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努力彌補自己一意孤行的後果時,丁塵正仔細打量面前的年輕少尉。他是在去四十九區的公路上遇到這隊士兵的,當時他們正在大聲叫喊葉黛的名字。
“你們是來尋找我們的?”丁塵狐疑地說道:“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們被襲擊了。”年輕的少尉說道:“當時上級以爲只是小股的匪徒,所以派出直升機部隊和水面巡邏艇來尋找你們,結果這兩支部隊也都被伏擊了。”少尉說道。他的年紀看起來還沒有丁塵大,但是說話作事都很老練。
四十九區是旅級番號,雖然理論上最高指揮官可以是少將甚至中將,但是其他軍官的軍銜就普遍要低一級了。和十二區隨隨便便就能派出個上校不同,在四十九區裡,有中央政府正式授銜的上校就已經是很大的官了。
其實就算是濱城,在這方面也不富裕,指揮舊城搜索的婁紀也只是個少校,還要靠蘇櫻這個情報機構的上校來撐場面。
所以對於四十九區來說,爲了搜尋葉黛,派個少尉出來也算是很給面子了,但是在丁塵看來,這件事仍然很值得懷疑。他可不是像葉黛那麼好糊弄,王啓年之前都被陸航派出來了,武直的駕駛員最少也得是個少尉吧?再說你四十九區的直升機都摔了,還派班排級的陸軍出來,這是打算給人家送人頭嗎?
他回頭看了冷月一眼,後者向他輕輕點了點頭,雖然在少尉看來,冷月並沒有作出什麼有意義的表示,但是丁塵仍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很顯然她也在懷疑少尉的意圖。
丁塵沉吟了一下,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我們可以在路上說。”少尉說道:“這裡離老k的地盤太近,他的人很快就能追過來。”
“這正是我奇怪的事情。”丁塵慢慢說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一帶出現的?你可別告訴我就是一路喊着我們的名字從四十九區走過來的。你又不是趟子手,葉黛也不是鏢頭。”
少尉愣了一下,失笑道:“我們有好幾支隊伍,每支隊伍搜索一個範圍,只不過我的運氣更好而已。”他笑道:“你太多疑了,不過我能理解,畢竟你們剛剛遭到了敵人的襲擊。”
“你說得好有道理。”丁塵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他向着少尉擺了擺手,“別擔心,這真是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老k的人還在河對岸?”
少尉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勉強起來,他搖了搖頭,擺手說道:“你太多疑了……”說着話,他的右手突然去掏槍袋裡的手槍。但是丁塵比他更快,向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少尉掏槍的右手。
這時槍聲響了起來,轉眼間冷月用手槍幹掉了三個站在附近的四十九區士兵,剩下的幾個人則成了埋伏在遠處的兩位狙擊手的戰果。
少尉不甘心就此失敗,試圖用頭槌攻擊丁塵,被丁塵輕鬆躲過,然後提膝撞在少尉的小腹上,堅硬的護膝幾乎插進少尉的肚子裡。然後他把痛得縮成一團的少尉扔到地上,順手取下了他的手槍。
他把手槍扔給跟着羅格跑過來的李靖,讓他和羅格一起打掃戰場,然後低下頭看着少尉說道:“彆着急,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要說到打掃戰場,這裡的幾個人誰也比不上羅格,這位女俠是可以毫不眨眼地穿上剛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物的主兒,肯定不會漏過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丁塵很放心地拖着少尉走下了公路。
冷月跟了過來,打量着痛得滿頭大汗,但是仍然咬牙一聲不吭的少尉說道:“如果你想問什麼的話最好快點,可能會有人聽到槍聲過來的。”
“你說得對。”丁塵讚許地說道:“所以場面可能會有點血腥,你要回避嗎?”
