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比雄獅還大的大黑狗像一座巨大的雕像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那大黑狗只有頭頸上有一圈鋼針似的鬃毛。令人驚異的是大黑狗身上沒毛,卻生着厚厚的鱗甲。大黑狗龐大的臉上一條從眼角拉到嘴角的是一條暗紅色的巨大疤痕,更添其兇狠霸氣。
更令陳單不可思議的是一個少年庸懶的斜坐在那頭巨大的黑狗背上,就如一個在陽光明媚和風習習的春天裡騎着馬踏青的少年。
那少年看着陳單,嘆了一口氣道:“還是晚了一步。在地下幾個月未到地面,這些變異的裂嘴喪屍又開始新的變異進化了。比如原來長在額頭上的蠕蟲纔是變異喪屍的核心。有了它變異喪屍才能二次進化重生。更可怕的是這些變變異喪屍形成了原始的組織或部落。”
大黑鱗甲狗駝着少年慢步向變異屍狗和幾頭變異喪屍及陳單走去,大黑鱗甲狗眼裡卻是輕蔑的目光。
變異屍名狗體形雖然比大黑鱗甲狗差不了多少,它卻本能感覺這頭大黑狗會給自己帶來死亡的威脅和一種等級上帶來的威壓。變異屍狗作爲喪屍部落中的上層,雖然它的雙腳在大黑鱗甲狗的威壓下有些顫抖。但那條大黑鱗甲狗蔑視的目光讓它的憤怒壓下了心中的恐懼。
變異屍狗雙爪在地上用力一按,快如閃電般向大黑狗的脖子咬去。與此同時,由變異雙頭蠕蟲控制陳敬北變成的觸手喪屍,似乎其等級超過了其它裂嘴喪屍,它見變異屍狗已率先發動了攻擊,也克服心中的恐懼摔開觸手中的陳單,飛身而上,兩隻長長的觸手抽向大黑狗背上的那個少年,它感受到了那個少年鮮美的血肉氣息,部落之王定下的巡獵的規矩是,一次巡獵只要抓回一個活人,其它的都可以按巡獵成員中的等級盡情享用。
變異屍狗的大嘴眼看就要咬到大黑的脖子,雖然上面鋼針似的鬃毛蓬鬆在外面,變異屍狗相信自己開裂的大嘴一樣可以咬斷對手的脖子。這個對手對它來說太可怕太討厭了,今天對手僅憑威壓就讓它受到了屈辱,只有咬斷對手的脖子吸乾對手的鮮血才能讓自己重樹信心。
“卡吧”一聲,變異屍狗裂開的大嘴被一個粗大的前掌打得咬合在一起,它的腦袋連同身子倒飛出去。
大黑放下前掌,踏步上前,用胸膛撞上正飛身搶上來欲捆綁蒼王的觸手喪屍。
觸手喪屍如同撞上一座大山,但它的身子卻向上飛了起來,沒像變異屍狗那樣飛到遠處,因爲它的兩條觸手被大黑鱗甲狗身上的少年抓在手中。
觸手喪屍的胸骨和肋骨碎裂,但這兩條變異觸手卻異常堅韌沒有被巨大的拉扯之力弄斷,而且觸手的前端居然生出尖刺向蒼王的手腕刺去。
蒼王頗有興趣地看着這兩條蛇一樣扭動的觸手。觸手的尖刺根本不能刺穿他手腕上的鱗甲。
變異屍狗身子落地,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哀鳴一聲,用力掙起傷殘的身子轉身就要逃進灌木叢中。
大黑四腳猛力一踏,騰身而起,如一片黑雲壓頂,“叭卡”一聲,兩個巨大的前掌將變異屍狗踏進了泥土裡,地下起了一個狗形小坑,變異屍狗炎炎一息躺在坑裡,氣息漸無。
一隻兩指長的雙頭蠕蟲突然從變異屍狗的額頭鑽出,展開半透明的羽翅,快如閃電襲至蒼王額前。
等待雙頭蠕蟲的卻是兩根指頭牢牢地把它鉗住。
陳敬北被這種雙頭蠕蟲鑽進額頭後就變成了觸手喪屍的一幕早被蒼王瞧得一清二楚。通過這一幕,蒼王也知道現在的變異喪屍幾乎不死,不死的核心就是進化出了這種可以不斷轉換身軀的雙頭羽翅蠕蟲。
蒼王是蠱王,現在對這種從變異喪屍中生長培育出來的雙頭蠕蟲生出了好奇之心。
這條被鉗住的雙頭蠕蟲見掙扎無效,兩隻尖頭忽咬住了蒼王的手指。
在一旁的陳單心中驚駭如波濤一波接一波:先是沒想到先前兇狠可怕的變異屍狗和觸手喪屍在那條奇特的大黑狗面前不堪一擊,繼而又是那可怕的雙頭蟲子襲擊那少年,卻被少年用手抓住,但現在那怪蟲子咬住了那少年的手指。難道這神密少年也會像哥哥那樣變成喪屍嗎?
