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銳很清楚若是讓曹徵與自己一起,那無疑是增加了曹徵的風險,強行把兩人綁死在一塊兒。
而曹徵也很明白,自己雖然不缺魄力敢辦事,但個人素質確實與曾銳這些每天在路上跑的車沒得比。兩人一塊兒的話,自己很可能會成爲累贅。既然如此倒不如分頭行動,對誰都好。
曾銳背上的包裡裝着十萬塊錢,還有從王偉車上找到的半條煙便騎着摩托踏上了新的征程。
而另外一邊,一隻耳壯漢正跪在車場內冰冷的地板上不斷地解釋着什麼。
而站在他上前聽他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陣的黑衣人,顯然有些不耐煩了,猛然一腳踢向一隻耳的肩膀。
一隻耳重心不穩足足在地上滾了兩三米才止住,他立馬又爬回了原位跪好。
“王胖子給了你們一份錢,我們還給了你們一份錢,你們拿了兩份錢卻辦不好一件事兒,你說你該不該死?”
黑衣人也許是覺得有些寒意,便將自己的風衣領子立了起來,並低頭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
“坤哥,再給我一個機會,王老闆是死了,但那辦事那人我一定幫你調出來。”
一隻耳壯漢在做最後的掙扎,企圖給自己留下一線生機。
被稱爲坤哥的黑衣人俯下身去,語氣寒冷的對着一隻耳壯漢說道:“公司的規矩你很清楚,如果把曾銳抓回來,你還有一線生機,要是抓不到曾銳你必死無疑。咱倆也不是今天認識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三天之內找不着他你就得死。”
坤哥屬於扎老闆手下心腹,論級別要比王胖子還高上一級。對於C區出現的情況讓扎老闆很生氣,並把事情交給坤哥全權負責。
只有事辦好了老闆纔會滿意,只有老闆滿意了自己才能過得更好。
坤哥心裡很清楚解決阿育這麼個馬仔,對事情並不會起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如何把曾銳滅口,纔是眼下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兩天之後,根據坤哥與一隻耳壯漢多方打探終於鎖定了曹徵,可他們一行四人摸到曹徵家門口,一隻耳壯漢帶隊一錘砸爛了鐵鎖迅速衝入房中時發現,早都已經人去樓空了無蹤跡了。
一隻耳壯漢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而最後走進房中的坤哥眉頭緊皺,最後的線索也斷了他心煩不已。
“坤哥再給我個機會,我還有其他線索......”一隻耳壯漢再次懇求道。
“不,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坤哥不耐煩的打斷了一隻耳壯漢的話,這兩天時間裡他已經把關於曾銳的信息多次整合,而一隻耳壯漢所有知道的情況都已經交代清楚了。此刻還是沒能抓住曹徵,那再多的話也都沒有了意義。
“你兩把他處理一下,我先上車了。”坤哥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後,率先走出了房間。
“別!坤哥,相信我,還有機會!”
亢!亢!亢!三聲響,一隻耳壯漢留下了無盡的遺憾,卻再也沒機會開口說話了。
坤哥極爲上火的搓着臉蛋子,他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辦的如此複雜,若是解決不了這一次的事兒,那自己十有八九就得留下來接王胖子的班了,什麼時候C區穩定之後自己才能回七城了。
相比於繁榮大都市,這C區貧民窟又有誰願意長期駐紮?唯一的消遣娛樂就只有大豪城一家,夜總會你總不能當單位食堂成天去吧?
更何況,八面玲瓏的王胖子都把自己給混死了,坤哥又如何不爲自己的未來所擔憂呢?
與此同時,曾銳正與一名身材幹瘦尖嘴猴腮的男子坐在飯桌上,二人推杯換盞,極爲客道的相互寒暄。
“你是猴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啦!”那乾瘦男子連喝幾杯之後早都已經臉色通紅。
“猴哥跟我說了,在城外辦這事就得找您黃哥,要是黃哥您都辦不了那找誰都白搭!”曾銳很懂事兒的捧了被稱作黃哥的乾瘦男子一句。
“誒誒誒,錢不是一家能賺的,事也不是一個人能辦的。這話有些過了,老弟你要是再捧,就有點兒過分了昂!”黃哥連連擺手。
曾銳呵呵一笑:“行!黃哥你怎麼說就是怎麼回事!”
“老弟,你這事兒能找到我,那就是看得起我。咱把事兒說在前頭,把話先說清楚,這樣也省的我們事後鬧得不愉快行不行?”
黃哥搖晃着手中的酒杯,雙眼望向曾銳等待他的回答。
“行啊,我不是剛說了嘛,黃哥您覺得咋樣行就咋樣,您說多少錢就多少錢,我都不帶還價的。黃哥能幫老弟把事兒給辦成了,老弟還想私底下給您添點呢!”
曾銳一口應下,比干瘦男子想象的還要豪爽。
黃哥眯着眼面帶笑意的打趣道:“這兜裡有貨的就是不一樣,不但說話敞亮還硬氣吶!”
