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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輕鬆的調侃,沖淡了即將別離的愁緒,以及對於未來懵然無知的怯意。
嘻嘻笑笑,打打鬧鬧,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飛逝。
趁着監視者不注意的時候,楊帆將紋身噴劑的生意、兔女郎們的莊園以及數據卡裡那兩萬五千分的存款都託付給了沐嫀。
他習慣將手機貼在手腕背面,然後用殖裝的默認形態將之包裹僞裝起來,同時也是爲了方便攜帶。
這個習慣極大的減少了他在這次無妄之災中的損失,雖然得自歲橫槍處的部分裝備被沒收,但大部分物品卻還是保留了下來,其中也包括了那幾張安身立命所必須的工具卡,總算是這段時間沒有白忙一場。
分別的時刻很快就到了,當看守者敲門提醒,房間中的兩個人重新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
“你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會等着你,一定要回來呀!”
差相彷彿的字句,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時間也幾乎一秒未差,不同的只是主語代詞稍有區別,或許,着也從一個側面反應了兩個相愛的人難得的默契。
話一說完,兩人便相視一笑,下一句話更是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般:“我會的!”
簡單的幾個字,即是回答,也是承諾。
所有人都知道,山都有一支駐守的軍隊,數目大約在幾千之衆。
這支軍隊基本上是由18歲畢業時通過測試的優秀學生,加上落選的試練考生,以及犯了某些過錯而被貶斥充軍的犯人們共同組成。
只不過雖然知道有這支軍隊的存在,卻很少有人曉得,這些人究竟駐紮在什麼地方,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在拱衛着山都的安全。
這件事,除了軍人,似乎就只有真正執行過外出任務的正式獵者以及零界中同樣等級的獵者才知道真相。
不過,所有的知情者對此都諱莫如深,那似乎被當成了一個級別相當高的機密,只在知情者之間流傳。
只有一個事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要去軍隊那個地方,必須要從山都一層的傳送陣出發。
所以有傳說,軍隊駐紮的地方,其實是山都與現實世界交錯的接口通道,是真正意義上的山都山腳。
軍隊只有駐紮在這個地方,才能夠抵禦住鐮骷人的侵襲,保證山都內部的安全。
不過,楊帆對此卻是嗤之以鼻。
山都是一個虛擬的平行封閉空間,所謂與現實世界的接口,其實只是用來保證山都空間不會在無盡的虛數空間中漂流迷失的一個標記而已,其功能基本相當於泊船用的錨。
既然與外界之間的交流可以通過傳送的方法來實現,那麼在楊帆看來,假如有人真的將這個錨做成一個通道,可以容納人自由的出入,那純粹就是在沒事找事。
而且,倘若這個“錨”真的是一條通道的出入口,並且需要派人駐守的話,那也就意味着,鐮骷人同樣知道了這錨所在的座標。
這就讓人很不明白了,既然連具體的座標位置都知道了,以鐮骷人在數量、實力等方面的優勢,爲什麼不大軍出動直接把山都平掉呢,卻偏偏與這裡的駐軍維持着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始終如此?
楊帆就是帶着這樣的疑問,與另外幾犯人一起,被帶到了一層的傳送陣前。
設定好目的地,開啓傳送功能,進門走人,這都是例行公事,沒什麼可說的。
眼前一黑,復又一亮,楊帆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駐軍所在……
眼前,是一個無比巨大卻又無比空闊的封閉空間,高下約有兩百丈左右,方圓更是誇張,一眼看去,至少也在五百丈開外。
而且,整個空間的外壁竟然是由渾然天成、沒有一絲縫隙的巨巖構成,包括下方平坦的地面也是如此……
換句話說,這軍營駐地,似乎是坐落在某個巨大無比的山體腹腔之內。
這裡也有幾道貌似通向外界的出口,不過其中只有一道是建在地面上的,其他幾道都懸在半空裡,看着周圍巖壁滑不留手的模樣,這幾道出口大概不是用來走人,而是用來採光的。
按照時間計算,此時外面的天色應該已經黑了,在山都裡,虛擬天光與外界始終保持着同步,不過在這地方,卻仍有強烈的光透過那幾個洞**進來,把整個巖洞照得通通透透。
巖洞外圍靠近山壁的地方,是一圈綠色的營房,全部由磚石搭成,形制簡單卻整齊肅然,此時的營房裡正有人進進出出,似乎正在吃飯。
營房再往外,那一圈石壁之上,卻還分佈着一些石穴,隱約看去,當中似乎也有人居住,只是,既不像是士兵,又不像是軍官,透着幾分古怪。
不過,入目的所有一切究竟代表着什麼意義,剛剛穿越而來的幾個新兵完全沒時間去理會,他們已經被自己所面臨的處境驚呆了。
因爲,他們現在並非居於巖洞的地面,而是站在一根巨大的參天石柱的頂端。
那石柱大約有百丈高下,這頂端處正好居於巖洞洞頂與地面的正中點。
若非如此,驟然傳送來的新兵們,又怎麼可能一下子將巖洞整體那般一覽無餘?
