇和大狗是如此的醒目,只見他們面色凝重,眼露貪婪,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張羽姐弟兩人的雪橇,確切的說是盯着雪橇上的那些東西,一羣人密密實實地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張羽想這些人想要幹什麼,用這樣的態度,來要求他們姐弟兩個幫助,從而讓他們從暫時從困難中解脫出來嗎?這種救民於水的事,難道不是更應該去找如今的政府嗎?又或者,他們本來就打算這樣明目張膽的來搶劫的,只是還沒有考慮好怎麼下手而已。

張羽很想說我們不是什麼救世主,我們家也不是開糧店的,根本就沒有東西給這些人,可是他們看起來,好像並不打算和張羽姐弟講道理的樣子。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張羽姐弟兩個,不言不語的,用一副雖然是弱者的無奈姿態,卻目露貪婪的樣子,強硬站在那裡,不肯讓張羽他們兩個過去。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張羽很生氣,而且,她沒有多餘的時間,也沒有什麼興趣和他們在這裡玩眉目傳情。

“……”

沒有人開口,這的確是一件讓人很難以啓齒的事情,他們的打算畢竟不怎麼光彩,可是,這麼一絲的難爲情,並不能動搖他們的打算,也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放過張羽姐弟兩個。

“你們這些人,堵住我們的路,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不說,那就是沒事,既然沒事兒,那就讓開,我們還有事情要做。”終於有些忍不住的張劍,大聲的說道。

“家裡已經沒糧了,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他最近餓的就只剩下骨頭了,他每天晚上都餓的睡不着覺啊!”一個母親率先開口道,她說的異常情真意切的,讓聽者很是同情,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這是她的兒子又不是別人的兒子,本來這就是她的責任,現如今可憐的人大有人在,甚至,很多比他們還要可憐。

“我女兒也餓的快不行了,她還那麼小,大夫說得吃些新鮮的蔬菜和肉類,補充營養,你們能不能發發慈悲,分一些給我,好嗎?我求求你了!”說吧他就貪婪的看着張羽雪橇上的食物。這個男嘴裡雖然說的可憐,可是,表情卻一絲可憐樣都看不出來,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

“現在雖然不好買到菜和肉,可是應該也還是有的吧,我記得縣城附近有很多菜農的,這個附件好像還有很多的養殖場的。”張羽決定從這裡把話題扯開,現在的她,真的是沒有心思聽他們一個一個的訴苦了,這些人眼中的貪婪越來越多,那樣赤裸裸的眼神,馬上就要壓抑不住的樣子。

今年雖然受了雪災,很多養殖場都關閉了,臨縣的塑料大棚也被壓垮了不少,但是損失再多,也不可能一直家禽也沒有,一棵菜都沒有種,上次送糧,張羽偶爾看到有菜農拖着一些蔬菜出來賣,雖然相對往年價格是高了些,質量是次了些,但是也聊勝於無的,至於家禽什麼呢的,現在那是奢飾品,根本就沒有人賣。

“廠子都關門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工作了,我是城鎮戶口,家裡也沒有地。”他很久沒有工作了,家裡也沒有地,所以現在沒錢買糧食,於是乎,他就決定來這裡攔張羽姐弟的路,想搶些糧食回去,聽他說的是多麼的輕鬆,而且還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張羽姐弟兩人異常的氣憤。

如果今天攔下張羽姐弟的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張羽同情他們的境遇,可能還會一時心軟送點東西出去,可是他們集結了一羣人,很明顯並不準備尊重張羽姐弟的意願。從這方面來看,張羽覺得這是一羣無恥的人,所以她並不打算對他們手軟。

“你們讓開吧,我們不會給你們任何東西的。”張羽很明白地告訴他們自己的決定,可是這些人好像篤定雪橇是無法從他們聚集而成的人牆中穿過的,或者,他們根本在心裡都不相信張羽姐弟敢當衆傷人。

如果傷了他們會怎麼樣呢?不用說,到時候肯定就會有人帶着某醫院開出的幾級幾級傷殘證明去上告,而在場的每一位,都將成爲證人。他們確實打的好算盤,只可惜這些小算盤,在如今這種狀況下,並不見的好用,張羽不打算理會。

