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先祖智慧絕倫,但是,試過了好些個辦法,卻仍舊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越人歌微微垂下了眼眸,語氣低沉,“即便是放棄了修煉,壓制着境界不突破,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我們越家的人就如同受到了天道的詛咒般,身體每時每刻都在自動自發的吸收着天地元氣,根本避無可避,每一個人都活的戰戰兢兢,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暴體而亡,連屍骨都不能留存,或是某一天干脆退化成了妖獸,沒有任何的記憶,只能渾渾噩噩的活着。”
“暴體,獸化……”葉楚默默的重複了幾遍,腦中念頭急轉,總覺得這種極端的兩極分化狀況,她似乎曾在那裡遇到過。片刻之後,她的腦海之中猛的靈光一閃,若是將這兩個詞換做了異能者和喪屍……
葉楚的前世,曾經有過一種理論,末世的出現,異能者、喪屍的產生都是因爲同一種病毒。而正是因爲人類個體的身體抗性的不同,纔會隨着這種病毒的擴散,產生異能者和喪屍兩極分化的這種情況。扛過了這種病毒的侵蝕,就是異能者,反之,對於這種病毒沒有抗性的人,就只能變成無知無覺的喪屍。
可這同越人歌家族的情況相似,但卻又不完全相同,但是葉楚就是有一種感覺,這兩者之間有着某種聯繫。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葉楚的手指極快速的叩擊着桌面,她必須找到其中的聯繫,這份揭開謎底的渴望突兀而強烈,一直只是隱隱的有一種這個修仙的世界同她的前世有着某種似是而非關係的那種感覺,此時此刻變得更爲清晰了。
沉吟了好一會兒,葉楚方纔眼睛一亮,“病毒就是血脈!”她沒有去看越人歌那不解的表情,似喃喃自語般的道,“是因爲你們體內的血脈不穩定,若是人族血脈佔了上風。身體就太過於孱弱,強度完全跟不上妖獸血脈帶來的修爲劇增,修爲越高,這種修爲同身體不匹配的狀況越嚴重。暴體而亡的可能就越高。若是妖獸血脈佔了上風,自然會將孱弱的身體改造的強壯無比,身體結構的改變,妖獸的血脈氣息便是會同時侵蝕屬於人的那部分神智……”
“這兩種變化的原因其實歸根到底,俱是因爲身體的強度不夠。若是身體夠強,能夠承受修爲的暴漲,自然不必擔心爆體而亡,同樣的,若是身體夠強,強的壓過了妖獸的血脈能夠改造的程度,自然不會被妖獸血脈所改變,”葉楚的手指不斷的叩擊着桌面,眼光閃動,完全的沉浸於了自己的揣測當中。“所以,解決的辦法……就是,”她的手指狠狠的一敲桌面,“提高身體的強度!”
“是,也不是,”越人歌驚詫於葉楚的聰明程度,對着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葉楚,她的臉上笑開了花,畢竟葉楚是她希望結交的小夥伴兒,實力不低又有腦子。真真是再好不過了。心頭得意於自己同她交好的決定,越人歌展顏,“先祖們機緣巧合之下,發現煉化了高等的亞龍種妖獸精血能夠延遲暴體或者是妖化的過程。”
“只是龍屬妖獸的精血能夠壓制。還是龍屬妖獸的精血能夠最好的壓制?”葉楚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追問着,若是前者的話,那麼她剛剛的關於提高身體強度的推論可就站不住腳了。
“你想多了,”越人歌瞧着葉楚愁眉苦臉的冥思苦想,莞爾一笑。“我們本就是龍血後裔,其他種屬的妖獸血脈再強,又怎麼可能壓得過龍之血脈,自然只有龍屬妖獸的精血才能夠壓制我們的異變。當然了,若是其他神獸的血脈,也是有可能會壓制住我們身體上的異變的,但是,神獸在仙緣大陸之上銷聲匿跡了數千年,可遇而不可求,當然,便是遇到了,我們也沒有能力去抽神獸的精血,來證明這一點。”
“嗯,所以若是能夠得到真正的龍之精血,或是更高等級的神獸精血,就非常有可能徹底解決掉你們的身體問題。”葉楚稍一琢磨,砸吧砸吧了嘴,“不過,你們的目標就放在了這個傳說中的龍神身上,是不是……呵呵……”有些追求太高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也不想這麼不自量力,”越人歌聽出了葉楚話裡頭的意思,笑容變得苦澀,“十幾代人,一千多年的摸索探尋,幾乎走遍了仙緣大陸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龍或是傳說中那些神獸的一點點痕跡都沒有找到,仿似它們根本就不曾在這個世間存在過。結果只有這個看似最不現實,最不靠譜的龍神之島,因着有一些散落零碎的記載,竟是變成了最有跡可循的地方。龍神之島,幾乎可以算的上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葉楚嘆息着輕輕的“哦”了一聲,只聽着越人歌的寥寥數語,她便可以想象十幾代人苦心孤詣,踏遍了千山萬水卻是一一落空,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當中的那份淒涼。
此時此刻,任何的言語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葉楚握緊了手中的噬血針,體內的劍元微微一動,扭曲的噬血針便是徑直的刺入了她的心口,堪堪的在心臟表面刺出了一個淺淺的小洞。
“呵呵……”錐心剜骨的痛,葉楚猛的睜大了眼睛,剛剛紅潤了起來的臉色瞬間就慘白了下來,全身上下冷汗汩汩而出,不一會便是打溼了她的衣衫,她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笑容在略微扭曲的面容上顯得有些猙獰,“越大小姐,看來我跟你之間,關於這個“一點點的痛”的認知存在着很大的差別啊!”
微顫的身體,略帶顫音的調侃話語,這人還真是……
起身,繞道了葉楚的身後,雙臂展開,體內的元氣運轉,越人歌圈住了葉楚微微顫動的冰冷身體,爲這葉楚的這一份體貼,到底還是眼眶泛起了紅,偏偏嘴裡頭的話硬邦邦的,一字一頓如同從牙縫裡頭擠了出來般,“忍着!比不得胸口破了個大洞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