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
那是李逸遠手裡的步槍砸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這位前消防戰士傻了片刻纔是驟然反應過來,急急的向後退了半步,舉起雙手,道:“我投降,我不是逃兵,我們大隊的人全死光了,所以我才……”
這時候,聽見外面的嗡鳴聲,房間裡面人也都紛紛出來了,兩個中年男人和兩個中年女人,各自手裡都拿着武器,出來看見夏白的戰艦,卻都傻了。
而這時候,夏白在以戰艦短暫的亮了個相之後,則是帶着白嵐和候壯直接走了出來,沿着外置的鐵樓梯上了樓。
這羣人爲首的一個男人才邁步迎上來。
那是個中年男人,皮膚黝黑,長了一張憨厚的國字臉,這人叫董建國,前退伍軍人,末日前的一段時間是給桃李麪包幹運貨的,人向來和氣,卻也有些小聰明和膽量,末日爆發的時候,在傢伙冒着風險弄了一大車的麪包,成了他們這羣人在末日初期生存的關鍵口糧。
夏白來找這羣人是有原因的,他前一世和董建國這羣人呆了大概一個多月,雖然後來在十三王的倖存者狩獵中被衝散了,但他對這羣人也稱得上是知根知底,是末世裡不多的踏實人,而且最關鍵的是,董建國這邊一共五個人,一個消防戰士、一個退伍軍人,還有一箇中年人叫付德勝,末日前也是幹體力活的,這都是現成的戰力。
而且夏白記得,兩個中年女人的來頭也不小,一個叫黃秋蘭的是末日前一個小公司的老闆、另一位陳海琴則是一個英語翻譯官,這倆人在末日前算是半個精英,在末日後適應的快,綜合能力也相當強。
此時此刻,董建國迎上夏白來,滿臉堆笑道:“諸位,是咱們解放軍戰士?”
夏白搖搖頭,道:“不是。”
他此話一出,後面的李逸遠倒是露出了一分鬆了口氣的神色來,但其他的神色便不大好看了。
——要是當兵的還好,這年頭兵荒馬亂,當兵的未必都是好人,但哪怕是再壞的,末日裡也總能留一線情面,起碼是有人性的。
但要不是當兵的……是倖存者,這樣的聲勢,怕不是要有大麻煩了。
董建國的臉色有些難看,到底是末日半年了,大大小小的風浪多少也見識過,這會兒也不至於過於失態,他道:“那兄弟你們是……”
夏白則是笑了一下,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是來搶你的麪包的——我是來談買賣的。”
董建國呆了一下,他自己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他們的小窩,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你們是想要我們的純淨水嗎?”
夏白搖搖頭:“我要買人。”
董建國的眉頭便皺起來,道:“兄弟,你這個意思我就不明白了……我們這裡這麼幾個人……”
夏白點燃了一根中華,道:“你們跟我混,吃的、喝的、還有武器,一樣少不了,我們不是軍方系統裡的人,也是普通人出身,跟我們混,沒管制。”
他嘬了一口煙,向仍然懸浮在半空中的漆黑戰艦努了努嘴,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確了。
末日裡臨時招人入夥,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就夠了,末日裡人和人的信任本來就不多,說的天花亂墜也沒有效果,人和人的關係也是長時間建立的,而“吃喝”與“生存”這兩方面的保障,卻足以讓所有人心動。
這也是夏白第一時間亮出戰艦的原因,這東西在眼下的末日的任何普通倖存者力量面前都是匪夷所思的存在,連李子平都要心動震撼,更何況是董建國這羣人?
董建國仍然有些猶豫,或者說,這會兒他其實是有點懵。
一大早上,一羣陌生人開着一個凌厲的黑色戰艦來到你家門口說要收你當小弟,換誰誰不懵?
而同樣的原因,董建國也有些警惕:“爲什麼是我們?”
“因爲我們這邊缺人唄……我可以明着告訴你,我們想要去盛京建立倖存者基地,你想一想,我們有着東西,有武裝,建立一個幾百號人的倖存者基地不是難事吧?我們唯一缺的就是人,你也看見了,我們就兩輛車,不到十號人,咱們都是明白人,這麼幾個人仗着武裝在末日裡到處亂跑還行,但要是想要建個基地,場子都鎮不住,所以我們就計劃着沿途收些人,再篩選出一些靠譜的來成爲我們之中真正的主導層,等未來,這批人就是我們要建立的倖存者基地裡的領導層。”
夏白笑了笑,道,“你們這兒毗鄰新京,不可能久留,這一點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清楚,這裡就算在好你們最後也要往長白山倖存者基地去,呵,長白山倖存者基地……你們或許沒去過,但我想你們自己也能想到,你們五個人到了那種地方,就是社會底層,或許、沒等到長白山倖存者基地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選擇其實很簡單,跟我們,吃的喝的、步槍手槍火箭筒少不了,未來諾大一個倖存者基地,你們是末日裡的人上人,當然,這是末日,我保證不了你們的生死,但你們也看見了,我的戰艦在那停着呢,全軍事化武裝,總比你們數着子彈拎着這幾把槍過日子要安全;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未來去長白山倖存者基地,當一羣正兒八經的普通倖存者。”
夏白說完這些,眼前的衆人便都露出沉吟之色來。
不得不說,夏白這個大餅畫的太美好了。
去長白山倖存者基地要寄人籬下、而如果跟着夏白,卻可能自己成爲一個倖存者基地裡的頂級人物!
後面的候壯忍不住偷偷和白嵐低聲道:“我怎麼才發現他這麼能忽悠?”
白嵐想的則更多一些,她清楚夏白的這番話或許有畫大餅的成分,但他如此詳細,這恐怕也正是夏白的計劃。
而那邊,董建國仍然顯得有些猶豫——他固然是個頂好的老實人,但一輩子都老實慣了,在這種事情面前,反而很難做出決斷,更習慣於固守成規。
但這時候,後面的黃秋蘭卻忽然踏前一步,道:“我願意跟你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