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霏,路泥濘,五個魚人也豁然轉過頭來,血紅的雙眼緊盯着停在百米外的吉普車,它們似乎在琢磨着怎麼才能把這個會冒煙的怪東西味道好不好之類。
刑朗眯着眼從盤武手扼中抓出一杆上膛的狙擊槍,對着魚人扣下了扳機,呯呯呯——連續三聲爆響,三顆破甲彈直衝向魚人眼眶。
魚人不閃不避,眼眶上方垂下一層透明的皮膜,子彈擊打在上面頓時被彈開,巨大的衝擊力將它們推得往後一仰頭,發出一聲憤怒的怪叫,把肩頭的屍體一撂,揮動爪刃向刑朗猛撲過來。
“好厲害的畜生!”刑朗暗道一聲不妙,把狙擊槍往車裡一扔,抓出長刀迎了上去,迄今爲止他還沒見過昆吾刀扎不透的東西。
眨眼間五個魚人已經衝到了近前,眼中紅光一閃,揚起爪刃朝刑朗兜頭蓋臉劈了過來,望着爪刃襲來,刑朗雙瞳猛的一縮,腳下生風往左側橫跨了兩步,這兩步竟然有三米遠,完全脫離了爪刃劈斬的範圍。
五個魚人見獵物逃脫,互相對望了一眼,隨後分散開來,形成一個扇形包圍圈再次向刑朗撲了過去。
魚人的攻擊毫無章法,不過憑藉着身上堅硬的鱗甲它們幾乎只進不退,根本沒考慮自身安危,就算拼着被對方擊中也要揮動爪刃劈上兩記,完全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勢。
論速度刑朗的確要比魚人快上許多,不過在這泥濘的地面上腳下不可避免的打滑,而魚人大腳丫子上卻長了一層鴨蹼般的皮膜,根本不用擔心腳下打滑,這一先天優勢彌補了速度上的劣勢,再加上悍不畏死的狂攻,反而將刑朗逼得節節後退,連閃避也變得艱難起來。
有幾次刑朗都有機會把長刀刺入魚人眼中,但有了幾次的昆吾刀被卡住的經歷後,這廝也變得小心慎重了許多,不敢輕易把刀刺入變異生物身體,現在五打一,要是刀被卡住除了放手就是被另外幾個砍成肉醬。
魚人的爪刃就長在它們掌上,用起來靈活無比,劈、刺、抓、扣、挑,不需要什麼章法也能將對手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它們既不出聲也不會有半分停頓,就像五名訓練有素的冷麪殺手,爪刃如閃電一樣向對方劈落。
五個魚人爪刃激揚,好似暴風驟雨一般攻向刑朗,他甚至連舉刀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了,除了閃避只有挨刀。
嗤——
一條爪刃順着刑朗腹部劃過,將他的外衣劃破,在內甲表面帶出一溜火花,刑朗反應不可謂不快,只可惜他還沒找到一擊奏效的機會,這五個魚人中至少有兩個專門負責攻擊他的頭頸,還有一個貓着腰專削雙腿。
這幾處都是刑朗的軟肋,只能拖着刀左閃右避,一個不慎左腿肚子上被魚人劃了一刀,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浸溼了褲管。
雖然只是皮外傷,但也嚴重影響了速度,左腿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讓刑朗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心頭叫苦不迭,這次玩大了,一不小心連自己的小命都會玩進去……
五個魚人好像有了某種默契,突然加快了進攻的頻率,刑朗狼狽不堪的閃過兩道爪刃,冷不防胸前又被重重砍了一記。
啪——
虎皮內甲擋住了這致命一擊,但他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撞得倒飛出去,刑朗順勢一滾,又避開兩抹寒光,卻意外的脫出了魚人的包圍圈,強忍着胸前撕裂般的痛楚,一甩手丟出兩張疊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紙。
這東西還是那天茅家三道士送的,爲了丟出去方便刑朗還把它們全疊成三角形,這次出來特意帶在身上,情急之下抓了兩個三角丟了出去。
蓬蓬——
符紙三角正貼在了兩個魚人臉上,倏然爆成了兩團火焰,將五個魚人全部籠罩在一片熊熊烈焰之中。
嘎嘎——
被火焰包圍的魚人發出陣陣急促的怪叫聲,它們竟連逃跑的勇氣也沒有,抱着頭倒在地上扭曲着,抽搐着,任憑火焰把它們身體中的水分蒸發殆盡,不多時便只剩下五具形如枯槁般的軀體,身體表面還冒着嫋嫋青煙。
刑朗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望着這一變故,他怎麼也想不到攻勢凌厲的魚人轉眼間居然會被兩張小小的符紙燒成了幾塊魚乾,這真是太扯了吧?不管怎麼樣它們總算是掛了,要是再遲一刻丟出符紙死的就是他自己。
至於爲什麼魚人會懼怕火焰就連刑朗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他絕不會放過魚人腦袋裡的晶核,站起身蹣跚的走到魚人屍體前,用刀切開了五顆魚頭,很輕易就找到了晶核。
“這幾張魚皮倒是好東西,別浪費了。”刑朗捏了捏佈滿鱗片的魚皮自言自語了一句,索性開車過來把地上所有的屍體裝了上去。
今天要不是多虧兩張符紙,刑朗十有會死在這五個魚人爪刃下,雖說魚人最後死得有些蹊蹺,至少證明了一件事,這些傢伙怕火,而且還是符紙中產生的那種火焰。
刑朗知道這符紙產生的火焰類似於火能武士產生的火能量,不過他始終想不通茅家牛鼻子是怎麼把這許多火能量封進易燃的符紙裡的,雖說這符紙用來對付他可說的上是毫無作用,但用來對付魚人效果奇佳。
五個魚人能將刑朗砍得沒有還手之力,但卻被兩張符紙輕易燒死,這可真是天生一物降一物了。想起剛纔自己險些被魚人砍死,刑朗心頭一陣後怕,這次趕回堡壘一定要想法子多弄些類似於符紙的東西,否則要是再來一幫子魚人他手上的那幾張符紙根本不夠用。
吉普車一路搖搖晃晃開進了末世堡壘,守衛們都見到了車後碼成一堆的屍體,五具血淋淋的人屍堆在上面,讓人觸目心驚。
滿身泥濘的刑朗面無表情的驅車緩緩前行,守衛們連大氣也不敢喘,只能低着頭目送吉普車在濛濛細雨之中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