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地‘洞’,能看到許多根鬚攀纏在其中,這些都是屍植的輔助根鬚,非攻擊‘性’,它們纏伏在各個細小的縫隙中,只爲吸取水源。自古以來,大多數植物的生存需要水源,爲此無論是變異的植物還是屍植,也遵循這個大自然最基本的原理。不過,這些輔助鬚根還有另一個作用,那就是感應危險,保護巢‘穴’。
夜寂流站在‘洞’口對比了一下記憶中的圖示,知道已經到了沐久澤所說的屍植‘穴’的入口。這些輔助根鬚是肯定要滅掉的,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滅掉屍植的喪屍‘穴’後,否則會打草驚蛇。
她再一次仔細檢查了身上的裝備,一切無恙後,她把揹包脫下來,從裡面拿出一個瓶子,擰開瓶口,一股臭味就衝了出來。夜寂流眉頭都不動一下的就往頭上、臉上、頸上、手上,等一切‘裸’/‘露’的部位上塗抹。很快,她身上的臭味更重了。
接下來,她把揹包裡的熘彈拿了出來,小心謹慎的埋在了入口,然後一直向內,延着壁邊,有高有低的埋下熘彈,由於她身上的氣味很好的掩蓋了人氣,輔助鬚根沒有察覺到有入侵者,也就沒有向母根發出示警的信息。
夜寂流把熘彈全部埋下後,就到了母根的巢‘穴’口,那是一個很深很深的大坑,她從上往下看,能看到無數的喪屍被屍植的母根纏住,這些喪屍都是活的!夜寂流皺起眉頭,信息有誤。她以爲被屍植充作土壤的喪屍一定早就乾枯死了,才能成爲土壤,沒想到是活喪屍。不過,從“土壤”的角度看,的確沒有所謂的死,植物紮根於地上,土壤的‘肥’沃是重點。乾枯的喪屍可以是土壤,但是哪有活喪屍來得‘肥’沃!
那些被屍植纏繞的喪屍,很久都沒有嚐到人類的血和‘肉’了,何況它們感應人類的氣息天生就比屍植強,即使夜寂流塗上了臭液,它們也還是嗅到了一絲人氣味,開始躁動。還好母根也不具有攻擊‘性’,不然真不好辦了!
夜寂流脫下揹包,把它放在即隱蔽又安全的地方,然後‘抽’出速凍槍朝着母根開始連續‘射’擊,先麻痹它的神經。
母根被凍住後,喪屍也無法隨意的扭動了,一隻只被卡在某個固定點乾嚎着。這正是夜寂流和沐久澤商量好的對策之一:在速凍結束前,把腐蝕蟲注入屍植母根,從內部徹底滅殺,並使其無法再生。
腐蝕蟲是屍植的天敵之一,也是一種變異昆蟲,但是它們在吞噬屍植的同時,會散發出大量有毒的氣體,這種氣體對喪屍是一種補品,卻會要了人類的命。而夜寂流面臨的挑戰是,她必須在腐蝕蟲開始啃噬時,把喪屍全部幹掉。
速凍時間只有十分鐘,她所有的行動必須在十分鐘內完成並且逃離。
夜寂流迅速取下天穹,朝着屍植的母根‘射’了一箭,頓時一道銀光伴着輕哨聲扎入了母根中。她拉緊箭後的繩子,身體一‘蕩’,就朝母根飛去。她一心兩用,確切的說是大腦兩用,左腦‘精’密的計算着時間,右腦控制身體行動。
“吼——”幾隻極度接近她的喪屍猛地抓了過來,夜寂流鎮定的‘操’縱着繩子的力道閃避,手中月刃順道斬割。
“啪嗒”一聲,夜寂流安全攀爬在了母根上。她鎖緊腰部的繩鎖,開始用光子鋸槍切割母根,此刻,身後被根鬚卡住的喪屍拼命的朝她伸出頭來,想要吃她,總是差那麼一點的距離,可以肯定,夜寂流的身體只要稍微動一動,就會被喪屍咬到。
“突突突突——”夜寂流穩着身子切割母根,一邊打量‘穴’裡的喪屍數量,暗自計算着一會的攻擊方式。
同一時間,沐久澤正和胖子在夜寂流的上方與屍植的攻擊屍根進行着‘激’烈的戰鬥。五十多根觸角類的屍根張牙舞爪的想要捕食麪前的人類。胖子一邊努力的翹着屁股放屁,四個助手大汗淋漓的推着大風扇呼呼的吹啊吹。觸角屍根每次快要捉住一個人時都被胖子放出的屁淆‘亂’了氣息,‘弄’錯了方向。
沐久澤真的很想笑,可是現在真不是笑的時候,何況他那麼優雅的一個人怎麼能那麼毫無形象的大笑呢。他整了整臉部的表情,打開他的手術箱,慢悠悠的組裝起裡面的手術工具,很快,一柄兩尺長一尺寬的迴旋刀就出現了。
“啪!”他按下開關,迴旋刀瞬間發出炫目的紅光,他滿意的點點頭,很好,能量充足!