看了看這羣即可憐又可恨的人,張羽緊緊的握了下手中的鞭子,看了看身邊表情無奈的弟弟,她突然的舉起手,揚起手中的鞭子,向着這羣人,一鞭甩過,條件發射般,這些人中間就被甩開了一條通道,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聰明的大黑和小黑就拉着雪橇,飛快地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瞬間遠去。

坐在雪橇中,看着漸漸遠去的人羣,並回想着剛纔的種種情景,張羽心中感慨萬千。

她想如果今天她還是以前那個沒有進化的她,小黑、大黑和弟弟也沒有在自己的身邊,那麼她將會被那一羣“可憐”人洗劫一空,張羽又想,如果自己家人沒有強大的武力做依靠,知道自己家中有存糧的他們,甚至敢去自己的家裡再進行一次徹底的大清掃,到時候不僅是自己,就連自己的父母,都得被餓死在這個寒冬裡。

張羽不是沒有同情心,不肯幫助那些有困難的人。她只是不願意代替他們下地獄,現在經歷的多了,張羽知道自己的心也變硬了。

來的時候,張母就聽人說,縣城邊有個比較小一點的村落,昨天遭人搶劫了,整個村子的糧食都被搶光了,一顆也沒有給他們留下。不但如此,很多人還在和那些人的爭鬥中受傷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母就很反對這次來縣城送糧,覺得如今的縣城,實在是太不安全了,因爲這裡的人已經沒有良心了,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她不想自己的子女到縣城冒險,萬一出現了什麼意外,讓她這個做孃的改怎麼辦啊!

這次來的時候,張母就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一定要在路上小心,還有,如果這次的行程出現意外,那麼,這就是最後一次送糧了,以後,都不讓他們出去冒險了。

“姐,你剛纔真的太勇敢了!那一鞭子,真的是太帥了!”看到身後遠去的人羣,張劍終於鬆了一口起,這時,想起張羽剛纔那一鞭,忍不住誇讚道,當時,他雖然也很氣憤,可是,這麼多人,說的也有點可憐,對於“可憐人”,他自己是下不了決心動手的。

“哎!如果我剛纔不動手,你想我們現在會怎麼樣?還能這樣無恙的站在這裡嗎?”張羽有點傷感的說道。

“啊?”張劍對張羽的話有點疑惑,不過當他看到張羽的表情後,沉思了一下,就沒有再出聲了。

接下來的行程,還算順利,進了縣城後,那些人就變的收斂了很多,城內畢竟不比城外,那些人也不敢太過的校長,因此,沒有再出現搶劫的現象,張羽姐弟終於順利的來到了親戚的家裡。

這家親戚知道張羽姐弟是來給他們送糧後,非常的高興,真是千恩萬謝的,恨不得給他們姐弟兩人跪下磕頭。

看了看周圍探頭探腦,不時的向這邊打探的人,張羽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快速的和這個親戚一起,把東西給搬到了屋裡。

進屋後,張羽讓他們以後注意下安全,沒有事情的時候少出門,說最近很不太平,剛纔在外面也有很多人都看了這裡的事情,讓他們今後凡是都要小心些。

聽到張羽的話後,張劍忍不住的就把縣城邊遇劫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張劍的話,這位親戚不僅傷感了起來,說着說着甚至留下了淚水。這也是,這纔剛剛纔沒過了幾天的安生的日子,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老百姓多的生活過的是真苦啊!並且說,現在,要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那些人也不至於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情來……。

生活的苦難,到底將人們到迫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張羽並不能完全體會得到,因爲,他們一家人並沒有親身體會到,因爲之前充足的準備,還有張羽的隨身空間在,他們一家人的生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所以,聽到這位親戚的一番發自內心的感慨,張羽只能沉默以待。

本來完成了送糧任務,顯得很高興的張劍,看到這種氣氛,也慢慢的沉默了下去。

因爲他們兩人和這位親戚並不怎麼熟,所以,張羽沒有多留,很快就告辭了。離開後,張羽覺的很累,她終於下定決心了,決定以後,再來不來送糧了。即使父親要求,她也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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