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甩落了七殺劍上的血跡,葉楚的神識仿似水波般的散了出去,好一會兒,方纔看了眼那死掉的修者攤開的手掌上,一塊閃動了熒光的玉牌,扯出了一抹冷笑,之後,身形一動,隱入了林海之中。
身形隱沒於密密的枝椏當中,葉楚摩挲着手中的劍柄,她早就注意到了那修者在口吐鮮血噴她的一瞬間,是在向外傳遞訊息,若不是此舉正合了她的心意,他可是一個字都甭想着能傳出去。至於所謂的藏寶圖,呵,葉楚勾起了嘴角,在他自認爲有強援即將到來的情況下,只要她表現的稍微貪婪一些,自然可以叫他相信能用所謂的藏寶圖來拖延時間,那他就有極大的可能會將玉簡奉上來,從而取信於她。
摩挲着劍柄的手微微一頓,葉楚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微微有些樹搖枝晃的騷動叢林,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冷笑,終於來了,省下了她大海撈針般的去找了。
樹木枝葉一陣兒微微的搖顫着,十數道一身青衫的身影突兀的閃現了出來,在看到地上血流成河,倒斃着橫七豎八的數具屍體的一剎那,森冷的刀兵瞬間默默的入了手,刺目的寒光閃動而起,警惕的目光四掃而過。
一道人影自人羣中分了出來,踏步上前,快速的查看了一圈,閃身而回,湊到了一名臉上有刀疤男子的身前,嘶啞的聲音有着壓制不住的顫抖,“頭兒,是陳大人他們那一隊的人,”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用力的捏緊了手中的刀柄,卻還是壓制不住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而且,陳大人也死了,雙腿被斬斷,丹田也被攪碎了。”
微一挑眉,這臉上帶着刀疤的男子,臉色瞬間陰沉的了下來,踏步上前,目光掃過那地上倒斃的屍體,眼角微微的抽動着,臉上的刀疤被抽動的肌肉牽動着,而顯得分外的猙獰可怕,他低聲的喃喃道,“是死於劍下。”
“難道是死於獵物的劍下?”先前那探查的男子皺緊了眉頭,掃過那並不凌亂的打鬥痕跡,“不可能吧,能夠如此乾脆利落的解決陳大人他們一行,以獵物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到的。”
“話不要說的太滿,她是受對方宗門看重的弟子,身上有些個保命的好東西並不奇怪,”臉上的刀疤抽動着,這中年男子的目光在那陳大人的身上來回的掃視着,好半晌兒,方纔擡起手指指點着道,“瞧瞧,老陳的這一雙腿,斷的乾脆,丹田也是被一擊而碎,偏偏肩頭卻是個不痛不癢的傷口,脖頸處也有裂口,想必是死前受到了拷問,若不是獵物動的手,又何必要拷問他。”
摸了摸臉上的刀疤,他微微的頓了頓,“而且,在此次行動之前,爲了以防有什麼變數,亂流山的幾處入口,俱是被我們的人暗中控制了起來,這一片除了我們人和獵物,是絕不會有其他人的存在,能夠對老陳他們動手,怕也是隻有獵物。”
“但,她只不過是區區的一個金丹,陳大人可是元嬰期的大修,您覺得……”
摩挲着臉上的刀疤,這中年男子並沒有搭話,心頭泛起了嘀咕,以獵物的實力,能夠在這高她一個大階的老陳眼皮子底下,乾脆利落的斬殺了手下的數人,又能夠斬斷老陳的兩腿,之後將他控制住拷問,再擊殺,便是她真的有法寶護身,但,這也不應該是一個金丹修者能夠做到的。
目光微凝在那老陳手掌上的靈光閃動玉牌,負手而立的中年男子的面色微微一變,既然老陳已經被控制住了,又怎麼能夠傳出訊息來,除非是……中年男子猛擡起了頭,如同鷹隼般的目光望向不遠處的莽林,除非是,陷阱!中年男子的心頭一沉,陡然厲喝道,“不好,撤退。”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清越的劍鳴聲劃破了有些沉寂的叢林,數道猩紅如血的劍光自叢林中迸射而出,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劍光之中蘊含的無匹鋒銳,使得天地俱是微微的震顫起來,高聳參天古樹瞬間被拔地而起,斷枝殘葉簌簌而落。
“變陣!”瞧着那些個勢如閃電般的劍光,那中年男子的臉上刀疤晃動着,臉上現出了凝重的神色,整個身形迅速的朝後退去。隊伍最後的數人腳下一滑,攥緊了刀兵,瞬間整個身形便是轉了向後,而其他人則仍是面對着那些劈落的劍光,顯然是對於應對這些種突然暴起的襲擊,極爲有經驗。
只是,在這十數人退出數十米的剎那,身背後死寂的叢林中,一道猩紅的血色劍光,悄無聲息的出現。
這突如其來的劍光,讓衝在前頭,那後陣變前陣的數名修者眼神劇變,只是在他們的身體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際,這抹如血的劍光仿似清風般沒有絲毫停滯自他們脖頸處抹過,甚至於來不及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他們便是覺得喉頭一涼,一抹血痕瞬間顯現,“噗!”隨着這抹劍光的緩緩消散,大量的鮮血如雨般自這些人的脖頸處噴涌而出,數顆頭顱便是沖天而起。
濃郁刺鼻的血腥味兒彌散了開來,驚動了那些個背向的修者,眼瞳微微的一縮,那中年男子的刀疤抽動着,腳下重重的一踏地面,瞬間,整個人便是如同離弦的箭矢般穿透了阻隔的人羣,衝到了最前方,看着那些個摔落在地的殘屍,他的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面色陰沉了下來。
而,就在他衝向了前方的一瞬間,猩紅劍光仿似鬼魅般的在他的身背後再現,剩餘的四五人連轉身都還未來得及,身形便是驟然的定住。臉上驚恐的神色隨着額頭上一抹血痕同時閃現而出,瞬間,大量的鮮血噴灑而出,身體被無比鋒銳的劍意撕扯成了碎片,四散零落。
短短的一瞬間,十數個手下便是被斬殺了殆盡,那中年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攥緊了拳頭,緩緩的轉過了身來,臉上的刀疤因着急怒充血,紅的仿似能夠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