“沒有沒有,硬氣啥呀。老弟我就是沒見過世面,說不準黃哥您一開口報個數,老弟直接就嚇癱了,還耽誤您黃哥吃飯的時間了呢!”
曾銳看似吊兒郎當,但在關鍵問題上還悄無聲息地點上了話。
黃哥一愣,不過很快又恢復到了之前笑眯眯的樣子,回道:“老弟你放心,我們這兒做買賣講究一個明碼標價童叟無欺。該多少錢黃哥雖然不能給你少,但也絕對不問你多要。”
曾銳見話也說到這兒了,於是也從桌上的煙盒裡掏出香菸遞給黃哥了一根,再自己點上一根,吐了口煙氣說道:“行,黃哥您先說說正事兒,說完了咱再接着喝。”
黃哥彈了彈菸灰,談起正事也顯得稍微鄭重一些:“普通的四萬塊錢兒,其他的就稍微複雜些。”
“還有普通不普通之分,黃哥這通行證還有Vip至尊VIP等多重等級唄?”
曾銳略帶好奇的打趣道。他其實是確實不知道這中間的道道,他僅僅知道想要進城得花幾萬塊錢不說,事兒還不一定能辦成。
今天他之所以選擇這個被稱作黃哥的乾瘦男子,也屬於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他雖然不瞭解扎老闆在七城究竟有多大能量,但是從以前的一些事兒上看,他要真想從C區一路找到自己絕不是難事。
所以他纔會選擇騎着破摩托,兩天之內晝夜不停橫跨數百公里趕到這七城城外。
要說在災變之前,騎摩托兩三百公里也就是一天的功夫,牛逼些的暴走族甚至還用不了。
可現在不比以前了,高級公路早已癱瘓,G道S道上也是處處坑坑窪窪,曾銳晝夜兼程的同時,還得打起精神避開每一個隨時可能出現的陷阱。
至於所謂的“猴哥”,不過是曾銳剛剛花了一包芙蓉王的代價打聽到的一個二手販子名號罷了。
乾瘦男子黃哥不做陌生人生意,這個猴哥的名號也成了曾銳與黃哥能夠搭上話的橋樑。
黃哥斟酌了一番之後說道:“老弟,既然你不知道這中間的事兒,黃哥就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那我就謝謝我黃哥唄!”
“普通的四萬塊錢兒,等於說你買張通行證進七城。進了城之後不會因爲沒有通行證被驅逐,這是最簡單的。你要是願意花七萬塊錢,就相當於你說的Vip了,能夠給你安排個穩定工作,不說大富大貴吧至少能夠旱澇保收圖個安穩。你要是能花上十萬塊錢呢,也就是你形容的至尊Vip。黃哥自己肯定是辦不了,但黃哥上面的人,能給你安排個官口的工作,也算是上層人士了。你要是再……”
曾銳連忙打斷了侃侃而談的黃哥,“黃哥黃哥你別說了,十萬塊錢我都拿不出,你就是充錢變得更強花錢能當皇帝,我拿不出也不成啊!”
黃哥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十來萬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拿出來的。於是有些訕訕的笑道:“沒事,這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也不一定給官方幹活兒就一定好。”
曾銳再次點燃香菸,擡頭向黃哥說道:“黃哥您稍微等會兒,我考慮考慮。”
“行,也不急這一下。”黃哥十分敞亮的回道,幾萬在在末世後對平民百姓絕對算是個大數目,任誰都要考慮考慮。
能思考就說明有選擇,既然有了選擇那自己不過是賺多賺少的問題。能混餐飯吃,再混頓酒喝,末了還能夠扣扣縫子,這種大好事兒上哪找啊!
沒讓黃哥想到的時候,曾銳很快便從包裡頭取出七萬塊錢擺在桌子上,衝着黃哥笑了笑說道:“好了,黃哥你點點數,給我辦個VIP套餐吧!”
還沒等黃哥開口,曾銳再次從包裡摸出來一小疊鈔票再次推向黃哥。
“這是?”黃哥望着曾銳推向自己的鈔票有些疑惑。
曾銳賊兮兮一笑:“黃哥,這事兒說起來錢多,但大頭都讓上面人掙了,事還得您來幹。人家是怎麼做的我不清楚,但我肯定讓您滿意。”
還別說,黃哥收這一小疊可能還不足五千塊錢鈔票時,比收那七萬還要激動。頓時喜笑顏開,一口一個老弟誇着曾銳。
最後還許諾曾銳,三天後拿通行證時自己一定替曾銳弄一個七城內最好的工作單位。
賓主盡歡,曾銳送黃哥離開之後便在城外隨便找了一家小招待所入住。
雖然這招待所同樣沒電,但至少沒斷水且房間內收拾的較爲乾淨,讓已經疲倦了一個多月的曾銳,好不容易躺下睡了個安穩覺。
在等待黃哥消息的三天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曾銳也是躺的渾身難受了決定下樓溜達溜達時,被一名持刀劫匪堵在了巷子裡頭。
“五百塊!拿五百塊錢給我!”劫匪一手掐着尖刀一手拿着一整包花牌香菸,有些緊張的看着曾銳,彷彿他纔是被搶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