蒼王一動不動,閉目吸氣,任雙頭蠕蟲咬住自己的手指。一股毒素迅速從他的指尖傳向心脈。這股毒素中還含帶着一種暴虐、冷酷、陰寒的氣息。
這種毒素雖然前所未聞,但對於已百毒不侵的蠱族之王蒼王來說,沒有絲毫影響。相反,隨着一絲蠱力回入雙頭蠕蟲體中。雙頭蠕蟲像遇到了天敵,全身顫抖,鬆開了咬住蒼王手指的兩個尖嘴。
蒼王攤開手掌,兇狠的雙頭蠕蟲變成了乖巧的蠶寶寶,滑到了蒼王的手掌心捲成了一團。
蒼王笑笑,睜開雙眼,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將這隻雙頭蠕蟲放了進去收回懷中。
蒼王將纏繞在手腕上的觸手一拉,還在掙扎觸手喪屍迎面飛來,蒼王伸手一掌按在喪屍身上,將胸骨已壞的喪屍和身體機能徹底毀壞。
觸手喪屍身體血肉突然漸漸消瘦,而額頭上的一隻由蟲頭構成大眼更加明亮,繼而,那大眼如一顆子彈,從觸手喪屍的額頭彈射出來,快如流星,目標仍是蒼王的額頭。
這隻雙頭羽翅蠕蟲和前只蠕蟲的命運一樣被蒼王鉗住身子被收服放進了盒子。
蒼王從大黑身上躍下,從變異屍狗頭顱中取出了一塊大指姆大小的黑色晶石。當初雙頭蠕蟲侵入陳敬北頭顱後,立即吞食了原喪屍頭中的晶石,隨後其機能就強分了不少,進而進化出了觸手。
喪屍喪獸一族由血霧感染而在於產生,也隨着時間的推移開始進化起來。通過剛纔一系列事情的觀察,蒼王推出這雙頭羽翅蠕蟲和黑晶是喪屍一族進化的核心。
蒼王手腕再一拉,已喪失生機的陳敬北變成的觸手喪屍被蒼王捏在手中,他的手摸在了觸手喪屍的頭顱上。
“不!不要!”陳單不顧一切的撲上前,想要攔住蒼王從陳敬北變異頭顱中取晶石。
大黑揚起前掌,揮動一大片黑影,就要將陳單掃飛。
蒼王忙示意大黑勿動。大黑停下了前掌。
大黑前掌揚起的風吹得陳單小臉一陣寒冷。
陳單克服心中對大黑狗和少年的恐懼,高聲道:“不要將他頭顱毀掉!我想將他埋藏。”
蒼王心裡對陳家兄妹又肯定了幾分:這個哥哥變成喪屍後的一段時間內還對妹妹維護着,而妹妹卻不忌諱哥哥已變成了喪屍,即使死了,在強大的勢力面前,也要想法爲哥哥收屍埋藏,這樣的重情重義在末世尤爲難得。
蒼王當即將陳敬北變異後屍體還給陳單,靜靜地看着陳單將他變異後的屍體埋藏。
陳單起身。
蒼王看着陳單的眼睛道:“我看得出你對我似乎有一絲怨氣夾雜在對我的懼怕中,你有什麼話,說吧。”
陳單心一橫,豁出去道:“你剛纔爲什麼不救我哥哥,按你的能力完成能做到!”