站在百丈石柱的頂端俯看地面,哪怕是曾經經歷過樹路考驗,也難免會生出一陣陣的眩暈。
在樹海之中,畢竟處處都是枝杈藤蔓,心中有數是絕對不會一下子掉落去的,可是眼前的這根巨大石柱,光禿禿的一根杵在那裡,除了柱頂這不大的一小塊平臺可供站立,再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若是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百丈高下,就算是山族的金剛體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也不能保證性命無恙吧?
幾個人正自面面相覷,傳送陣的前方,早就等在那裡的一個似乎是他們幾個新兵接引者的人,這時候便語氣淡淡的開了口:“都來了?那就……下去吧?”
“下去?要怎麼下去?”幾人之中,馬上便有一人誇張的大叫起來。
此人姓猴,跟楊帆同樣是被因爲犯罪而貶斥來的,甚至就連罪名都是一樣——盜竊,不過應該是真的盜竊不是被冤枉的。
“當然就是這樣下去。”
說出第二句話的同時,那引導者已經邁開了步子,踏出了石柱圓頂,在幾個人的驚呼聲中,凌空踏出,一步便跨過數尺,就好像虛空之中自有一條接引他的隱形通路,就那麼緩緩的一步步走向了地面。
這,這赫然是一個師級高手!
那一步一個臺階的走法,腳下踏着的其實是超高速運動下的空氣阻力,柱頂的一羣人中,至少楊帆是瞬時就明白了過來。
與此同時,引導者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了上來:“這就是給你們的第一重考驗,下天柱。”
“能下來的,從此就是正式的士兵,跟其他人一樣,享受完全相同的待遇,下不來的,以後就只能充當炮灰,有什麼危險的事會被第一個頂上去,要怎麼做,你們自己選擇吧!”
選擇?真的還有選擇嗎?
第四章 下天柱
引導者的速度似緩實急,也就是幾息之間,便已然安全降落到地面上了。
柱端上,數個新兵卻是面面相覷,一時間鴉雀無聲。
“怎……怎麼會有這種事?”一個姓洪的水族收回了追逐引導者的目光,從無依無靠的柱頂緣向後退了幾步,率先打破了沉寂。
這處雖然是山腹,通向外界的也只有那幾個洞口,可是這空腔內的氣流,其實相當的激烈湍急,站在百丈之高的柱頂尤其能清晰地感受出來。
“噢,對了,忘了說了,你們就只有五分鐘時間來做出決定。如果五分鐘到了,你們還是不能下來,就會被視作失敗。嗯,現在還有四分四十八秒。”
這個時候,引導者的聲音再度傳來,他人已經落到了地面,可是隔着百丈之遙,聲音卻仍是清清楚楚的在衆人耳邊響起,似乎正是種傳說中的某種技巧,叫做傳音入密的。
“怎麼,怎麼能這樣?”猴族的兩腿不停地打着顫,連話都快要說不清了,“這根本就是草菅人命啊!早知道會這樣,打死我都不來充軍了,還不如蹲監牢去呢!”
“省省吧,有時間發這種牢騷,還不如想想要怎麼下去。”楊帆輕喟一聲,殖裝具現,骨質鑽頭蜿蜒旋出,飛速向腳下的地面鑽去。
石骨相觸,竟也是火花四濺,然後……石頭絲毫無損,骨鑽的鑽頭卻在轉瞬之間就被磨平了。
楊帆暗中倒抽了一口冷氣,自從殖裝升級之後,骨質的硬度已是大大的提升,他剛纔使出的這招,即使是旅級的橫練防禦都能突破些許了,卻想不到在這石柱頂上,竟然連個白點都沒有留下。
一次的失敗,楊帆並沒有氣餒,很快就開始了第二次試探,這次的動作與剛纔差相彷彿,唯一的不同處,便是那觸手的尖端,不再是骨質鑽頭,而換成了精鋼鑽頭,也不知是從什麼器械上卸下來的。
鋼石相觸,更爲尖銳的摩擦聲傳來……
這一次倒的確有些許效果了,也不過就是些許——一個針尖大小的小點。
不光是楊帆,柱頂上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氣,現在的形勢,不用說也都明白了,要指望從石頭上轟開落腳之地,一路轟下去的辦法是肯定行不通的。
都說堅逾精金、堅逾精金,衆人腳下的這塊石頭絕對當得起這稱號。
“要怎麼辦?”五個新兵蛋子再度面面相覷,卻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幾乎相同的無奈,柱頂上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楊帆也不例外,他乾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動也不動。
不過,這只是表面現象而已,貌似閉目凝神的功夫,楊帆的右腕內部,其實正進行着空前激烈的操作。
既然硬來不行,就只能來軟的,可選的方案其實有很多種,只不過,楊帆需要算出一種最保險的。
這裡畢竟是百丈高空,憑空而下,那可不是鬧着玩的,總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凡事首先要顧量自己的安全,然後再做打算,這也是宅男一向以來最大的優點。
時間於是一分一秒的過去,五人圍坐在一圈,似乎依舊還在坐困愁城,直到……時間還剩下最後十秒的時候,楊帆驀然長身而起。
“不好意思,各位,我要下去了!”
