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的起腿雖然快,但是丁塵的反應比他更快。事實上就算雷烈沒有進攻,他也沒打算停下來,軌道突擊隊員的作戰信條從來都是全力以赴,死的敵人才是好敵人,如果因爲心慈手軟被敵人翻盤,死了都沒人可憐。
所以他的雙腿幾乎剛剛落地,就重新發力蹬地,向着雷烈撲了過去。雙腿發力的時候,丁塵感到左腿一陣刺痛,幾乎用不上力量,很可能是腿骨被餐盤砍斷了。
但是至少丁塵還有右腿可用,所以他的身子仍然如同炮彈一般向着雷烈衝了過去。
雷烈從未見過軌道突擊隊員這種捨生忘死從早到晚的攻擊方式,根本沒想到丁塵竟然在這種情況下仍然選擇貼身搶攻。他的左臂被廢,起左腿的時候爲了保持平衡,右臂需要向後擺,所以這時根本沒有防護能力,被丁塵伸出右手一下按到了雷烈的臉上。
兩個人的動作都相當快,這一按自然也不可能溫柔得起來,所以基本上就相當於丁塵的手掌重重拍在了雷烈的臉上。
丁塵雖然沒有開碑裂石的本事,但是雷烈捱了這一下之後,頓時也被打得雙眼朦朧、意識渙散。
正常情況下,面部遭到攻擊之後,人的自然反應是向前用力保持平衡,所以很多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向前倒去,但是丁塵並沒有給雷烈這個機會,他的身體繼續前衝,右手按着雷烈的頭猛地向下砸去。轉眼間,雷烈的頭就重重地砸在了身後的餐桌上,高密度板製成的餐桌桌面應聲爆裂,雷烈的整個頭都消失在桌面下,紅白兩種顏色噴濺得到處都是。
在食堂裡吃飯的雖然也有文職人員,但是大多數都是見過世面的軍人,所以當兩夥人動起手來的時候,很多人立刻就反應過來,只不過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後果會這麼嚴重,大多數人還是抱着看熱鬧的心理。即使當丁塵用一記膝擊幹掉了用餐盤襲擊自己的那個人之後,這些醬油衆也都沒有意識到已經出了人命,直到丁塵用雷烈的腦袋砸碎了餐桌之後,他們才突然想起來,雷烈的腦袋可能沒有餐桌硬,這一下恐怕要出事。
在衆人的驚叫聲當中,又一個人衝上來抱住了丁塵的後腰,試圖制服他。這時丁塵已經打紅了眼睛,想也不想地騰空跳起,用力後仰的同時,用完好的右腿用力蹬在面前的餐桌上,身子藉着身後那人抱着他後退的力量向後猛地撞了過去。
爲了增加空間利用率,食堂裡的餐桌擺得很密集,這一退幾乎立刻就撞在了身後的餐桌角上。餐桌被膨脹螺絲固定在水泥地上的四條桌腿在這一下猛烈的撞擊下直接齊根斷掉,翻到在地。隔着那個人的身體,丁塵甚至能感覺到桌角邊緣的形狀。
抱着丁塵的那人腰椎被桌角撞斷,一聲不吭就暈了過去。抱着丁塵的兩隻手自然也都鬆了開來。
丁塵脫困而出,伸手在身邊桌子上一撐,向着雷烈帶來的最後一個人撲了過去。
那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懷裡抽出一支手槍對準了丁塵,但是卻再也沒有開槍的機會。
冷月邁出一步,從他手裡接過手槍,然後放開右手,露出插在這人頸動脈上的筷子,任由滿臉青紫的人體癱倒在地上。她看了一眼手裡的槍,將快慢機搬到零位,向丁塵說道:“知道嗎?你殺人了?”
“真抱歉。”丁塵說道:“我只會這個。”
他看着冷月,問道:“胳膊沒事了?”
“沒有。”冷月說道:“但是你說得對,我們只會這個,所以就算胳膊斷了,也不耽誤殺人。”
這個時候,剛纔消失無蹤的憲兵們終於出現了,幾個憲兵推開圍觀人羣,拼命擠了進來,然後一齊傻眼。
和他們同樣傻眼的還有白世鏡四人,上士張大了嘴巴看着滿地的屍體,向白世鏡問道:“你說你打過他?”
白世鏡這個時候才知道當初自己被丁塵一腳踢飛有多少幸運,按丁塵和冷月的說法,這絕對要算是失手。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吃瓜的時候,所以他立刻很有經驗地在憲兵們不善的眼神下高舉雙手說道:“我就是碰巧站在這,什麼都沒幹,大家都可以作證。”
憲兵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向丁塵,丁塵四下看了看,嘆了一口氣,扶着桌子坐到椅子上,攤手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是桌子先動的手。”
今天對於西北戰區來說是個大日子,所以軍政高官濟濟一堂,雖然大多數人其實並不相信弄出個蜘蛛就可以反攻歐洲,但是說實在的,自從西北防線穩固之後,能給大家帶來幸福感的好消息不多,這也算是苦中作樂。
呂望南和一羣高官說了一會話,看到丁晨穿了一身軍裝走了過來,肩膀上居然找着中組技術軍官的標誌,於是招手示意他過來。
身邊的人並不是都認識丁晨,不過看到呂望南叫他,自然知道人家有話要說,很識趣地散開了。
呂望南看着丁晨走過來敬禮,擺了擺手,感嘆道:“我們這些老傢伙無能,還要你們當兵保家衛國。”
丁晨咳了一聲,低聲解釋道:“這身軍裝也是爲了一會測試蜘蛛才穿的,我其實沒參軍。”
呂望南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海上城市和西北戰區不一樣,不禁有些尷尬。他咳了一聲,四下看了看,問道:“你那個夥計呢?”
他當然不會相信丁塵是丁晨從海上城市帶來的人。不過既然鍾笛和丁晨一起給這個人打掩護,那麼呂望南也沒興趣追究。要說起來,共和國政壇的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像丁晨和鍾笛這樣般配的年青人了,看好他們的人和不希望他們強強聯姻的人基本上是一半對一半,呂望南算是少數沒意見的人。
聽到呂望南的問題,丁晨也覺得奇怪。剛纔呂望南叫他去的時候,他就在人羣裡尋找丁塵,印象裡這個人雖然有的時候比較逗逼,但是辦起事來還算靠譜,這麼重要的時刻總不可能遲到。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不但丁塵不見蹤影,就連經常跟在他身邊的冷月和凝霜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讓丁晨覺得有些擔心。而更讓他擔心的是,不丁塵三人沒有出現,就連早就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鐘笛也沒影了,她可是外骨骼項目的直接領導者。
丁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仍然直覺地感到,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