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黃雷霆無頭的屍體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父母雙亡,在其他孩子還在接受良好教育,父母疼愛的階段,黃雷霆就已經開始通過自己的雙手,爲填飽肚子做出過努力了。
他在夜深人靜也曾感嘆過命運的不公,不過當第二天太陽升起時,他總是再次鼓足幹勁。
在半死不活的嘉達貨場這些年,黃雷霆雖然牢騷滿腹但也從未真就一走了之。
好不容易袁承投資貨場,以爲自己的生活條件終於改善,否極泰來之後即將飛黃騰達之際,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牛頭馬面。
黃雷霆還沒有開他的本田雅閣去把過妹,也沒有穿着林方給他買的價值數萬的高檔西服出入過正式場合,而一切就結束了。
他甘心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但他冤嗎?實際上並不冤。當他走上這條路時,他就應該做好相應的準備。他妄想登上成功這座高山的捷徑,那又怎能埋怨路途中的困難險阻呢?
“雷霆!”
“噗通”一聲,黃有貴跪倒在地,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聲。
黃雷霆的身亡,也讓這些年又當舅舅又當父母的黃有貴瞬間崩潰了!
黃有貴之所以對黃雷霆要求格外嚴格,就是因爲恨鐵不成鋼。
自從黃有貴從牢裡出來以後,因爲他刑滿釋放人員的身份,讓曾經的那些親戚都望而卻步,這些年來他也只能和黃雷霆相依爲命。
在獲得了袁承投資後,黃有貴對侄子愈發嚴格,就是希望再未來的某一天,對方也能從自己手上接過擔子,行走在陽光下做一個堂堂正正能夠挺胸擡頭不被人鄙夷輕視的人!
他願意給袁承當狗,給唐鎮單以及一干生荒子跪下,就是希望自己將所有的苦吃下肚,讓侄子未來也能夠多點幸福。
可就在這一刻,他美好的幻象徹底結束了。
“嘩啦!”
從地上爬起來的黃有貴雙眼血紅,隨手奪過鄧經典手中的尖刀,對着正手裡掐着手機的林宏傑就捅了過去。
“你殺了我侄子,我要你的命!”
仇恨可以湮滅一個人全部的理智,眼前的黃有貴就是典型的代表,攥緊的尖刀沒有任何阻礙的捅進了林宏傑的小腹,腹部中刀的林宏傑兩眼瞪得老大,整個人向後一倒。
“矮哥!”
見林宏傑中刀,敬周雲腳底發力,整個人向上一撲,將黃有貴摁倒在地上。
“小林總!”
“林少!”
事情發生實在是太快,反應慢了半拍的一干中年人有的急忙查看倒地的林宏傑,有的也對着黃有貴一方撲了上去。
兩方人很快打作一團。
而身爲始作俑者的細劉,此刻早都已經撤離了之前的制高點,看着戰況激烈的人羣笑了笑,揹着大提琴包徑直離去。
之前還老神在在穩坐釣魚臺的夏天宇,此刻正被數名中年圍攻,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半個小時前袁承跟他交代,事情已經全部談妥了,他只需要去亮個相走個場面的事兒,竟然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護着宇哥和小宙往外撤!”
夏天宇手下一名小隊長,兩記炮拳將面前的一名中年打翻在地後,大聲吼道。
聽到小隊長的吼聲,正處於纏鬥階段的小隊成員們迅速將夏天宇以及棒球帽圍攏在中間。
棒球帽還很夠意思的拽了一把林方,也將他拉到了身邊來。
“你是夏總的弟弟?”林方一腳踹開身邊的對夥,低聲衝棒球帽問道。
棒球帽手裡拎着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鐵棍,對着外頭一頓猛揮,匆忙中偏頭答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先撤!”
用嘴說撤,確實簡單,上下嘴皮一翻,這目標就達成了。
可事實上,人數本就不佔優的他們,想要衝出包圍圈談何容易?
或許有人會問,作爲掛着安保公司招牌實際上都是職業刀手的他們,還打不過一羣已經上了年紀的老混子?
別忘了,林宏傑那兩臺埃爾法車上的,那可都是林家出類拔萃的戰士,夏天宇手下的強,在末世能月薪都是大幾萬的林宏傑保鏢,水平就差嗎?
捱了刀的林宏傑被幾名保鏢拖出戰鬥中心,開車迅速送往了醫院,而行兇者黃有貴這會兒已經被十幾個人圍攻,打的頭破血流,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機。
鄧經典一夥打個便宜仗還能嗚嗚喳喳來幾下的小地賴子,對上這羣身經百戰的老混子,那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
鄧經典手下這羣地賴子手裡的鐵棍和中年人手裡的坎刀,壓根沒法比。
尤其是因爲之前黃有貴手裡的刀是從鄧經典手裡拿過去的,這羣沒地方撒氣的中年下意識的就把鄧經典當成了黃有貴的嫡系,那動起手來能輕嗎?
“噗呲!噗呲!”
背上被連砍兩刀的鄧經典,只感覺後背火辣辣的疼,正當他試圖轉身揮動鐵棍,讓自己處於一個稍微安全一點的環境下時,一名膀大腰圓的中年人雙手舉着一個大石墩子重重地砸向了他的腦袋。
“嘭!”
鄧經典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看到的畫面,就是那一團黑影,緊接着整個人就如同破布袋一般跌落在地,氣絕身亡。
鄧經典沒了,黃有貴還在被人鞭-屍,這羣掛着嘉達保安身份的小地賴子,那一個個挺有眼力見立馬就風緊扯呼了。
還真是幹啥啥不行,跑路第一名!
之前來的那羣城鄉結合部找來的小搖子,人數同樣也是越打越少。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們沒有一點責任心,實在是這羣小崽子平常也就是在鎮上村裡的網吧啊學校邊上欺負一下那些讀書的學生,都屬於自我感覺良好,戰力爆棚的主兒。
這一對上半輩子就靠拳頭吃飯的老混子了,那社會的毒打他們實在是也承受不住啊!
一個個戰略性轉移的同時都在心裡大喊,這城市套路深,我還是得回農村啊!
之前有好幾十號中年,都在追着鄧經典一夥人打,剩餘的人都抓着那幫小搖子使勁。
這下鄧經典的人沒了,小搖子也跑的差不多了,夏天宇等人壓力劇增!
“呸!”吐了一口滿是血點子唾沫的夏天宇低聲罵道:“老李這踏馬都是找的什麼選手,再這麼打下去,咱全得交待在這兒!”
“撤撤撤!趕緊撤!”夏天宙也就是棒球帽,將帽子一甩,主動衝出人羣,拿着鐵棍一頓往外揮,試圖殺出一條血路。
夏天宇這羣手下也算是職業素質極高了,面對對夥人數是自己數倍的情況下,也咬牙堅持陣型不亂將夏天宇夏天宙兩兄弟護在中間,不斷向外衝擊。
半個小時之後,距離嘉達貨場大約一公里外的一間廢棄煤房裡,夏天宇手下的那名小隊長一屁股坐在地上,怒目圓睜,有氣沒地方發。
他們原本就已經是袁承手下最後的一批人了,打到現在,他舉目四望這狹小的煤房裡就剩下他與夏家兩兄弟以及林方四人。
小隊長自己小隊的成員爲了能給他們四人逃出生天的機會,紛紛主動留下斷後,腦袋上不斷往外滲血的他低着腦袋留下了悔恨的淚水,若不是因爲夏天宇的命令,他真是甘願自己留下來斷後,而不是看着自家兄弟一個個喋血街頭。
“沒了,全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