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盤點!!!
這傢伙,難道是剛纔在半空裡轉的圈數太多,以至於熱血上腦轉得暈了?
要不就是懷裡面揣着自殺炸彈,非要找個人多的地方纔能引爆?
瞅着楊帆遠去的背影,火先、影刺、沙苑、傳音俱是心中納罕,一時間竟然忘了繼續做出反應。
不過,他們做不做反應的都沒什麼所謂了,因爲已經有人代他們做了,而且還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一大羣。
見楊帆風馳電掣般的從四人的包夾下衝了出來,勢若瘋虎,而他所奔向的那一片流營鎮人羣不僅毫無意外,反而倏然分散開來。
這可不是什麼四散奔逃,而是這些人各自搶佔到有利的方位,以做好迎接楊帆衝擊的準備——人站的太密集了,會相互礙手礙腳,反而不利於羣戰的發揮。
這……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啊?鎮長喊的,是隻有在上個世代的電影電視裡才能聽到的黑話,而他們四個人公然打劫自己,餘下的人都站在那裡看熱鬧且不說,現在還理直氣壯的要隨那四人一起上手……
這地方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這……這簡直就是個賊窩嘛!
風馳電掣中,楊帆的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他卻不曉得,自己還真是無意中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這流營鎮的祖上,還真不是什麼流落此間的遇難者,那根本就是一羣不安分守己,被髮配來到夢境界服勞役的罪犯。
雖然當中可能也有如楊帆一般被冤枉的人存在,但大半部分都是那些證據確鑿,鐵案如山的重犯、慣犯,來到了夢境界,這些人或許覺得跟鐮骷人面對面血拼太過危險,或許是天生骨子裡桀驁不馴不服管教。
總之,很快的這些人便成羣結夥的溜出浮島試圖偷渡回現實世界,結果卻因爲人生地不熟,到最後,不得不在夢境界裡找到了這麼個棲身的地方,在這裡安家落戶一代代的傳承了下來。
雖然當年的罪犯早已死光光,留在這裡的是都是他們的後代或者是後來的落水者,不過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劫匪習性似乎已經化成了一種固有的血脈,至今在村人血管裡奔騰流淌着。
所以,此刻的楊帆,就不得不面對前方,些盡皆捏緊了雙拳,凝起了貪婪目光,如獲至寶一樣虎視眈眈着自己的七、八十號戰力。
雖然如此,楊帆也不得不一往無前的硬起頭皮往人堆裡衝,因爲……不怕還留在那裡呢。
就在最多人站着的地方,屬於不怕的那頂小小的帳篷,正被衆人牢牢地圍在了中間。
儘管眼前的這些人真拿不怕來要挾自己的可能性並不太大,但楊帆卻不能不考慮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萬一不怕真的被他們抓住,然後用來要挾自己,楊帆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怎麼辦,是丟下不怕遙遙的遠遁,還是會放棄抵抗,任由這羣人擒住自己?
既然不知道,那也索性不再去想,天性如此的楊帆於是只有奮力前行,想要趁着這一村人還沒明白過來的功夫,挾着不怕一起離開,將一切的危險消滅於萌芽之中!
十字衝拳、火箭踢、陀螺大轉、軲轆大擺……外骨殖裝的招式大開大闔,直來直往,用到羣毆上倒是非常合適,待楊帆直火火的衝進人羣之後,整個人飛速的動作起來,依稀就像是打棒球一樣,七、八道身影瞬間應聲倒飛了出去。
即使是流營鎮堪稱防備完整的羣防陣線,也在轉瞬只見被楊帆撕開了一個諾大的裂口,任他直闖了進去。
到了這個時候,流營鎮的一羣人才總算是明白了,剛纔那先後倒跌出去的鎮長以及副鎮長們的苦衷,眼前的這個傢伙可不是想象中的那頭軟弱的肥羊呀,絕對是頭化過妝的結結實實的肥豬。
不過,這些人畢竟已經先有了防備,在最初的八九個人飛出之後,數個力量專長的鎮民彼此挽臂一起抵到楊帆身前,雖然他們也被楊帆的大力撞得節節後退,卻但好歹是不會再被打得倒飛出去了。
而更多的人,則是從後方不斷的縱身撲上,試圖以身體,將楊帆肉壓禁錮。
他們也都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人空有一身古怪的能力,下手之時卻極是心慈手軟,除了嚇唬人的時候,所用的攻擊一律都是衝撞,而且就算如此,也都很小心的把握着分寸,不會將人撞的太狠,跌入到高空裡那有去無回的風殤激泫流中。
戰鬥當中,這些人哪裡知道這是楊帆前世帶來的人道主義想法在暗中作祟,只會覺得此人力量雖大,卻對自己形不成什麼危險,故而爭先恐後的撲了上去,絲毫沒有一點顧慮。
