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心臟,不受控制跳動得越來越快,本不想拖累牧歌,誰知反而落入了他人的圈套。
店員手持匕首,在艾琳脖子上來回隨意比劃着,“目的?呵呵,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們得罪了人,自然有人要買你們的命。”
“是白天那夥人!”艾琳回想起黑虎一夥人,他們纔剛到盧阿卡城,也唯有那件事算得上結仇。
“對嘛,這不是想起來了嘛,黑虎當時那個臉色黑的呦,嘖嘖,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好笑。”店員拍着大腿樂不可支,匕首移到艾琳的臉上,深一下,淺一下戳着,只留下淡淡的印痕,又不至於流血。
艾琳竭力放緩呼吸,那冷冰冰的溫度讓她心神不定,似被艾琳的舉動取悅,店員大發慈悲道,“其實,黑虎的目標只是外面那個女人而已,畢竟買那麼多條命,太貴了些,所以,只能算你倒黴,放着好好的店不住,偏偏跟了出來。”
店員用匕首挑開艾琳的衣領,一路下滑,外衣滑落,艾琳身體僵住,突突直跳的心臟也跟着停頓,全身血液急速降溫。
好可怕…誰來救救她…
艾琳慘白的臉更加激起店員的獸性,直接扯去艾琳的裡衣,僅剩一件裹胸的艾琳,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驚恐得瞪大雙眼,口中喃喃,“不要…救命…牧歌!救…”話說一半,艾琳猛然住嘴,牧歌正在做生死搏鬥,她怎麼能讓牧歌分心。
可是,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她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父親,母親…誰來救救她…
“嘖嘖,真是看不下去了,你長得這麼醜還有人僱你,雖說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是,長得醜還學人家採花大盜,你臉紅不紅?”戲謔的聲音突兀得插進兩人之見,打斷店員的動作。
“誰!”店員慌了神,一把摟過艾琳,掐住她的脖子,手中匕首緊緊抵住,“再不現身,我就殺了她!”
淚,無聲滾落,艾琳驀然笑了,嘴脣蠕動,勉強吐出幾個殘破的音符,“多羅那岐,求求你,殺了他…”
店員心下一沉,手中的匕首剛劃破艾琳的皮膚,動作便定住了,脖子上的冰冷觸感並無陌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沉迷女色的他根本沒發現,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之前接到消息明明是兩個女人,外加一隻實力不凡的寵物魔獸,魔獸片刻不離牧歌的身,所以他才放心大膽得對艾琳上下其手,真是棋差一招,壓根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戰戰赫赫鬆開艾琳一分,店員不敢有絲毫放鬆,“閣下又是何人,如果是和這個女人有關係,那我可以放過她,反正她也不在我們的目標範圍,還請閣下高擡貴手,同時也放我一馬。”
多羅那岐沒有回答店員的話,直接卸去他拿着匕首的胳膊,然後一劍穿過他的脖子,一抹鮮紅噴灑而出,離得近的艾琳身上也沾上些許。
但她此刻根本顧及不了這些,剛纔的恐懼還未散去,臉深埋進膝蓋裡,蜷縮成一團,咬着牙低聲嗚咽,“謝謝…謝謝你…多羅那岐…”
“別謝我,是她說情況不對勁,讓我趁亂進來看看,你也別太傷心了,真是的,又沒怎樣,不行的話,我也把這個醜男的衣服扒掉好了。”多羅那岐附身的黑色的短劍,在艾琳頭頂飄來飄去,實在想不出安慰女人的辦法,乾脆真的開始在屍首分家的店員身上亂比劃着。
整條街的店鋪裡都安排了殺手,不管牧歌和艾琳當時選擇哪件店鋪,都會遭到第二層埋伏,開打的時候,所有店鋪的店員都穿着工作服衝了出來,唯獨艾琳進去的那間店沒有動靜,反而引起牧歌的警惕。
心中有暖流注入,沖淡剛纔的刺骨冰冷,艾琳擡頭,“牧歌怎麼樣了?你快去幫她啊,我沒事的。”把破破爛爛的衣服往身上拉了拉,艾琳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笑不出來,就別笑,比哭還難看,真是的,這樣只會讓她更擔心,還不如哭出來。”多羅那岐從店員身上離開,黑色短劍在半空抖了抖,甩去劍刃上的血跡,“擔心誰都不用擔心她。”
多羅那岐心中不住誹謗,他現在才知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牧歌,實在太可怕了,他萬分同情外面那些伏擊的暗殺者。
半明半昧夜色下的街道上,橫七豎八躺着二十來個人影,還能保持站立姿勢的除了牧歌,僅剩下三人,皆目露驚恐之色,惶恐得望着那隻橫在街道中間,體型碩大,似狼非狼,背上生翅的雪白魔獸。
剛纔的慘烈還在眼前重新,揮之不去,同伴的慘叫和疾呼不斷在耳畔迴響,三人抖如篩子,如秋天的落葉,彷徨而無望。
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但凡動一下的人,皆被時雨一爪子拍在地上,一通無敵連環爪下去,再看不見起來。
至於牧歌,從頭至尾都沒見動一下手,除了開始躲閃了兩下,把人全交給時雨解決,牧歌把心神全部放在身後那隻小老鼠身上。
牧歌輕笑,都到了這個份上,還不肯出來嗎,難不成還以爲她沒發現嗎?
