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有樣學樣,學着家裡幾位大哥的模樣也裝了一把。
微微一笑,挺有禮貌的朝雞冠頭說道:“這位大哥,你聽我打聽個事兒,打聽完我立馬就走!”
而挺熱心的老婦人瞅着小虎手機老半天才確定的回道:“小夥子,你這個地址就是我店呀!”
“啊!”小虎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阿姨,金宇是您?”
“是我兒子啊,怎麼了?”老婦人眨着眼有些不解的問道。
金宇因尋釁滋事,故意傷害等罪名被判了十年。
前幾年或許還時不時有他在外頭的兄弟過來,送點錢搭搭手啥的,到現在已經快兩年再沒有人跟她提起自己的兒子了。
在一旁的雞冠頭都快氣炸了,他咋樣也沒想到這一少一老當自己的面還聊上了,完全沒把他漣濱雞哥放在眼裡!
於是扒拉着小虎的肩膀,劈頭蓋臉的罵道:“小B崽子,你是不是沒整明白這裡是什麼情況,在這瞎鬧容易把小命丟掉知道不!”
小虎剛準備將雞冠頭的右手給拽開,可自己右手纔剛擡起卻被雞冠頭的左手給一把攥住。
“不是,你還打算跟老子動手啊?”雞冠頭又梗着脖子罵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誰啊!就打算跟老子在這兒鬧事?”
這也是雞冠頭等小混子的一貫套路,甭管大哥的名號有用沒用,總之先把名給喊出來。
回頭自個要是沒能打過對手,還能跟大哥訴苦,說自己已經提了大哥的名兒了,但是沒好使!
聽到這樣的話但凡要點臉的大哥,都不好意思推脫,不衝弟兄也得顧忌自己的面子了。
“你不說,我咋知道你大哥是誰呢?”
小虎就跟那種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似的反問道。
“我大哥叫鍾文!你聽沒聽過!”
雞冠頭起碼比一米七出頭的小虎,高了半個頭。這會兒說話的調調頗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
小虎一愣,因爲這個叫鍾文的,他還真聽過!
其實把鍾文歸在路上跑的這一類,對這羣刀口舔血的綠林好漢們都不太公平。
因爲此人掙的錢,太埋汰了!
原來城北火車站,包括現在離漣濱街不遠的汽車站裡扒手那都是鍾文的人!
要說扒手好歹還能算是下九流的行當,那隨着秩序被破壞,像這種港_片裡纔會出現的“收保護費”尤其是專門欺負一些小本生意的個體戶的“古惑仔”行當,那就更加爲人所不齒了!
小虎之所以會認識鍾文,還得從光年KTV說起。
這鐘文別看着做事兒有點損,但兜裡確實攢下了些許本錢。
在光年KTV開張那段時間,幾乎天天來捧場。一來就是大包廂,滿桌酒,一晚上起碼得兩三千。
就這麼貧苦百姓可能一年的開銷,人一晚上就給花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光年找樂子是一方面,但想要結交一下在城北這夥異軍突起的大哥纔是主要目的。
光年打開門做生意,那勢必要喜迎八方客。
對於鍾文這麼一位金主,曾銳自然也不會不當數。
但經過幾次交往,發現此人的功利心偏重,又聽到了某些不太好的風評後,曾銳基本就不沾邊了。
等鍾文再來,那曾銳則是選擇推脫說自個不在,由小虎等人負責接待。
小虎一向是一個喜好交朋友的人,於是連着兩回鍾文來,都是小虎主動請纓作陪。
不過像鍾文這類粘上毛比狐狸還精的選手,在間隔了一個多星期的兩次登門,人老闆都不在,他也明白這是啥意思了。
之後也就沒有再來過光年了,不過憑着那兩次接待,小虎對鍾文確實也稱得上認識了。
見小虎半天沒回過神來,雞冠頭自然當是被大哥的名頭給唬住了,自己也是與有榮焉。
於是雞冠頭趁熱打鐵的唬道:“沒你事兒,就滾一邊去!路上的事兒,不是你這麼一個小癟三能夠插手的,知道不!”
這話語中還透露出了一股難以言狀的優越感。
又捱了兩句嗎以後小虎也不裝了,要火爆脾氣的他裝好好先生確實有難度。
小虎順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包和氣生財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以後,朝着雞冠頭吐了口煙氣,眯眼問道:“你說鍾文是你大哥,那你這麼牛b你大哥知道不知道啊?”
雞冠頭剛想動手,可看見小虎嘴上叼着的和氣生財有些犯迷糊了。
現在條件都艱苦成啥樣了,眼前這名瞅着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夥還抽着五十塊錢一包的煙,家裡有礦吶?
但考慮到自己在幾名小弟面前的威嚴,他還是冷着臉威脅了一句:“我牛b不牛b,跟你有啥關係?我這是最後一次提醒你,再不走我就乾死你!”
“康復醫院給你開證明了,你說乾死誰就乾死誰?”小虎斜着眼望向雞冠頭撇了撇嘴道:“就是你大哥鍾文在這兒,也不敢說要乾死我,你啥體格啊就往石頭上撞?老子報個名號出來不得嚇死你啊?”
“你混哪的啊!”
這會兒雞冠頭心裡已經有點兒發虛了,但表面上還得強撐出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色厲內茬的喝道。
“光年葉記,雷曉虎。”
小虎緩緩地說出了這麼七個字。
而這個名字卻足以讓雞冠頭將眼睛瞪得老大,張開嘴半天也沒說出聲了。
小虎的名號也許不算太響,但在這些底層小混混面前,那也稱得上是學習的楷模了。
尤其是在光年這麼一個出道還不足一年,就已經攢下了這些小混子路上跑一世也羨慕不來家業的組織裡。
所以像雞冠頭這類人,對於葉記是誰有哪些人,恐怕比七城領導班子裡都叫啥還清楚。
“咕咚!”
雞冠頭嚥了咽口水,有些結巴的回道:“虎...虎哥...今天這事兒...”
小虎眉頭微皺道:“麻溜都給我滾蛋!我和鍾文也算是朋友,欺負你們算啥事?都滾吧!但是這家店的錢,誰要再收,我就得剁誰手了!”
經過上次的事兒再加上這段時間在治保局的磨難,也讓這名年紀尚輕的小夥稍稍沉澱。
要依着我們小虎哥原來的脾氣,早在雞冠頭說第一句話時就得兩嘴巴子上去了,哪能還有後面這些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