“沐醫生,趕緊的!你再不出手,我就要‘‘精’屁力盡’了!”胖子雙手撐着膝蓋撅着屁股,一付要死不活的樣子。
“嘖!像被搞了好幾夜似的!”沐久澤面帶溫和的紳士微笑,吐出的話卻大剎風景,手上一揮,迴旋刀就飛了出去,倏倏幾聲,好幾根觸角就被削了幾截下來。
沐久澤一邊控制着迴旋刀一邊在心裡暗自道:“流夜,十分鐘的時間,你可別給我出差錯啊!”否則他要逃跑出去,還真是很麻煩的事。
地底深處的夜寂流已經把母根鋸開了一條長長的縫隙,正在一隻一隻的把腐蝕昆蟲放進去,目前母根被冰凍,這些腐蝕昆蟲感應不到植物的生命‘波’動,暫時是很安全的。
“好了!現在,獵殺開始!”
夜寂流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月刃瞬間出鞘,這一動,一部份身體就捱到了幾隻喪屍嘴邊,在喪屍興奮的張開嘴要咬下來時,她手一揚身形一晃,“咕嚕、咕嚕!”幾隻喪屍的頭顱就應聲而落。
她的腳輕巧地踩在根鬚上,身體在錯綜複雜的根鬚之間穿梭跳躍,緊隨着的是利落的宰殺。一手月刃,一手光子鋸槍,所過之處,喪屍的頭全被瞬間削掉。
夜寂流暗自慶幸,這裡的喪屍全是低級和1級,很好解決,就是數量多了些。
突然她腳下一滯,整個人愣住了。她看到了什麼?這裡怎麼會有人?
她的視線穿過幾根糾纏着的根鬚,看到根鬚深處,有一個男子被纏困在那兒,他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樣子,但是破損的衣服‘露’出來的皮膚能看出來是完好的,而且很白皙,像被‘抽’幹了鮮血一般。
夜寂流側頭瞅了瞅,能看到一條纏在他腰部的植根,上面如牛‘毛’的根鬚正扎入他的皮膚,明顯在吸取養份。
夜寂流睜大眼睛,她無法判斷這個人被拖到這兒有多久了,但從被捕食的情況看,他應當還活着。她不敢想像這個人被屍植如此吸噬竟然還有生命,否則不可能有根鬚的蠕動。
不能讓這些根鬚繼續吸噬,否則攻擊‘性’植根就總能最快的自我修復,現在沐久澤他們正在上面與植根戰鬥,不能讓它的觸角增加恢復力!
夜寂流身形一晃,把身側的喪屍揮刀宰殺後,飛快的朝被困住的男子跑去,時間不等人啊!她一邊計算時間,一邊把月刃和光子鋸槍放好,從背後取下天穹,僅僅五秒時間她就安裝好了槍弩一體,瞬間發‘射’出鐵彈,把纏繞着男子的根鬚給‘射’裂開來。
被凍住的根鬚很脆,很快就被一根一根的打斷,男子隨即掉進了喪屍堆裡。夜寂流停了下來,她沒打算救,反正他就算還有一口氣也活不長了,被喪屍吃掉比被屍植吸噬對她有利得多,起碼屍植沒法再自行修復了!
夜寂流頭也不回的奔回到喪屍堆裡,繼續她的宰殺大業。
快點,快點,再快點,還有三分鐘!
