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十六森然的獰笑着,持劍緊隨在漫天的劍光之後,直掠而出,轉瞬間便是逼到了葉楚的身前,展開了新一輪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鐺!鐺!”青、紅兩道身影以叫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轉換着攻防,再次交纏在了一處,勁風尖銳淒厲的咆哮着自兩人的長劍撞擊處狂卷而出,連綿不絕。利刃切割入血肉的聲音清晰落入了衆人的耳中,點點豔麗的血花從時不時的迸濺而出,點綴在雪亮的劍光之中,漸漸的,變成了夾雜在劍光之中的常態。
如同貓吃鼠前總要戲耍一番,謝十六冷笑着,一分一分的加重着長劍之上的力道,興致盎然的欣賞着,葉楚一次又一次在他的攻擊之下狼狽的躲閃,避開了要害,漫不經心的應對着她那沒有絲毫成效的無力反擊,慢條斯理的用手中的長劍在她的身上激盪起的一朵朵鮮豔的血花。
壓下了心頭那洶涌翻滾的如同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的情緒,葉楚繃緊了臉,對着身上不斷添加的傷痕似乎毫無所覺,一臉漠然的出劍、收劍,有條不紊的防守反擊。縱橫交錯的傷口疊加着,傷口處血色的皮肉猙獰的外翻着,鮮血淋漓不斷。葉楚的大紅衣袍襤褸的掛在身上,完全的被鮮血浸透,鮮血順着衣衫簌簌而落,葉楚如同血人般看上去極爲狼狽恐怖。
戰局似乎就要在“謝十六出劍,葉楚受傷”這個循環裡頭,循環到死了,衆人也接受了葉楚基本上沒有翻盤的可能性了,岑正綱身上“嘶!嘶!”外放的冷氣緩緩的減弱了。一直力挺葉楚的陶胖子和謝子烈也眼露惋惜的搖頭嘆息。
可是,事情的發展變化總是出人意料的……
“鐺!”與之前一般無二的金鐵交鳴聲,出自於葉楚的慣例反擊,她手中的長劍也按着慣例被謝十六劍上那強勁的力道給狠狠的磕飛了出去。可好巧不巧的是,葉楚那被擊偏的長劍,斜斜的向上撩,冰冷的劍峰。正正好的沒入之前被葉楚挑斷了經脈。軟趴趴的耷拉着的手臂之中,“噗!”鮮血如柱般噴灑,斷口平整光滑。謝十六那大半截的手臂瞬間便是脫離了他,重重的砸落在地。
場上的形勢陡變,驚的圍觀衆人下巴掉落了一地。擦!這……這特麼的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謝十六的遊刃有餘,只要是個沒瞎的都能看出來。而葉楚的狀況堪憂。甚至於可以說離死不遠了,也是顯而易見的。可就是這樣兩個實力相差比較大的兩個人。正正常常的過招,其中強的那一個,一直佔盡據着上風的謝十六,竟是在一眨眼兒的功夫莫名其妙的被弱者斬斷了半截手臂?!
這不修仙啊!摔!
謝十六垂眸看着斷裂在地的手臂。臉上不見半分的痛楚之色,充斥着滿滿的訝然和憤怒,“竟是斬斷了我的手臂?!呵。你怎麼敢?!你也配?!渣滓一樣的廢物,全都是因爲我的仁慈。你才能苟且的活到現在,你竟然斬斷了我的手臂?!”
突如其來的變故叫葉楚的眼瞳猛的一縮,抽劍,退步,擺臂,揚手,將長劍豎起擋在了身前。趁着謝十六發瘋的檔口,葉楚毫不遲疑的將這一連串兒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做了下來。果然,下一瞬間,如她所想的那樣,“鐺!”一聲巨響,謝十六漲紅了一張臉,手中的長劍裹挾着逼人的勁道,狠狠的轟擊而出,重重的點落在了葉楚斜豎起,擋在身前的長劍上,冰冷鋒銳的劍尖徑直的指向了葉楚的肩頭,洶泄而出的劍氣如同狂風過境,將葉楚肩頭的衣衫扯碎成了布條。
“噗!”如同怒濤般洶洶的勁道狂捲過全身,葉楚踉蹌着後退了數步,勉強的泄下了一部分的力道,慘白的臉上迅速泛起了一抹潮紅,胸口的氣血如同沸水般翻騰根本就壓不下去,一口鮮血自她的口中猛的噴濺而出。
媽蛋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葉楚面無表情的擰緊了眉頭,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我能說我也是不想的嗎?!我能說這一次真真的是誤打誤撞嗎?!傻子在會在一個神經病武力值爆表的時候激怒他啊!我真的是無!辜!的!
看着葉楚一臉的無動於衷,眼中沒有半分他想要的驚懼,真是!不知死活!謝十六咧開了嘴,直勾勾盯着葉楚的眼神仿似要生吃了她一般的兇狠猙獰。是時候叫她知道知道好歹了!手臂晃動,謝十六手中的長劍快速的震顫了起來,長劍舞起陣陣淒厲的勁風,數道劍光自四面八方驟然閃現,狠狠的向着葉楚轟落。
持劍奮力的抵擋着這一波接一波的瘋狂攻勢,饒是葉楚的出手速度已經很快了,但仍是落後了謝十六好大一截。所以,她也只能夠擊碎一部分的劍光。“噗!噗!”血花四濺,葉楚的身上又添了數道傷痕,身體更是被劍光之上攜帶的巨大力道狠狠的擊退,踉踉蹌蹌的每退一步,俱是在生死臺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溼噠噠的血色腳印。
謝十六自然是不會放過葉楚的,手腕翻動着,長劍連連的揮舞,凌厲的劍氣“嘶!嘶!”的涌動而出,在半空中掀起了漫天的劍光,冰冷的劍鋒始終不離葉楚的手臂。
嘁嘁喳喳的喧譁聲已經完全的消失了,散落在生死臺四周圍的衆人閉緊了嘴巴。目光齊聚在生死臺上那兩道交錯而過的身影之上,生怕錯過了精彩的場面。
“鐺!”一連串的火星在半空中迸濺而出,兩個人,兩柄劍又是一次劇烈的碰撞,這一次,葉楚卻只是退後了半步。緩緩的吐出了一口長氣,葉楚持劍而立,冷冷的注視着謝十六,淡淡的肅殺之意自她的身上瀰漫了開來。
“喲呵,怎麼着,只會東躲西藏的小耗子,這是想要殺人了?!”謝十六握劍的手臂微不可察的抖了抖,卻是滿不在乎的挑起了嘴角,充斥着滿滿戲謔和不屑的目光掃過了葉楚的全身上下,“就憑你?你以爲你還會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