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符陣?!看着葉楚面前騰起的護罩,天機的面沉如水,眉頭輕輕挑起,葉楚漫不經心的擺弄着手指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應該就是時候……佈下了符陣,感受着這符陣之中不同於尋常符陣的那種鋒芒的銳利,一抹疑惑升上了他的心頭,這符陣之中透出了劍意,莫不是……
“轟!轟!轟!”
濃紫色的雷霆蜿蜒而下,逼近了天機。沒有時間讓他繼續思考下去,天機壓下了心頭的疑惑和些許的不安,血紅的雙眼看向了那雷霆,透出了一抹瘋狂,嘴角緊緊的抿成一條線,英俊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凌厲的劍氣迅速的在他的長劍上凝聚,手中的血紅色的長劍光芒暴漲,恐怖的能量宣泄而出。
重重的一踏地面,天機那血紅色的身影高高的躍起,鏗鏘的劍鳴聲響起,血紅色的身影如同一顆冉冉升起的星辰,以着以卵擊石的瘋狂,迎着那蜿蜒的紫色雷霆,暴衝而去。
葉楚在賭,他何嘗不是在賭。
葉楚賭的是她能夠抗下天機全力的一擊,堅持到規則抹殺掉他。而天機賭的卻是規則之力的重擊之下,他還能夠留有一口氣,畢竟他是這幻陣中的靈,缺了他,這幻陣就不完整了,而不完整應該是規則同樣不允許的。
雖然各自的心思不同,但他們都是如同賭紅了眼睛的賭徒,賭的便是自己可以爭取到那一線的生機。只不過若是賭輸了,那便是會輸掉自己的一條性命!
“砰!砰!砰!”
如同烈日般熾烈璀璨的血紅色劍激盪,一道道劍氣直衝天際,向着那蜿蜒而下的電蛇切割而去。崩裂的轟鳴聲盪開,天空中數道紅紫色的光芒迸射。激烈的勁風狂卷而出,劍光與雷霆的交擊處,天空中的陰沉之色被撕扯的粉碎,露出了蔚藍的天空,天地間濃厚的元氣被席捲一空,形成了方圓數丈的真空帶。
天空澄清透亮,震懾人心的雷霆煙消雲散。似乎根本沒有出現過。漫天刺目耀眼的劍光漸漸淡去。地面深深的塌陷了下去,無數道蛛網般的裂痕,將大地割裂成細碎的一塊一塊。激盪的戰鬥餘波,激起了煙塵翻滾。
天機血紅色的身影僵立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片刻之後,輕盈的身體如同墜上了一塊大石頭般。狠狠自半空中砸落,隨着他的墜落。衣袍的血紅色漸漸的褪去,等到他的身體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之上,他衣袍上鮮亮的血紅色徹底的褪散,變成了純白一片。之後,他身體落地掀起的滾滾的煙塵,遮蔽了他的身形。
這一局到底誰賭贏了。誰賭輸了?
“噗!”
護罩破碎的聲音響起,如同密集雨點般圍攻葉楚的血紅色劍芒驟然散去。光芒淡去,露出了狼狽不堪的葉楚。此刻葉楚那本就有些破爛的血紅色長袍,盡數破碎,襤褸如同破布條般的掛在了她的身上,葉楚整個人如同佈滿了裂紋的石像,裸露的白皙皮膚上,佈滿了長短不一的如蛛網般密佈的暗紅色傷口,血順着這些傷口汩汩而出,在她的身體下面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血泊。
葉楚那慘白的臉上,血跡斑斑,整個人看上去如同厲鬼。眼珠上的細密的血管在強壓下破碎,一滴滴血淚順着她的眼睛淌下,嘴脣雖然緊緊的抿住,但是仍有鮮血不斷的從嘴角滲出,雙臂處的皮膚寸寸龜裂,深一些的傷口處,甚至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雙手血肉模糊,鮮血滴答而下,砸落在地面的血泊之中。
儘管胸口處因爲缺氧憋悶的生疼,但葉楚還是控制住了拼命大口呼吸的**,小心翼翼的放輕了呼吸的力道,因爲每一次大口的呼吸,都會給她的身體帶來撕裂般的痛楚。
擡起眼眸,葉楚的視線掃過了坍塌的地面和其上蔓延開來的深深裂痕,淡漠無波的眼眸之中,泛起了訝異、震驚的神色。看到了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天機,感受着他身上微弱的氣息,葉楚摸出了幾顆療傷的丹藥塞進嘴裡,葉楚拖着踉蹌着腳步,艱難的向着天機緩緩的靠近着,一道長長的血痕在她的腳下蔓開。
“嘶!”看到陷在大坑中的天機,葉楚倒抽了一口涼氣,嘴角狠狠的抽動着,呲牙咧嘴的好半天,方纔壓制住了“笑”這個衝動,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大笑一聲,分分鐘血崩,那可真的是用生命在笑啊!即便是沒有笑出聲音,即便是被鮮血糊了一臉,但葉楚那張佈滿了血污的臉,卻是洋溢着叫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來的喜意。
坑中的天機被雷劈成了焦黑的一團,如同木炭般乾癟枯黑,似乎有些縮水,如果不努力辨認,幾乎看不出人形,時不時的有雪亮的電光在他的身體上閃現,隨着電光的閃動,天機的身體抽搐抖動着,漆黑的身體上發出“咔咔”的聲音,一股股青煙自他的身體上騰起。
雖然葉楚也悽慘無比,但是當一個人很悲慘的時候,若是出現了一個更加悲慘的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你的敵人,那淒涼的感覺便是會莫名的減輕幾分。
看着天機的慘狀,葉楚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感覺到有些慶幸,慶幸着天機終於被她激怒,慶幸着自己抗住了天機的奮力一擊,慶幸着規則之力果然如同自己想象中的一般強而有力,雖然規則凝成的雷霆之力沒有徹底的幹掉天機,但也是將他重創的七七八八,幾乎殞命。
再感覺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葉楚嘴角的笑意收斂,嘴裡發苦,她同天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雖然她看上去還好,能走能動,但其實體內已經是一團的糟糕。
充盈的劍氣損耗殆盡,金丹干癟失去了光澤,懶洋洋的龜縮在她的丹田中,全身的經脈佈滿了密密的裂紋,神魂黯淡,萎靡,元氣大傷。身體上的傷口在丹藥的作用下漸漸收口,但是劇烈的疼痛沒有半分的減輕,流失掉的氣血在短期內也沒有辦法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