等到楊帆隱約的感覺到,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些問題的時候,這些人也終於琢磨出來,他到底爲什麼要往人多的地方衝了。
不一會兒,幾個人從帳篷中拖出了不怕,也不顧不怕小孩子如何的驚慌駭異,拿手緊緊的捏在了不怕幼細的頸間,衝着楊帆嘿然冷笑道:“你這便宜師父,倒還真是有情有義呀。”
可憐的不怕,纔剛剛從噩夢中驚醒,就立刻陷入到了更深重的噩夢裡,他甚至連一聲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人揪住勃頸提在了半空中,驚懼之中,無法呼吸,一張小臉立時泛出了青紫的顏色。
看孩子茫然的神色,他似乎還沒有分辨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繼續做着噩夢,還是已然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這些人,這些人怎麼會是這樣的混蛋?自己整整一天怎麼就沒看出來呢?楊帆痛苦的放緩了腳步,立時被一羣人合力按倒在地,然後三、四十人像是疊羅漢一樣的撲了上來。
即便楊帆並沒有徹底放棄抵抗,而且自身的實力比起在軍中時還有不少增長,但是遇到這種人爲製造的負重力場,一時之間也無法掙脫開。
不行了嗎?就到這裡了嗎?好不容易從風殤激泫流中擺脫,結果卻倒在了這地方?楊帆萬分不甘願,卻又無可奈何。
因危險而激發的DNA能量解鎖釋放,在身體還沒有完成相應的蛻變之前,是不太可能有第二次激發的。
他昨天剛剛纔“悟”了一次,雖然最終沒有跨越到更高的階級,但是提升的程度也是頗多,今天,應該不太可能再來一次小宇宙爆發了。
其實從一開始楊帆就錯了,如果剛纔他選擇毅然決然的離開,這些人也未必能知道,他是如此的在意不怕,不怕說不定也不會變成他們用來勒索的肉票。
可是,現在才醒悟已然晚了……透過人縫,看到對方的一個人仍是扼緊了不怕咽喉,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意思,楊帆懊悔不迭,心中正暗暗發狠,是否要放開手腳讓這地方流流血,就在此刻,周圍異變突生!
第十四章 突出重圍
“鐵山靠!”人肉屏障的外頭,一聲暴喝陡然響起,緊接着,伴隨嗵嗵的沉重腳步聲,一聲大震傳來,壓在楊帆身上的人肉障礙頃刻間減輕了不少。
那一堆人肉,就好像被重磅保齡球打到的球瓶一樣,飛的飛倒的倒,四散而開,七零八落。
畢竟是山族天賦的鋼筋鐵骨啊,再配合了天天晨練時撞山砸石練就出來的鐵山靠,雖然實力上只是一個旅級,但這一下帶來的衝擊,單以力度而言,也絲毫不遜色於楊帆剛纔的驚人表現了。
流營鎮上的人一瞬間內都驚的呆住了,直到鐵炮從人堆裡揪出楊帆來,再將順手救下的不怕塞入楊帆懷中,將兩人往遠處狠狠一推,一干人才總算明白過來……
“快走!鄉黨,就當是剛纔那頓飯的飯錢吧。”向楊帆遁走的方向,身高兩米五的巨漢臉上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而且始終不變……
哪怕是沙苑、影刺、火先含怒而發的攻擊依次落到他的身上,將他那鋼筋鐵骨的身軀先後轟出了幾個大洞,那笑容都沒有消散,沒有改變……
“終於……終於不用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再呆下去了!”對於身後人的反應,鐵炮似乎早有預料,根本也不去搭理,彷彿餘願已足般的鬆了口氣,然後緩緩的闔上了雙眼,而他那壯碩的身軀也兀自屹立不倒。
“……”遠處的楊帆雙目赤紅,心神俱裂,他也沒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反應過來,直到隨着鐵炮的力道飛向遠方,又眼睜睜看着鐵炮被人轟殺,才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死了?鐵炮就這樣死了?只是因爲和自己是老鄉?只是因爲自己請吃的那一頓飯?還是因爲對這裡的一切早已心生厭倦……
自知必死,鐵炮最後的這一擲異常的強力,將楊帆遠遠的幾乎拋進風殤激泫流裡。
“喂不熟的白眼狼,一頓飯就讓你背叛了?”鐵炮雖死,沙苑猶覺不足,也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刀來,對着鐵炮的屍身就是一通狂切亂跺起來。
“抱怨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快追!”邊上的人見狀,頓時就有幾個伸手扯住了沙苑,提醒他楊帆逸去的方向,沙苑暴叫一聲,急身追去,百十來個流營鎮人,也在同時朝着相同的方向蜂擁而上。
“想當初在山都……唉,不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呀!”