“也許我們可以切磋一下。”冷月說道:“看看誰更有辦法。”
“那肯定是你。”丁塵毫無心理負擔地認輸,“起碼我用不出美人計。”
然後他蹲了下來,伸手拍了拍少尉的臉,“但是我可以想辦法讓你以後再也不會中美人計。”他看着少尉,“你不會還是處男吧?那就太可惜了,不如合作一點?”
少尉用兇狠的目光盯着丁塵,喉嚨動了一下。丁塵來不及咒罵,蹲在少尉身邊的身子旁邊向旁邊一閃,於是少尉吐出的口水就從他的身邊飛過,落在了冷月的軍靴上。
“如果你不行就讓我來。”冷月厭惡地看着靴子上的污跡,向丁塵說道:“你在浪費時間。”
“別急。”丁塵抽出軍刀,“不要輕易說男人不行。”他把軍刀的刀身在少尉的臉上擦了一下,“演出開始了。”
十五分鐘後,又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趕了過來,他們穿着四十九區獨立旅的作戰服,但是與少尉的士兵不同的是,這支部隊的臂章上繪着一朵菊花。
“都是一槍斃命。”一個少尉軍官說道:“至少有三種武器,五點八毫米手槍彈,七點六二毫米步槍彈……”
“還有十二點七毫米狙擊槍彈。”少尉軍官彙報的對像正蹲在地上,從一個只剩下下巴的屍體上扯下士兵牌,“乾淨利落。”他說道:“看起來我們遇到了至少一個專業狙擊手。”
“營長。”少尉說道:“我覺得在沒有確認狙擊手已經離開之前,我們不應該在這裡停留。”
“當然。”中年軍官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你發現他們身上的彈藥和乾糧都不見了嗎?”
“是的。”少尉參謀說道:“襲擊他們的人在補充給養。”
“所以不是老k的人,應該也不是五十三區的人。”營長說道:“他們不需要就地補給。”
雖然他同意參謀對狙擊手的顧忌,但是看起來並不怎麼擔心,並沒有急着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而是攤開手看着掌心的士兵牌,“一營二連的兵?”
參謀愣了一下,疑惑地說道:“二連的搜索區域不在這邊,他們越區了。”
營長看了他一眼,“我不這麼看。”他說道:“戰場上可沒有偶然。”
這時遠處傳來士兵的呼喊聲,看起來他們又找到了一個活着的人。
兩個軍官在衛兵的簇擁下快步走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一個佩戴少尉軍銜的獨立旅軍官側着頭躺在草地上,身上血肉模糊,但是很明顯還在喘氣。
“見鬼。”參謀罵道:“他被逼供了,他們想知道什麼?快叫衛生員來。”
營長慢慢蹲下身,仔細打量着傷員身上的傷痕,然後似乎發現了什麼,擡手捏住了傷員的下巴,沒有費多大的勁就把它掰開了。
一截染血的舌頭從傷員的嘴巴里滾落出來,但是並沒有掉在地上,而是耷拉在傷員的嘴邊。參謀和幾個衛兵都發出吸氣的聲音,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的舌頭可以伸出這麼長。
營長從武裝帶上抽出戰術手電,向傷員的嘴裡照了照,然後長出了一口氣,收起手電,制止了剛跑過來的衛生員救治傷員。
“別費勁了。”他說道:“這是吸血鬼領帶,他喉頭括約肌被割斷了,撐不到回去。”
“您知道這種手法?”參謀愕然說道。
“聽說過。”營長淡淡說道:“據說從前的地獄傘兵報復敵人的時候喜歡用這種手法,可以延長敵人痛苦的時間,同時也是向其他的敵人示威。”
他轉頭四下看了看,“無論我們的敵人是誰,看起來都已經被惹毛了。”
他想了想,“這真tm的是個好消息,向旅部要求增援。”
“要求什麼增援?”參謀問道。
“什麼都要。”營長說道:“無人機、裝甲車、戰場機器人……當然我猜他們不會再派直升機了。”他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我們遇到棘手的麻煩了。讓通訊兵給我接總部,我要和執政官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