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十個人,另一波二十個人,牧歌冷笑,對付她一個‘實力低微’的人,對方還真是太看得起她了,竟然還要出動這麼多人。
“我們素未謀生,敢問爲什麼一直跟着我。”二十個戰尊下級,五個戰尊中級,四個戰尊上級,還有一個看不出修爲,應該就是小金口中的上尊下級,情況還真是險峻呢。
兩撥殺手們一愣,沒想到在這種時刻,牧歌竟然還能這麼從容淡定,真不知道是該佩服牧歌的勇氣,還是不知者無畏。
“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怪就怪你不該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一隊殺手的頭領惋惜的說道,說實話,他還是有點佩服牧歌的,竟然面對這麼多高手還能如此鎮定,只不過現在立場不同,他是殺手,不然還真想認識一番。
時機,立場,都註定不可能,實在可惜…。
牧歌也沒指望他們會說出背後之人,不過最起碼知道對方是衝着什麼來的了,果然是得罪了誰嗎?把目光移向另一隊的領頭,那個沒有開口的上尊下級,“我還真不知道得罪了誰,不知道可否在生命走到盡頭前告訴我嗎?”
在別人聽來,牧歌是想在她臨死之前知道,究竟得罪了誰,是誰想要殺她。
而牧歌的意思則是:在你們生命結束前告訴我行不行。
含糊的話頓時讓人誤會了,一隊領頭沉默了三秒,最後開口,“是一個皇家侍衛找我們接的任務。”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道了。
在他們看來,牧歌就是將死之人,這已經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實了,告訴她又何妨,上尊下級冷冽的吐出一句話,“一個女人。”
簡潔的不能再簡介的話,讓牧歌有種想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又是女人,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埃米莉那個小妮子怕不保險,同時請了兩撥人來‘招待’她了。
“動手!”
不等牧歌開口再挖消息,上尊下級領頭人直接冷冷的開口,跟在身後的人二話不說,直接掏出傢伙,向牧歌攻去。
嘖嘖,真是個老古板,就不能讓她再探探消息嗎,撇撇嘴,手一伸,許久未用過的漸離重見天日,牧歌一改剛纔的柔和,稚嫩的臉龐滿是英氣,“漸離,成爲我的助力,爲我掃清面前的一切障礙吧。”
像是在迴應牧歌一般,本就通體白色的劍身發出淡淡的光芒,溫潤又熱切,神器通人性,感受到牧歌的真誠,它就循着本能迴應牧歌。
我要去了,在心中低喃一聲,牧歌拔地而起,從人羣中穿過,兩個戰尊下級頓時從空中落下,趁其他殺手愣神之際,唰唰兩下,甩出兩個劍花,又是兩個戰尊下級隕落。
瞬間,剩下的殺手望着牧歌的眼神變了,變得凝重起來,是他們失算了,沒想到牧歌竟然是戰尊中級的實力。
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時雨和小金分別從牧歌的懷中和肩上躥出,一左一右找準目標收割人頭,時雨借鑑牧歌的絕招,完美的掌控了水化冰,一段段尖利的冰刺不斷噗噗射進殺手們的心臟中。
小金則是把柔和的光屬性瞬間化爲收割生命的死神之光,額頭上的小凸角發出一道道白色的光芒,擬態的身型靈巧的在殺手們只見跳躍着,如靈動的舞者,舞出動人的舞姿,不像是在殺人,更像是在表演。
沒一會,地上便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幾個人,反應慢,體質差的魔法師瞬間便被秒殺了。
剩下的十幾個人也發現了時雨和小金的不簡單,變得戒備起來,幾個人圍在一起,兩撥殺手竟然奇蹟般的臨場自發的組成團隊,開始共同對抗牧歌,雖然前期顯得很凌亂,但是不愧是長年在生死邊緣生存的人,沒一會就有了配合。
眼見沒有機會再偷襲,時雨和小金又回到牧歌身邊,一左一右把牧歌保護在裡面。
一隊殺手臉上滿是沉重,他帶來的二十人,加上他也只剩下三人而已,找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次也許他們所有人都有來無回了,本來僱主還提醒他一定要小心,剛纔卻因爲他的掉以輕心,瞬間葬送了十幾個兄弟的命。
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一定要爲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
一隊頭領沉着臉拿出武器,一把九轉金月刀,超大的刀身竟然比牧歌還要長很多,金色的刀背上是一排鋒利的倒刺,詭異的造型早已脫離了平常的刀的形態,似勾非勾,似刀非刀,但是它的威力一定不容小覷,竟然也是一把下級神器,淡淡瑩潤的光芒環繞刀身,昭告着武器和使用者的契合度很高。
