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標槍,刑朗心中並沒有太多異樣的情緒,一路上見過太多的死亡,他的心智早已堅韌無比,殺人者,人恆殺之,對於標槍這種殺人如麻的狂徒而言,死亡或許也是最好的歸宿。
人肉廣場中所有人目睹了這場進化武士之間的戰鬥,對這位身披狼皮的武士除了敬畏便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懼,賴皮熊和他的手下們個個面如死灰,耷拉着腦袋瑟瑟發抖,就連標槍帶來的人也全部乖乖繳械,自覺的加入了剝光豬的行列。
遠處躍躍欲試的饑民們似乎又靠近了些,充滿飢火的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過地上的屍體,那堆沒有生命的蛋白質。
“賴皮熊,想活就乖乖的拿出東西,否則麼?嘿嘿……”刑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嚇得賴皮熊腳一軟又跪了下來。
“想活……我當然想活……現在就帶你們過去拿東西,還有兩門迫擊炮,三挺重機槍……全給你……唔……”慌亂的說了一大堆,最後這貨竟然嚎頭大哭起來。
刑朗淡淡的搖了搖頭,鼻孔裡發出兩聲冷哼,眼神中滿帶嘲諷鄙視的意味,殺這種軟腳蝦他不屑。
“老盧,帶他上車。”刑朗擺了擺手,提起長刀徑直朝卡車走去。
“狼哥,其他人怎麼辦?”盧歪嘴遠遠喊了一聲,只聽到白色的背影后傳來四個字——自生自滅。
簡單的四個字,讓所有被捆綁的俘虜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有的人竟開始輕聲抽咽起來。
兩輛卡車咆哮着絕塵而去,死裡逃生的男人們開始相互掙扎着想解開身上的繩子,沒想到真正的噩夢剛剛開始……
一羣手持各種物件的饑民飛快的衝進了廣場,他們就像一羣飢餓的野獸般跑到標槍的屍體旁,用手中的傢伙瘋狂切割着屍體,眨眼工夫就把屍體分割成了數十塊,有兩個忍耐不住的饑民居然捧起手中血淋淋還帶着餘熱的肉塊就往嘴裡送……
咕唧!咕唧——
渾濁的咀嚼聲在廣場中交疊響起,饑民們快速消滅自己手上的食物,就連標槍那顆猙獰的頭顱也被一個饑民按在地上,用一個錐形銳器狠狠敲擊着顱骨,直到破開一個大洞才一把提起湊到嘴邊奮力吮吸起來,紅白相間的腦漿隨着喉結的聳動進入腹中,這血腥的一幕讓那些被捆住雙手的胃囊陣陣翻涌,有的禁不住狂吐起來。
哇哇——
歇斯底里的嘔吐聲伴着令人牙酸的咀嚼聲此起彼伏,幾十個饑民很快把標槍的屍體啃成了一堆凌亂的白骨,而且饑民的數量還在迅速增加,一雙雙渾濁的眼睛把視線投到了那羣被捆綁的男人身上,填充胃囊的渴望讓他們開始陷入掙扎與瘋狂,隨之開始將枯瘦的手指伸向那羣剝光的男人……
嘔吐聲開始變成叱喝哀嚎,當第一個赤|裸男人被饑民殺死,並瓜分成一堆不規整的肉塊後,一場同類之間的殺戮拉開了帷幕……
饑民們撕碎了十餘個被捆綁男人的身體,他們彷彿有了某種默契,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人說過半句話,只有咀嚼和吞嚥發出聲音,這或許使他們保留的最後一絲叫做人性的東西吧!
既然選擇了用同類的血肉填飽胃囊,就必須化身爲嗜血的野獸,而野獸是不會說人話的。
一場殘酷的殺戮進了半小時左右,在瓜分了五十餘個男人的身體之後,饑民們像受驚的鳥雀一鬨而散,還帶走了一塊塊血淋淋的肉塊。
嗚嗚——
人肉廣場中傳出一陣陣悲嗆的哭泣聲,經歷了一場煉獄洗禮的男人們忍不住放聲大哭,要不是最後關頭他們之中有兩個人解開了皮繩,說不定所有人都會成爲饑民們的存糧。
哭過之後,劫後餘生的男人們不得不開始商量今後的去處,這羣人身強力壯,他們不願淪爲以人肉爲食的饑民,這羣人中有死去標槍的手下,絕大多數還是當初跟着賴皮熊打混的主,再次見識過人性的殘酷之後,他們很快達成了共識。
那個身披狼皮的男人就是他們投靠的選擇,末世中什麼仇恨忠誠之類的字眼,和食物與生存相比之下統統不值一提,更何況以前的老大都是眼高於頂的進化武士,對羣普通進化人手下嚴厲苛刻,稍不順眼輕則打罵一頓,重則隨手宰了,手下們根本談不是多少忠誠。
相比之下那羣高呼‘狼哥威武’的男人們無疑活得更像個‘人’,背後有一位強橫的老大支撐,就能活得更久,也會活得更像個人樣……
這羣人都決定投靠那位叫‘狼哥’的進化武士,不過新的問題又出來了,盧歪嘴讓人剝去了大家的衣褲,只留了一條遮羞的褲衩,連同這羣人進出營盤的號牌也被搜了去,沒有號牌就憑他們這副模樣根本進不了流放者營盤與勢力團體營盤之間的隔離帶。
號牌不同於營盤牌,只是各營盤中證明身份的憑證。
末世堡壘中擁有獨立營盤的勢力都有一批號牌在手,數量從上萬到幾百不等,號牌由堡壘公會統一製造發放,就好像賴皮熊這種依附在其他營盤的勢力團體,也要按照人頭去所依附勢力團體中領取號牌,還要繳納一定的費用。
依附其他營盤落腳,每月都要繳納費用不說,要是有什麼危險性高或者堡壘公會派下來的勞役之類,也會叫依附勢力出人力物力,這就是賴皮熊爲什麼不擇手段要奪取一塊屬於自己營盤的原因。
一旦生存不在成爲問題,人心就會滋生出各種,貪念就是其中之一,只可惜賴皮熊這次偷雞不成連自己都搭了進去!
“沒有號牌怎麼去找狼哥?隔離帶上的子彈可是認牌不認人的……”終於有人提出了最嚴峻的問題,無異於在剛騰起希望的衆人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是啊!沒有號牌進不去一切都是白瞎……”
“唉!看來咱們也難免做饑民的下場了!”
……
就在衆人情緒低落的時候,那位賴皮熊派去搬救兵的年輕人臉上現出一抹苦笑,從褲衩內摸出一塊三角形小牌子,原來這廝褲衩內還有個袋子,見到標槍被宰之後多了個心眼,把號牌偷偷藏了進去,沒想到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既然大家都有投到狼哥手下的意思,兄弟我就去跑一趟,大家就在這廣場周邊先呆着,等我帶了號牌回來接你們過去如何?”
“好……”所有人異口同聲,臉上浮起一抹激動之色,就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條救命稻草。
“就憑超哥的口才,大夥這條活路至少有九成希望……”
“對,咱哥們的活路就交給超哥了……”幾個認識年輕人的男人都知道這小子的能力,那張嘴滑溜得緊,這次大夥投靠‘狼哥’的事情交給他去說和無疑是上佳的人選。
“好,兄弟們等着,成不成我劉超都會回來給個準信。”年輕人老氣橫秋的對所有打了個拱手,轉身朝隔離帶方向跑去,心說,如果不成,打死我也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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