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屎棍”史律師的工作還在繼續,放學後從三九班拉攏了不少同學,以每人一百塊的價格蒐集到了十幾份供述材料,統統是按照自己編排的劇本炮製的。回到自己的小事務所抄起電話打給薛剛的父親,將收集資料的費用報價五千元找薛父報銷。這單委託史律師接的還真是愜意,委託方人傻錢多,對自己言聽計從。
孫宇被苗叔保釋出來已經是深夜了,從分局出來,孫宇擡起頭髮現竟然下起了小雨,苗叔騎着自己的木蘭50頂着霏霏如絲的細雨回到了家。自己的父母果然還沒休息,正等着自己回來。母親一邊抹眼淚一邊責怪爺倆當初就不應該訛人家五萬塊錢,早知道就應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老爸自知理虧,只是悶着頭一根接一根的抽菸默不作聲。看着父親菸灰缸裡插滿的菸頭和坐在一邊紅着眼圈的母親,孫宇心頭一酸,強忍着感動的情緒好言安撫了一番,並把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表示以後說話做事一定要三思後行……苗叔安全的把孫宇送回家,也算順利完成任務了,寒暄幾句之後也爲孫宇說了些公道話給孫宇的父母寬心。
送走苗叔,老爸就打發孫宇去洗個澡沖沖晦氣,左手包紮的像個糉子的孫宇無奈只好舉着手不讓花灑淋到,稀裡糊塗的衝了一遍之後,孫宇將浴巾在自己腰上一圍就鑽進了自己的臥室。
“哎呀!你……”坐在自己書桌旁羞紅了臉捂着自己眼睛的女生除了李瑾蓉還能有誰?
“臥槽!你啥時候來的!”孫宇驚的一跳,趕忙鑽進了自己被窩裡。再看李瑾蓉,雙手是捂着眼不假,五指張開壓根就沒蓋到眼好吧!
從一起穿開襠褲長大過來的李瑾蓉早就習慣了自由出入孫宇的房間,只是今天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哎呀,爸!媽!蓉蓉來了你們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啊!”孫宇尷尬的隔牆喊道。
“說了多少次了!你咋不把睡衣先拿到浴室?我看你知道丟人不!”老媽走到孫宇房間門口看到裹在被窩裡的孫宇後撇撇嘴倒是先倒打一耙!
“哼!我看你知道丟人不!”李瑾蓉瓊鼻一犟學着孫宇母親的口氣復讀了一遍。
“好!很好!改天你別洗澡哈!”孫宇咬牙切齒道。
“我洗澡從來都是先拿浴袍或者睡衣道,你·沒·機·會看到!”李瑾蓉故意呆萌的眨巴眨巴眼。
“話說,你幹嘛來的?這都半夜了,你這尿牀妞莫不是你想找我回味一下幼兒園的時光?”
孫宇一句話瞬間讓李瑾蓉臉紅到了脖子根,這是隻屬於他倆人的小秘密,當年倆人都是銀行系統幼兒園的同班同學,午飯後的寢室是一張張帶欄杆的小牀,孫宇記得很清楚那是個打雷的雨天,一聲驚雷嚇哭了不少膽小的孩子,就睡在自己隔壁的李瑾蓉也受到了驚嚇尿牀了……已經上大班的李瑾蓉覺得自己尿牀是件很丟人事情,於是她就悄悄的爬過欄杆鑽進了孫宇的被窩……午休結束後李瑾蓉在幼兒園小朋友的嘴裡多了個尿牀妞的綽號,而孫宇卻躺槍得了個愛尿牀的未婚妻……
“這事兒咱們拉過鉤發過誓再也不提的!”李瑾蓉站起身一跺腳作勢要走。啪!屋子裡一黑,停電了!李瑾蓉腳下一絆,發出“哎呀”的一聲!
