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媒體也得到了示意,回去之後對本次案件偵破,大書特書。
網絡上,電視上,報紙上一片讚揚之聲。
敢打敢拼,勇於與犯罪分子作鬥爭!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鐵血局長李元自然也得到了民衆的認可。
站在聚光燈下的李元也再一次發表了簡短的講話:我有信心有決心,要改善城西的治安環境!將政策落到實處,還城西居民安居樂業,不是一句假話空話套話!
壓在上級領導心頭的巨石也終於放下,治保局不是“糧食局”,辦實事辦大事!通過對案件的細節突破,於尺寸處見大馬金刀!
即便內部都知道,真正的主犯逃逸了,但這件事兒也必須到此爲止了。城西連發大案,讓原本就不佳的治安環境雪上加霜,民衆們怪話連篇說什麼的都有。
相比於李元,其實上級領導更加煩躁。他們是真的要統籌兼顧,凡是影響到民衆不滿的事情,他們都必須要重點關注。
他們太需要一場勝利了,哪怕這個勝利不算太圓滿,隱藏了部分真相。
至少給了民衆一個交代,維護了地方穩定。更何況犯罪團伙也被打的只剩下最後兩人,恐怕也很難翻起什麼波浪了,這就足夠了。
皆大歡喜。
...
另外一頭,一夜沒睡的細劉雙眼佈滿了血絲。
他在腦海中冥思苦想也沒有想出能夠幫自己度過這一劫的貴人。
除了販煙團隊外,他細劉在城北其實也稱得上是交友廣泛,畢竟長期流連於酒吧KTV等場所,朋友還是有不少的。
但朋友,一直都是分等級的。
能一塊兒喝酒的不一定能一塊兒共事,能一塊兒共事的也很難替你賣命。
一夜過去,悍匪林低燒不退。細劉也糾結不已,是孤注一擲拼盡全力救下悍匪林的性命。
還是將他擺在牀上聽之任之,自求多福,他不知道怎麼選。
細劉斜靠在沙發上,決定翻看一些關於昨晚城西街頭駁火的新聞,結果手一滑打開了通話記錄。
細劉自從被悍匪林救回狗場以後,因爲害怕鎖定就與所有人斷了聯繫。
即便是更換了一張隨身攜帶的新卡,也只是用數據流量上網,完全沒有機會與人通話。
但手機原本的通話記錄還保留着,也正是細劉打開通話記錄的那一瞬間,眼前一亮。
葉記伍葉!
如果是論交情,細劉通訊錄裡頭任何一位的交情恐怕都要比跟伍葉深,畢竟兩人之間壓根就沒過兩句話。
但單論這件事兒,卻沒有人比伍葉更保險了。
因爲作爲僱主的伍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這件事兒的參與者。更何況,最後進哥帶隊掃平李富貴,伍葉更是受益者。
論風險,伍葉就算不願意伸出援助之手,也不會賣了自己。
細劉決定冒險一試。
直接按下了通話鍵。
“喂?”
電話很快接通,對方環境有些嘈雜,但細劉還是聽出了是伍葉的聲音。
“伍老闆,我是細劉,進哥的弟兒。”
細劉也沒想隱瞞,開門見山的說道。
那頭正在鍾副所辦公室裡,配合治保所工作的曾銳忽然瞳孔緊縮,小聲的衝鍾副所說了聲失陪,便獨自一人走出了房間。
曾銳略微沉吟後回道:“你在哪?”
連曹進和祥子曾銳都冒險救了,多個細劉又如何。
正如曾銳頭回見時跟曹進畫的餅一樣,他是真心實意想把這麼一羣精兵納入自己麾下的。
對於自己看中的人,他是願意冒點風險的。
“我在老工業區,承德機械廠家屬樓,一棟一單元七零二。伍老闆,我這兒有個兄弟傷了,情況很嚴重,需要救治。”
細劉語速極快,但是思路清晰的回道。
“行,你就在院子裡等我,我到了打你電話。”
曾銳主動掛斷電話,與鍾副所告罪了幾句,便開着奔馳往老工業區駛去。
今天之所以來治保所配合工作,就是因爲昨晚城西發生的大案,全城都將開展一次聯合整治。
那身爲光年KTV實際上的老闆,曾銳自然也要到鍾副所這兒點個卯,至少表明一下自己支持工作的態度唄。
老工業區就在河堤不遠處,兩者一結合,曾銳也大概清楚昨晚的事兒是誰做的了。
怪不得有傳言說,昨晚主犯並未伏法,細劉既然還活着,那這則傳言八成就不是空穴來風了。
在車上曾銳撥通了肖昊的電話,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肖昊那邊也是一如既往的豪氣沖天,一把攬了下來,並放言道:“沒事兒,葉哥,只要你能把人送我這兒來,都不是問題。我在醫大呢,到了打我電話唄!”
黑診所的人,曾銳認識不少,但像肖昊這麼託底的還真只有這麼一個。
肖昊也不負厚望,一口應下答應的十分爽快。
半個小時後,曾銳到達承擔機械廠家屬樓,接上了細劉與奄奄一息的悍匪林前往城南醫大。
奔馳車上,駕駛位上的曾銳開口問道:“昨晚的事兒,是你們乾的?”
“對!”
坐在後排扶着悍匪林的細劉毫不猶豫地應道。
既然已經找了人幫忙,那就不可能再對人隱瞞。坑朋友的事兒,販煙團伙出身的人都做不出來。
“敢聯繫我,不怕我賣了你?”
曾銳再次開口,笑着問道。
細劉颳了刮鼻樑,回道:“你伍老闆家大業大都不怕我是套你的,我哪能怕你賣我啊!”
“呵呵,我確實不可能賣你,你大哥和祥子都是我救下的。”
曾銳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隨口說道。彷彿這不過是一件絲毫不起眼的小事兒。
“什麼?”
“蹭”的一下,細劉就彈了起來,伸着個腦袋到前排,心情急切的望着曾銳。
“我說,進哥和祥子,我都救下了。”
車子剛好到了紅綠燈,曾銳扭頭衝着細劉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那他們現在在哪兒?”
即便是細劉這樣心理素質極佳的戰士,也難以掩飾心頭的狂喜,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我把他們送出城了,你們肯定有機會再見的。”
綠燈亮起,曾銳緩緩發動。
“這段時間嚴打,你得在我朋友那待一段時間了。其他的事兒,等你這位兄弟好的差不多了,風頭也過去了再說吧。”
細劉坐回了位置上,鄭重的輕聲說道:“葉哥,謝謝您了。”
“呵呵!”
曾銳笑了笑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