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們要墜機了……”冰龍淡定地說。
“換,換哈瑞!”我想吐了。
“切換第二駕駛人哈瑞。”
“別突然換我!”哈瑞也叫了起來,但系統已經切換給他,他匆匆看向前方,我們前面又再次出現那條可怕的嶙峋的峽谷,正是他救我的地方,他緊急地做出一個拉的動作,飛船停了!
“迫降成功,二位可以下去吐了。”
“啤--”兩邊門開了,椅背吸附我們的力量也瞬間消失,我和哈瑞在第一刻跳出,然後到旁邊吐去了。
“嘔--”
“嘔--”
“這件事……嘔!要保密……”哈瑞一邊吐,一邊看我,臉色蒼白。
“同意……”我第一次和哈瑞達成共識,這件糗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哇--哇--”一隻只小小的黑影掠過我們面前的石壁,一羣黑乎乎的烏鴉在我們上方開始打轉。
哈瑞看看上面的烏鴉,叉腰:“看什麼看?我們只是吐!”
“嘩啦啦!”一隻只黑色的烏鴉停在了峭壁上,黑溜溜的眼睛緊緊盯着我們,宛如在等待垂死的獵物嚥下最後一口氣,好讓它們飽餐一頓。
在這個世界,你可以看到真正的存在於荒野世界的弱肉強食,你強你活,你弱你死,屍體還被很多鳥獸搶着吃,一旦死在荒野,屍骨無存。
哈瑞緩了緩勁,看我:“回去你開還是我開?”
我全身一緊,回去還要再吐一次?我立刻搖頭,指向他:“你!”
他的笑容也有些乾澀,撓了撓頭,握拳咳嗽:“咳,還是讓冰龍自己開吧。”
“同意……”我和哈瑞第二次達成共識,我深深覺得在自己連搖桿都沒控制好前,還是不要逞能開飛船了。
冰龍穩穩停在原處,一直靜靜地看我們吐,儘管它是飛船,可是他那鈦銀的護罩讓它像是戴了一副酷酷的太陽墨鏡,然後酷酷地站在那裡,在我們吐的時候默默觀賞。
在我們上飛船時,冰龍又出現了,一雙狐媚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我們:“二位爽了沒?”他眯起的眼睛讓他更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閉嘴!”我和哈瑞異口同聲,我們尷尬地看彼此一眼,真是出師不利。
我狠狠瞪冰龍:“如果你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拆光你!”
冰龍優雅地皺皺眉:“哦~主人,您不能對我這樣,您是個女孩子,不能這麼粗暴。”
“我可以!”忽然,哈瑞的槍口直接指在了冰龍的臉上。
“fuck!我記得你打過我一次。”冰龍即使說粗口也面容優雅,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他癟癟嘴,沉默一會兒,優雅一禮,“您說什麼是什麼,您高興就好。”說完,他消失在了我們的面前,看着還挺委屈。
我和哈瑞都陰着臉,我感覺好丟臉,第一次飛行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在我的想象裡,我應該是靈活操縱飛船,上下翻飛,和國慶閱兵典禮上吊炸天的戰鬥機一樣,可以飛出各種花式圖案,結果……哎,現實和理想總是差距那麼大,真是顏面掃地。
但哈瑞應該比我更覺得丟臉,他怎麼說也是號稱諾亞城駕駛技術最好的飛行員,他還是我飛行駕駛的導師。作爲探查隊一員,過硬的駕駛技術是必要的,而且還要面對各種複雜的天氣,傳說沒有東西是他不會開的,結果,他也在冰龍身上栽了。
萊修斯造的太高科技,讓我們一下子都無法適應。
“準備返回諾亞城。”冰龍說。然後開始穩穩地離地,尼瑪原來這傢伙起飛速度是可以慢的,那剛纔爲什麼像竄天猴?
冰龍起飛的動作也是優雅地不疾不徐,勻速推進,如同一隻自由的鳥兒在山谷裡愜意地滑翔。
在我們飛離時,那些等候在懸崖上的烏鴉一飛而下,去吃我們的嘔吐物了,它們爲此還打了起來,看着它們烏壓壓一片的身影,我忍不住問哈瑞:“飛屍怪吃什麼?”我問的時候其實心裡很虛,也很害怕聽到某個讓自己戰慄的答案。
哈瑞看我一會兒,臉色已經恢復,然後輕輕一笑,琥珀的眼睛看向前方:“放心,飛屍怪不吃活人。”
不吃……活人?
“飛屍怪可以飛躍輻射區的上空,他們常年遷徙,會找到有水和果實的地方,不過沿途他們會掠奪經過的城市的東西,有時也會襲擊路人,哼。”哈瑞忽的發出一聲輕笑,帶出了一絲嘲諷,“他們比人可好多了,人還吃人,他們只有在實在沒有東西吃的時候,纔會吃屍體,他們從來不吃活人,或許,在他們的心底,還有一絲人性吧。你說,爲什麼明明是人,卻沒有人性,而怪物,卻反而不忘人性?”哈瑞冷笑地看向我,我知道,他說的是蝕鬼族。
“爲什麼不攻打蝕鬼族?!”我憤怒地問。
哈瑞倏然擰眉,低下臉變得沉默。他忽然伸出雙手,低低說:“要求手動駕駛。”對於我的問題,他選擇了逃避。
我明白,現在諾亞城最好的能源也只能供一艘飛船飛行,自己溫飽都沒有解決,又有什麼能力組建軍隊去打比自己強很多的敵人?簡直是以卵擊石,更是莽夫之勇。
從哈瑞忽然沉默的表情裡,可以感覺到他和赫雷一樣,對蝕鬼族充滿了憤恨,正因爲此,他才憋悶地忽然沒了話,因爲,他又和星川一樣,充滿了無奈。連掌握藍晶能源的銀月城也沒有攻打蝕鬼族,說明蝕鬼族的實力非常強大,他們一定有很多非常厲害的讓銀月城也忌憚的能力者。
哈瑞開始手動駕駛飛船,這一次,他明顯熟悉了一些,比之前更有經驗,他看上去接觸過這套操作系統,他開得並不快,但很穩,像是還在適應這個操作方式。
漸漸的,我看到了下面在諾亞城入口的北面有一個大洞,裡面可以看到熟悉的綠色的燈。
“準備下降。”哈瑞說。
“好的。”冰龍很配合他,可我卻隱隱覺得這種配合透着一種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