夜寂流大腦飛速運轉,每一秒都計算得‘精’準,不‘浪’費一丁點兒時間。當她把最後一隻喪屍的腦袋削下,時間還有一分鐘,這是她計算好的逃跑時間。
她藉着白金箭的繩子‘蕩’回到坑口,拿出揹包,把裡面的自制燃彈全部扔到坑‘穴’裡。
燃彈並不會馬上燃燒,只有在她引爆熘彈時纔會。因爲屍植和腐蝕昆蟲是不怕火的,所以在解凍時引爆燃彈最好,即能讓喪屍灰飛煙滅,又能讓屍植失去了“土壤”,任由腐蝕昆蟲啃噬!
夜寂流利索的繫好揹包,左手指一曲,放到嘴邊打了一個清脆的響哨,這是撤離的信號。
地‘穴’上方的沐久澤等人一聽,大喜,此時的攻擊觸角已被沐久澤的迴旋刀削得大傷,攻擊的範圍大大縮小,它沒法再大幅度的捕食,沐久澤指揮着迴旋刀進行最後一次攻擊,然後帶着衆人撤退到安全的地‘洞’裡。
就在這一刻,夜寂流感應到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危險,她心一跳,迅速側身,月刃在手蓄勢攻擊。她的眼睛一瞟,沒看母根有攻擊的動向,但危險感卻越來越強。
怎麼回事?難道這是屍植臨死前的掙扎,所以開始釋放出它大量的危險信號想來誤導他們,來個同歸於盡?
突然的,母根上有黑點飛了過來,夜寂流抿緊嘴‘脣’,在黑點襲來時,她敏捷的躲過,同時月刃一揮,“嘶拉”一聲,她聽到劃破衣服的聲音!
嗯?速度喪屍嗎?她警惕的轉頭看去,瞳孔一縮。面前的這個不是喪屍,是人,就是剛纔她認爲已經死了的人!
一米的距離,背對着她的男子似乎有所感應,微微側頭向‘洞’口看來。於是夜寂流看到了一雙銀‘色’的眸子,除了這個銀‘色’,他的周身都被黑血所覆蓋,包括臉部。他失去了先前白皙的模樣。
好吧,她承認那些黑血是剛纔她殺喪屍時,喪屍們流下的死血。
危險!危險!危險!
剛纔她感應到的危險沒有錯,只是不是從屍植上散發出來的,而是這個人散發出來的,她感覺得到——他想殺了她!
夜寂流的手指一緊,有一種很強的戰‘欲’從心底‘激’發,同時伴隨着另一種渴望,變強的渴望。
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最強的,所以總是不斷的磨練自己,希望能一點點強大起來,這樣她在生存面前可以多一份勝算,起碼逃命的本事一定要足夠厲害,可是,在她每次爲自己的進步雀喜時,覺得生命暫時可保時,總會發現另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存在。真是很挫!
夜寂流盯着眼前的男子,很強!如果他處於全盛時期,她絕對不是對手,慶幸的是,他現在很虛弱,所以她勉強可以一戰!
面前的男子,銀眸冰冷,他開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你救了我,所以我剛纔沒有出手殺你,還了你一命,現在,你得死。”
夜寂流神‘色’一凝,冷冷的回道:“憑什麼!”
男子嘴角咧開一個弧度,輕飄飄的說:“憑你會成長,我不喜歡留着在今後會比我強大的敵人!”
男子沒有給夜寂流多加思考的時間,整個人閃身上前,速度很快,力道很強,夜寂流靈敏避開,同時身體像離弦的箭疾奔向出口。
她當然不會傻傻的在這兒和他鬥,一會屍植解凍,她會被毒死的!何況更重要的事還沒有做,就是引爆熘彈和燃彈,讓這個植‘穴’徹底消失!
十秒……五秒……一秒,夜寂流跑出植‘穴’的瞬間,把熘彈點燃,隨着轟隆聲和巨烈的搖晃,植‘穴’崩蹋下來,夜寂流跳躍着躲避從上方不斷掉落的石塊,拼命跑向安全地。
男子在她身後緊追不放,距離在一點點拉近。
夜寂流咬牙切齒!真是見鬼了!他當時掉下去怎麼就沒被喪屍咬死!
第一次與別人合作,上天就給她送來一個超級大‘豔’遇!可是她一點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