漫步走向因恐懼抖個不停的三人,牧歌輕靠在時雨的前腳邊,“如何,可以告訴我背後主使人是誰了嗎?”時雨順勢低下頭來,好讓牧歌伸手就可以撫摸到它的下巴。
說還是不說,三人有瞬間的遲疑,他們只是暗殺者,並非死士,這種任務還不至於讓他們心甘情願丟掉性命。不同的是,不說,牧歌會立刻殺了他們,說了的話,也會被黑虎追殺。
與其餘下半生顛沛流離,四處躲藏,不如早死早解脫!
還是放手一搏,賭黑虎會在追殺他們之前,被牧歌給了結!
三人無聲對視,想從對方眼中找出答案,一個讓他們更加信服的答案,似乎已作出決定。
喔?牧歌不着痕跡瞥了眼後方,暗處的小老鼠終於惹不住了麼,那麼,她也能猜出三人的答案是什麼了,“現在,可以說了麼?”
“在那之前,你會保證放我們平安離開吧!”三種的一人,壯着膽量上前一步。
“你們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啊,”牧歌捏起胸前一縷髮絲,勾在手指上纏繞着把玩,“你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說與不說,對我都沒有太大影響,喏,哪裡不還有一個可以問話的人嗎。”
三人當下一驚,目光快速掃過地上的屍體,身體齊齊踉蹌了一下,少了一個人!難怪牧歌那麼有恃無恐,不由得心生悲愴,“既然如此,爲何還要戲弄我們三人。”
“是要的可不止你們的僱主,包括你們所處組織的勢力,事無鉅細,全部給我吐出來,三個人的話,知道會比較詳細,也沒辦法說謊,不是嗎。”手指纏繞着髮絲,揪到眼前,牧歌輕輕一吹,悠閒無比,與三人的精神緊繃形成強烈對比。
三人認命得拉攏着肩膀,極盡可能得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部吐出,在他們開口的時候,就等於選擇了背叛,與其等待被抓回去接受懲罰,不如讓牧歌知道更多的消息。
在三人看來,牧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以牙還牙揍回去。
“確定沒有遺忘的沒說了?”
三人整齊點頭,“知道的我們全都說出來了,您會放了我們吧?”
牧歌嫌棄地擺擺手,“說完了,那就趕緊滾,下次再敢出現在我面前,絕不輕饒!”至始至終,都沒有拿正眼瞧過三人。
“是,是,是…”三人一邊後退,一邊點頭哈腰,生怕牧歌臨時變卦,給他們背後來一刀,等退到安全地帶,三人才轉身奪路而逃。
佇立良久,牧歌古怪一笑,原本以爲,身後的小老鼠會去追那背叛的三人才對,也省得髒了她的手,誰知,身後那隻小老鼠依舊沒有行動,害得她到現在都沒有具體鎖定他的位置。
拍拍時雨的腿,靈魂傳音:回來吧。
重新擬態的時雨蹲在牧歌肩頭,紅眸盯着暗處,眼中佈滿奇異的光芒,不光是牧歌,就連它魔獸的本能,都未能找出那隻躲在按住的小老鼠。
側過臉,牧歌扯出一個意義不明的淺笑,稍縱即逝,恍如錯覺。
事態,似乎開始變得有意思了呢…
走進艾琳所在的店鋪,空氣的血腥味迎面撲來,牧歌心一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艾琳!”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櫃檯後面傳出,“牧歌,我在這。”艾琳只露出半個腦袋,一雙紅撲撲的眼睛無處掩藏。
“你拿件衣服出來。”多羅那岐突然從艾琳身後冒出。
牧歌挑眉,“幹嘛,你這個樣子,莫不是還想穿衣服。”
“當然不是我穿的,是她,是她!”多羅那岐火氣噌噌上漲,黑色短劍嗖得飛到牧歌面前,劍身不斷顫鳴抗議。
看着艾琳有些凌亂的髮絲,牧歌眉頭緊蹙,兩步並作一步,這一看不要緊,艾琳紅着臉,低着頭,窘迫地不住拉緊身上的破碎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