“不好意思,各位,我要下去了!”
一模一樣的臺詞,卻是發自兩個不同的人,與楊帆同時站起來的,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
我是要用虛擬程式來模擬空氣動力參數,所以才耽誤了一些時間,這個人又是想到了什麼辦法,竟然也是正好在這個時候完成?
楊帆有些驚異的看了看那個姓石的傢伙,幾乎是同時,也接收到了來自對方的同種情緒的迴應眼光。
不過,時間已經所餘不多,此時委實容不得他再去細想,只見他伸腿在柱頂邊緣用力一蹬,整個人便從巨柱上一躍而下。
一邊落下,一邊有覆蓋着薄膜的骨質支架也從楊帆的背翼側處生長了出來。
當Q2818探測到的速度達到預先計算的範圍,已經完全長成的骨質膜翼平滑翻轉,而楊帆的整個人,也在一瞬間從筆直垂落的狀態變成了繞着石柱橫向盤旋,此時距離他從柱頂躍落,時間不過剛剛過去三秒鐘而已。
降落傘、滑翔翼,這些都是從這樣的高度下落,可供選擇的安全手段,只不過經過精密的計算,楊帆現在的殖裝之力還無法支撐降落傘那般龐大的結構,只好選擇了相對簡單,但對操作卻有着更高要求的滑翔翼。
穩定的進入平滑期,下落速度稍稍變緩,楊帆的一顆心也終於落回到了肚裡,開始有時間去打量與自己一同跳落的另一個同伴。
這傢伙的速度,還遠在楊帆之上,風聲呼嘯,衣袂飄飛,一秒就是十幾丈……
瞪大了眼經,瞅着這傢伙足足兩秒鐘,楊帆才猛然意識到,這傢伙……這傢伙選擇的方式根本是合身直落啊,完全沒有任何技巧!難道這就是他思考半天想到的方法?
開玩笑,這根本就是自殺啊!
石柱的頂端距離地面足有上百丈的距離,從那上面徑直跳落下來,別說他們幾個新來的,就算是那些師級、旅級的肉身都受不了。
就算這傢伙姓石,就算他屬於石族的分支,擁有身體石化的特殊技巧,可如果一塊石頭被摔的七零八落,碎成個百八十塊,那也絕對不可能再長合的呀。
別說百八十塊了,楊帆很清楚,團級能力者的極限也就是五塊而已……
除非擁有瞬移、重力或者慣性方面的特殊能力,否則這傢伙的做法根本就是,可這也根本是不可能的呀……
念頭轉到這裡,楊帆忽然愣住了,不對!他不是自殺!這傢伙之所以會這麼做,可是有着很高的把握在其中的呢!
聰明!
想明白一切,楊帆對着崖頂驀然大喊起來,風聲呼嘯,也不知上面的人能不能聽的到:“跳下來!你們快跳下來!過關的辦法就是直接跳下來!這裡的人是不會讓你們這樣就掛了的!”
上面的人聽沒聽到楊帆不知道,他卻知道,下面那個姓石的傢伙聽的一清二楚。
聽見喊聲,姓石的傢伙一個翻滾調整了身姿,面對着楊帆露出了個怨憤的眼神,似乎在嫌楊帆多管閒事。
對呀,這個辦法他肯定是一早就想了出來,剛纔之所以一直沉住不動,直到限定時間只剩下最後的十秒才突然跳下,不就是不想讓餘下的人有時間窺破玄機,也跟着一起跳下來嗎?
想到這裡,楊帆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終究還是太善良了呀,脫口而出的一句無心之語,就得罪了一行人裡最陰厲的傢伙,而且……
他擡頭看了看石柱頂端的其餘三個人,即便是自己已經做出這樣的提示了,那三個人還是猶豫着沒有動,似乎想要看看跳下去的兩個人最後是什麼結果再跳。
真是枉做好人了!
果然如同所料,當兩人落到崖底,距離地面還有十幾、二十丈的時候,數個接引者同時出手,將姓石的傢伙和楊帆穩穩的接下。
也理所當然的,崖頂上的三人最終都被判定淘汰出局,哪怕是他們最後也跳了下來。
不是因爲他們超出了時間的限制,只是因爲,他們是在第一人落地之後才做出了決定。
這原本就是一場對膽量和智慧的考驗,沒有能力想出自己的解決辦法,而且就算隨在別人之後,都要等到結果水落石出纔敢行動起來的人,是根本沒有通過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