“。”白色和金色碰撞在一起,再快速分開,火花四濺,如煙花般絢爛又在瞬間消逝。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的情緒只有對方知道。
接着,瞬間從原地消失,然後集結在一起,激烈的碰撞之後再分開。
“嘭嘭。”的金屬交接聲不絕於耳。
短短時間,兩人過招不下百招,再一次對碰之後,兩人同時落在地上,牧歌握着漸離的手隱隱發抖,握着劍柄的虎口已經被震裂,鮮血順着指縫不斷滴落,受剛纔那一擊的劇烈撞擊,一口鮮血涌上喉嚨,被牧歌死死壓住,表面上看去,也只是臉色有些發白罷了。
全身的外傷也就是沒有拿劍的那隻胳膊,上面一排利齒劃過的痕跡,如野獸啃咬過一般,是殺手頭領用九轉金月刀的刀背,上面那排詭異的倒刺留下的,傷口處的皮肉外翻,顯得有些猙獰。
反之再看殺手頭領,在落地的瞬間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單手握着刀柄,刀身深深插進地面,另一手握住胸口,內傷顯然傷的不輕,身上大大小小的劍口更是不計其數,雖然有撐起防護盾,卻被漸離鋒利的劍氣輕易刺破,背後一道劍傷更是從左肩直至右腰,背後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染紅,整個人狼狽不堪。
一個戰尊上級竟然被一個戰尊中級的人擊潰,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
“頭。”僅存的兩名殺手趕緊跑上前,扶起殺手頭領。
“頭,你怎麼樣了?”另一個人立刻掏出藥劑,往殺手頭領嘴裡猛灌。
“咳咳。”一開口,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大口大口吐着血,待情況穩定一點,才斷斷續續的開口,“今天…我…我們…是栽了…我…對…對不住…你們…啊…”
“頭,你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殺手帶着哭音祈求的說道。
“是啊,頭,兄弟們不會怪你的,要不是你,我們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這些多活的瀟灑日子都是你給我們的,你永遠都是我們的頭。”另一個殺手早已淚流滿面。
在最艱難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如今卻痛苦不已。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殺手頭領用手撐着自己的愛刀慢慢站起來,欣賞的望着牧歌,眼中帶着一抹釋然和惋惜,“謝謝你。”
“…”牧歌挑眉,不知道殺手頭領是不是剛纔傷了腦袋,哪有人在兄弟被殺,自己也身受重傷時還對着敵人道謝的,不是鬧到壞掉了是什麼。
不僅殺手兩個小弟懵了,另一波殺手也詫異的看着殺手頭領,眼中赤果果的寫着:難道被打了傻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再多的財富都不如兄弟來的重要,這幾年是我忽視了大家,錢已經足夠我們花一輩子的了,而我卻沒有收手,依舊帶着大家走在這條充滿危險的未知道路上,謝謝你,讓我在這最後一刻明白這個道理。”殺手頭領牽強的扯出一抹苦笑,不斷搖頭,是他的錯啊,葬送了所有兄弟的性命。
可是,現在還爲時不晚,就算黃泉路上遇到兄弟們,他也可以好好向他們道歉,希望兄弟們能夠原諒他。
“頭!”
“頭領!”
兩聲嘶聲裂肺的吶喊響徹整片森林。
只見殺手頭領在說完之後,使出全身的力氣,拔起最愛的武器,反手握住,深深插進胸膛裡,鮮血順着嘴角不斷汩汩涌出,慘烈無比,魁梧的身體嘭的一聲,單膝跪地,九轉金月刀的光芒也忽明忽暗,彷彿在爲主人的境地着急。
“名字…雖然…我…命喪你手…我卻…不恨你…如果…可以…開始我…就想…和…你…做朋友…”艱難的望着牧歌,眼中滿是祈求。
“牧歌…”輕聲吐出口,牧歌只覺得心猛的一陣。
殺手頭領和他兄弟們的友情讓她感動,讓她想到了憶如煙,西迪,紫蘇,童雅風,瑤和蘭瑟他們,他們追隨自己來到這個未知的充滿危險的陌生大陸,至今下落不明。
你們還好麼?
“可以…替…九轉金月刀…再找…一個…合適的…主人嗎?”斷斷續續的話,聲音微不可查。
手中的漸離猛的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彷彿在催促着牧歌答應他,它能感受到九轉金月刀的悲傷,作爲一把沒有靈魂的武器,如果遇到一個好的主人,那它們也就不再只是武器,它們也會有夥伴,會有認可它們的人。
“好…”牧歌答應的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