孫宇先是覺得胸口猛的一沉,緊接着腦袋被一個硬東西撞了個滿眼金星!李瑾蓉“啊”的一聲在黑暗中雙手胡亂扒拉想找個借力點讓自己起身,結果一隻手按在了孫宇包紮過的左手上……
孫宇疼的齜牙咧嘴趕緊把手抽走,這一抽又讓李瑾蓉結結實實的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窗外先是如同白晝般的一閃,幾秒鐘之後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
“啊!"李瑾蓉嚇得趕緊死死的抱着孫宇……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孫宇右手繞過李瑾蓉的後背輕輕的拍打着。兩人一時間耳鬢廝磨纏綿悱惻,孫宇感受着胸前的柔軟和耳根處李瑾蓉溫熱的鼻息一時間竟然想撅起嘴轉過臉……一時間兩個意識在孫宇的腦海中天人交戰,一個白衣天使孫宇和一個黑衣惡魔孫宇正在輪流跟自己說話……
“孫宇啊孫宇!你可是個四十歲老男人的靈魂啊!你懷裡可是個初中生!你在想屁吃嗎?”
“孫宇啊孫宇!都被萌妹子倒推你能不爲所動?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住手啊!你個混蛋!”
“親上去啊!你個笨蛋!”
……
“啊!我得走了!”李瑾蓉感受到了孫宇身體異樣的僵硬和逐漸粗放的呼吸,特別是來自腹部頂起的……感覺忽然渾身像過電一樣的一顫,趕緊掙脫孫宇的懷抱站起身來。
孫宇尷尬的摸黑換上了睡衣,點上蠟燭道語無倫次道:“我……我送你……省的你你你……再打雷嚇尿褲子……”
“嗯……”李瑾蓉沒有拒絕,端着蠟燭走到門口,彎腰拎起放在門口自己的史努比雨傘。
“媽!家裡的傘呢?”孫宇拍了拍不亮的手電筒,抓耳撓腮的找自家的雨傘,但怎麼找也找不到。
“問你爸!”父母臥室裡傳來老媽的聲音。
“丟了,公交車太擠,擠丟了……”
孫宇:“……”
“要不別送了,我走啦!”說完李瑾蓉拉開孫宇家的大門就準備下樓。
“走吧!我送你!”孫宇披上一件夾克就直接踩着拖鞋就跟出了門外。
家屬院裡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少數的窗戶星星點點的透出微微的燭光,微風吹來夾雜着泥土芬芳的味道,那是細密輕柔的雨霧無聲的滋潤出的萬物復甦,孫宇和李瑾蓉肩並肩共撐一把雨傘,天空再次一閃,李瑾蓉下意識的一縮頭摟緊孫宇的胳膊。
“你還是那麼怕打雷……”
“嗯……”
兩人家只間隔數十米,但都不約而同的將腳步放的很慢。
“冷嗎?”孫宇順勢摟着李瑾蓉的肩膀。
“有點……”
孫宇脫下夾克給李瑾蓉披上,打了個哈欠道:“對了這麼晚你跑過來找我幹啥?就是爲了求抱抱?”
“嗯……奶奶住院了,媽媽在醫院照顧,爸爸出差了我有點怕……”黑夜中李瑾蓉小臉一紅隨即改口道:“啊不是,今天下午你去了公安局之後有個律師來了,問了大家好多問題……”
“哦,姓苗嗎?那是咱苗叔,我爸的好朋友……”
“不,姓史,歷史的史……”
“哦,那是薛剛家請的,都問了什麼問題?”
“就是問大家都看到了什麼,當時太突然了,我也就看到你從劉媛身後伸手擋下那個薛剛的刀子,然後一拳把那個薛剛打翻了,其他人也都照實說的……”
“嗯,我心裡有數……”孫宇點點頭。
“你……今天保護劉媛的樣子……好……帥氣……劉媛好幸福啊……”李瑾蓉在自家門口站定收攏雨傘。
“這都哪跟哪啊?”孫宇朝李瑾蓉的腦門上彈了個蹦豆:“只要在我視線範圍內,任何人都不許傷害我的朋友,別管是劉媛還是你……”
“嗯……”李瑾蓉在門口磨磨蹭蹭欲言又止。
“怎麼了,忘帶鑰匙了?”孫宇眼神向上一翻無奈道。
“嗯……”李瑾蓉低頭回應。
“那還裝模作樣的摸什麼兜找什麼鑰匙啊?你也就只穿着個睡衣好吧!走吧跟我回家吧!”孫宇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