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甫一開始,一些機靈的低階修者,根本就不曾仔細的觀察環境,便是一頭扎進了密林之中,撒丫子跑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大部分的低階修者還沒琢磨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之際,便是迎頭遭遇了一場血腥的殺戮。
一些修爲在伯仲之間的高階修者,默契的開始了清場。
這死亡試煉,是在一座蒼莽的大山之中進行,試煉的內容簡單直白,便是活着走出這座大山,當然越早走出去的人得到的待遇越好。
曾經有個修爲不高的修者,靠着好運氣,無驚無險的第一個走出了大山,竟是被某個宗門的大長老看中,收爲了弟子,之後,一路高歌猛進,甩出了其他人好一大截子。
因此,所謂的強者便是一開始就默契的清理掉這些廢物修者,免得被那些個不知所謂的好運者奪了自己的機緣。
望着四周殺成了一片,血水漫天飛灑,殘臂斷肢亂飛,反應不過來的原主,傻愣愣的呆立在了原地,便是被人漫不經心的隨手給了一刀,差一點兒開膛破肚,還順手薅走了儲物袋。
原主雖然自卑懦弱,但性子還是很好的,自然會有人對她真心以待。她的乳母真娘,便是這麼個真心人。她發現了原主的不妥,也知道原主的性子雖然綿軟,但是決定了的事,那就是誰也拉不回來,只能默默的跟在了她的身後,時機剛剛好的救下了原主,否則光流血不止這一條,原主也早就沒命了。?
真娘一路上吃盡了苦頭,躲躲閃閃的將昏迷不醒的原主,帶到了這個試煉裡頭唯一禁止廝殺打鬥的營地,可是她準備的補給全部都用光了,原主的傷勢又開始了惡化,她不得不走出營地,可惜。這一走,連命都沒了。
握緊了手中真娘塞給她的青澀果子,葉楚的嘴脣緊緊的抿着,眼中透出了陰惻惻的光。嘴角滲出了一絲血線。
好半晌,葉楚才從這暴怒憤恨的情緒中掙脫了出來,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這個營地之中安全是可以保障的,葉楚雖然不敢放出神識去探查。但敏銳的五感還是隱隱的感覺到了四周圍,有着數十道強弱不一的氣息隱藏着。
葉楚默默的爬起來,攙扶着真孃的屍體,艱難的一步一步走回了帳篷裡頭。
將真孃的屍體收拾好,葉楚盤膝而坐,微微閉上了雙眸,一顆顆丹藥自乾坤戒中飛出,投入到她的口中,劍氣運轉,丹藥迅速的化作一道道暖流。流過她的四肢百骸,血肉經脈,慢慢的修補着她的傷勢,滋養着她的氣血。
抱元守一,葉楚專注於劍氣的運轉,幻境,原主,真娘,恩仇全部自她的心頭淡去,葉楚就是這樣的性子。冷靜的近乎於冷血,總是清楚的知道該幹些什麼,她不能沉溺在這些情緒當中,只有儘快的恢復。才能破局,才能報仇。
能被葉楚放在乾坤戒中的丹藥自然不是凡品,藥效比之普通的丹藥好上了數倍,這丹藥化作的溫暖的熱流,隨着殺戮劍訣的運轉,融在了她的劍氣之中。之後,慢慢的融入了她的血肉骨骼。肋下那長長的刀傷處,外翻的泛白的肉,泛起了淡淡的粉色,緩緩的開始蠕動,長長的傷口開始慢慢的收口,結痂。
斗轉星移,天邊,白濛濛的光芒泛起,初升的朝陽掙脫了大地的束縛,跳上了半空中。
葉楚方纔從修煉當中慢慢的清醒過來,睜開了雙眼。肋下那長長的傷口上的血痂,已經脫落了不少,疤痕處透出了淡淡的粉紅絲,雖然還有些隱隱的刺痛和酸癢,但已經不會影響她的行動了。
掀開了門簾,葉楚慢吞吞的靠着帳篷坐下,熱辣的陽光灑下,她的臉色恢復了光澤,皮膚不再是慘白的如同死人,氣息也不在時斷時續像是隨時都會死去,變得悠長渾厚。
葉楚懶洋洋的曬着太陽,開始從原主的記憶當中搜尋着線索。她沒有迫不及待的大殺四方,冥冥之中有種警示,叫她知道,不能讓別人發現她的不同。
嘖嘖,葉楚砸吧了一下嘴,發現這試煉可是大大的有問題啊。
這試煉不限修爲,不限背景,不限年齡,只要優勝者便可以加入宗門。似乎是給了衆多散修一條進階之路,可仔細琢磨一下,就能知道,這根本就不是選弟子的節奏啊。
葉楚沉吟了一下,這所謂的入門試煉,將一大羣參差不齊的修者,投入到這試煉場中,只有最強者或者說只有最心狠手辣的人,才能走出去。
一個屍山血海裡頭殺出來的修者,一個殺人如麻,最終成爲蠱王的修者,必定是意志堅韌、心硬如鐵的,這樣的人對宗門能有多大的歸屬感呢?這樣的人又有那裡能夠打動宗門大力培養呢?
這試煉根本就是披着可以加入宗門的華美外衣,實際上卻是在養蠱!他們如刀劍般只是工具,所以宗門根本就不在乎他們是否忠誠,只要能爲我所用就可以了。
再回想一下現如今大陸上,宗門之中成名的人物,俱是根正苗紅,根本就沒有從這試煉當中走出來的。若是一個兩個被當成了殺手鐗隱藏了起來,卻是有可能的,但一個成名的也沒有,這其中的緣由可就值得玩味了。
可惜,大家都被能夠加入宗門這個美好的前景,迷花了眼。或者,有人看出來了,卻認爲自己會如同數十年前的那位前輩一樣,成爲特別的那一個。
再來看看原主,葉楚的眉頭微微的皺起,原主是個小白看不出來,但歷經了末世人性磨練的葉楚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主這明晃晃的就是被人給坑了,而且是個深深的大坑。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在生死的極限的逼迫下,便可以破開心障,突破束縛,提升心境。諸如……
這話確實是有道理的,舉得例子也是恰到好處,振奮人心。但是,葉楚眼中的寒意深了幾分,這話卻不該出自一直以原主爲葉家之恥,數年來如一日,欺凌打罵原主的葉景文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