“……鄉黨,這裡可不是神惡魔山都基地了,等我出去打獵的時候,你就在這兒老老實實呆着,不管聽到了什麼,看到些什麼,都不要去理會……”
“唉,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沒有嚐到過這種味道了,可惜啊,這點連塞牙縫都不夠呀,嗝!鄉黨,還有嗎?”
半空裡倒飛着,山族漢子說過的話一句句的如同電影片段一幫,不斷地在楊帆記憶裡閃現,當時他還不覺得怎樣特別,現在想想,他才發現,那看似無意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隱隱的暗示和提點啊。
只可惜,自己當初一丁點也沒有聽出來,沒聽出那其中的警告,沒聽出那蘊藏的苦悶,更沒有鐵炮所言,夾起尾巴、老老實實的來做人。
“不怕,好好看着,那位伯伯,是爲了咱們倆才死的,記住!一定要好好的記住!”
雖然流營鎮人已經蜂擁而至,落上了地面,但楊帆所做的第一件事卻並不是轉身逃跑,而是扳着不怕的腦袋,無比嚴肅的說道,這些話既是對不怕所說,更是對着自己。
“流營鎮的人,你們等着,我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一定會讓你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如違此誓,天誅地滅!”說到最後,楊帆已經是咬牙切齒,眼眶欲裂,看着追兵,指天對地的發下了誓言。
雖然來到這亂世已經有了相當長的時間,但是讓楊帆印象深刻的死亡,統共也只有兩次而已,一次是沐祖,第二次,就是現在了。
相比起來,沐祖的死與他關係不大,對心中的刺激也不很多,而直到了這刻,楊帆才驀然意識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麼天真,堅持那所謂的人道主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代又是多麼的荒謬。
自己只是個穿越者,穿越者啊!並不是什麼救世主,硬要讓自己套着上個時代的枷鎖在這個時代中生存,那隻會縛手縛腳,什麼事都做不好,而且還很有可能把自己置於不利的境地中。
自己雖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終究要依從於這個時代的規則來生活,或者跟確切的說是生存,穿越不是一場可以任意laoding的遊戲,失敗了就再沒有機會重來。
這次是鐵塔的死成了自己計劃失敗又心慈手軟的犧牲品,但是下一次呢?自己還能有這次這般幸運嗎?自己身邊的人呢?
不僅是下一次,就算在之前,楊帆所經歷過的種種,如果重頭再來一次的話,自己仍會有這般的好運,可以不疼不癢的活到現在嗎?
在突如其來的死亡面前,一直還存着天真念頭的宅男,終於稍稍脫去了以往的幼稚,變的稍微成熟了一點。
“等你們回來,一定讓我們付出代價?哈!”後方的追兵也相繼聽到了楊帆的誓言,當下不由的嗤笑起來,“還是等你這次能跑得掉再說吧?”
追兵一邊猛追一邊狂笑,但是幾秒鐘之後,他們就完全笑不起來了……
對着鐵炮佇立的地方宣誓完畢,楊帆一手攬起不怕,外骨殖裝瞬間發動,雙腿粗壯如象,一步跨出數十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從衆人視線中完全消失了。
那種速度,即便以速度著稱的影族也拍馬不及!
夢境界裡的世界,沒有白天與黑夜的區分,從來都是那麼明亮。
或許正是因爲在明亮中生活的太久了,流營鎮上的人,就連攔路搶劫、殺人越貨這種昧心事,都被當成了天經地義,在光天化日下就可以做的。
所以他們絲毫沒有因爲楊帆利用超高的速度逃逸而放棄了追蹤,反而是發動了全鎮的鎮民,在浮島上展開了地毯式搜索,飯也不吃,覺也不睡……
像楊帆這樣的大肥羊,大概是流營鎮自打建鎮以來第一次遇到的,對於血管裡始終流淌着貪婪血脈的鎮民來說,這樣的機會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過?
就算楊帆的速度再快,可是整個浮島終究只有近千平方公里的面積,從這端跑到那端的最遠處也不過是三十公里左右,以流營鎮鎮民的數量,還有他們的平均實力,在浮島上進行拉網式搜索實在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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