大黑感覺出了陳單對蒼王不善之意,雙淚怒睜:這是什麼人,主人救了她性命,居然還對主人不敬。隨即揚起前掌拍向陳單。
可惜它的前掌拍在這個小女人的臉上之前被主人止住了。
陳單心中再生驚怕,但卻仍倔強地看着對面的少年。
蒼王平靜地看着陳單道:“在這狗血的末世,我相信你們已經歷了無數的艱難才能活到現在,但靠得是別人的恩惠施捨麼?不,在這末世能活下來的機會全靠自己的努力和爭取,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是不可取的。唯一可以依靠的是自己不斷地強大,將喪屍和敵人踩在腳下!只有自己不斷強大,才能活出自己的尊嚴!”
蒼王頓了頓道:“當然,還要講運氣,比如此前我確實想將你們兩人一起救下來,沒想到現在喪屍進化變異得這麼大,一個小小蟲子就能讓正常人迅速變異成喪屍。你哥之死也屬意料之外。”
陳單低下了頭,半響擡起頭,望着蒼王:“如果我跟隨着你,你能讓我強大麼?”
蒼王飛身坐在大黑的背上,道:“至於什麼是強大?我也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努力讓跟隨我的人和我一起成長!”
陳單也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當即拋開憂傷,對蒼王抱拳道:“先前之言,有所得罪,還望見諒!不知您貴姓?”
蒼王還未回話,一個清冽的聲音不遠處傳來:“他是我們的王!”聲音中蘊含着無比的尊崇。
陳單回頭,雙目再次圓睜,只見一隻她從未見過的一個怪蟲,從遠處樹林中爬出,那隻怪蟲身長三丈,沒有腳,卻能立着半截身子快速行走,除了頭外,身體上各有三個圓桌大小的嘴,嘴裡全是密密麻麻尺長的牙齒和尖銳的吸器,讓人脊背生寒。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怪蟲巨大的頭上,卻坐着一個白衣飄飄,氣質似仙女的少女。
不但那少女對這神密的少年尊崇不己,連那條兇狠異常的怪蟲還沒到少年身連,卻低頭三下以示拜敬。
不待陳單回過神來,更多她沒見過的異蟲怪獸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有小車大小的甲殼蟲,有體型巨大凶狠無比的蜘蛛、蜈蚣,更讓陳單驚奇的是:相當部分怪獸異蟲身上都坐着一個人。但不管是異蟲怪獸還是上面的怪人,陳單都能感到他們對這少年都尊崇無比。現在隨便一個怪蟲出來,陳單自付不是敵手,只有被怪蟲吃進肚子。這少年難道是神仙麼?
陳單艱難地將脖子轉回,望着蒼王喃喃道:“您和他們難道是神仙麼?”
蒼王摸摸鼻子,道:“我們不是神仙,我們都是普通人,但現在我們成了一族,我是他們的族長。走吧,如果你要跟隨我們一起,那就該上路了。”
一隻裝甲車大小的蜘蛛跳到了她面前,趴下了身子。
陳單有一絲驚慌,有一絲茫然。
蒼王道:“跳到它背上去,它會駝着你前行!”
陳單鼓起勇氣跳上了巨型蜘蛛的背上,背上寬敞,蠱蛛收斂了背上的剛針似的硬毛,踩上去軟軟的。
血蠱一族繼續前行,目標是陳單逃出來的村子,現在成了喪屍部落。
四頭驚恐奔走的喪屍正往它們的部落方向狂奔。這四頭喪屍在蒼王收割變異屍狗屍晶之時,趁機偷偷逃掉,不過這是蒼王有意爲之,讓這四頭變異喪屍帶帶路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兒!
隨着四頭喪屍的驚恐之吼,遠處山坳傳來憤怒的怪嘯。
血霧降臨,喪屍由人族變異而成,卻與人族成了生死之敵,血蠱一族也不例外。血蠱一族的鐵蹄,踏出了地面世界的第一步,這一步將踏在喪屍一族的頭顱和身軀身上,用戰火踏出末世後人類的勇氣和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