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柔放下插有吸管的玻璃杯,又看了看手邊板夾上的字跡。
“應該就是有一個女人來過這裡,然後她用那個老鷹擺件殺死了地上的這個男人。”
她在自白書被紅筆塗抹得看不清楚的那些部分填上推理出的信息。
“嗯……她殺了人,很慌亂,還寫下了這樣的內容,感覺她是想要自首的。”
王柔抱着板夾看來看去,“但是她爲什麼沒有寫完呢?是害怕嗎?還是改主意了……啊,有手機!”
——“我當時覺得這個兇手她對自己殺了人這件事情是特別意外的,也就是說她原本沒想過動手……那很有可能就是臨時發生了一些爭吵,然後她突然生氣。嗯,這個應該是屬於過失殺人吧?”
覆盤着的王柔如是說道,“我本來是想去看茶几上的電腦的,然後發現了酒櫃上有手機。它的鎖屏我解了好久好久,好浪費時間喔——”
她努努嘴,無奈地哼唧了兩聲。
[柔姐撒嬌好可愛啊~]
[這個密碼其實不難,就是容易走入誤區]
彈幕討論之際,畫面從覆盤切回現場,王柔拿着手機直嘆氣。
“不是6嗎?應該是6呀。”
她翻來覆去地看那張小紙條,“E+1就是那個有棱有角的6呀,難道是9嗎?”
王柔又劃了一次,崩潰地笑出聲:
“啊哈哈哈——搞什麼嘛,6和9都連不上啊,它不可以連那個已經連過的點呀。”
“它說我還有最後三次機會了,解不開就要冷卻十五分鐘。”她舉着手機去看周圍的固定攝像頭,嬌聲道,“導演——”
後期在這裡P了個曲楠的Q版手繪大頭像,還飄出一個文字泡:我也幫不了你~
“嗚哼~”
王柔哼哼唧唧地原地轉了個圈,一邊嘟囔一邊在九個點點上反覆划動,“怎麼能不是6呢?難道是F嗎?E+1?F要怎麼連呢……誒!”
她一臉懵逼地擡頭:“打開了?哎?我怎麼打開的?”
[誤打誤撞竟然開了哈哈哈哈哈哈]
[柔女神可愛]
“喔!”
王柔聽着錄音,“分手、合同、妹妹……噢,我懂了。”
“可是我得寫下來啊,囂張鬼總不能就是我想的那個囂張鬼吧?沒有人姓這個囂吧?”
她抱着板夾走向聊天區繼續翻找線索。
……
“啊,這個我解不開了啦!”
藍珈青趴在茶几上抱着腦袋的樣子像只絕望貓貓頭,“這個圖形是什麼意思呢,完全不懂欸。”
她一根手指戳了戳電腦鍵盤上的空格鍵,看着密碼提示捧臉發呆了三秒。
“好!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藍珈青撐着茶几元氣滿滿地站起來,轉身去看靠牆書櫥。
[哈哈哈哈哈青青開擺]
“嗷這個也能打開的哦。”
藍珈青擰開書櫥正中展示櫃的玻璃門,拿起裡面的證書來回翻看。
“……哇!不是吧!”
她驚異地瞪圓了眼睛,“看看看,這裡!這裡有貼商標哦,這些都是那個,就是網上定製的商品!都是假的!”
“怎麼會這樣呢?”
藍珈青捋了捋自己的辮子,腦洞大開,“就是說那個叫蕭章軌的男人他僞造證書騙自己的女友她得了很多很多厲害的獎項,然後女友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所以那個自白書上有兩個被塗掉的原因。”
“嗯!沒錯,就是因爲他‘做假證書騙我’,還有‘他變心出軌而且很多錢都進了他的口袋’……”
藍珈青又回到茶几旁邊一筆一劃地把兇手的自白書填上,邊填邊念:
“我是陶靜,我殺了他。他是蕭章軌,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用老鷹打了他一下,他就腦袋流血了,然後就倒下了……”
她寫完以後來回看了看:
“應該可以了。我找的線索已經夠填這個了。這個打不開的電腦裡面可能就是這個蕭章軌在網上買假證書的記錄吧!”
藍珈青嘬着筆頭去看最左邊的實心書櫃,“可是那個上面的紅色數字又有什麼用呢?”
……
“我覺得我已經差不多瞭解到事情的全過程了。”
明謙從電腦旁起身,拿着自白書在屋子裡轉着圈總結,“首先,這是死者,也就是蕭章軌的辦公室,他呢是一個渣男,電腦裡有他追求女朋友的妹妹,也就是靜妹妹未果的聊天記錄,然後他惱羞成怒、買兇殺人;同時,他還僞造榮譽證書,以此來說服女友靜靜‘去別的公司做藝人’沒前途,還是留在他身邊當個網紅更好。”
“他這麼做的目的主要是因爲一份續約合同。就是書架上的那份合同書,上面寫的是陶靜只能拿到百分之一的錢。
“兇手從現有的證據裡,包括吸管上的口紅,還有這份自白書的字跡,都可以確定就是陶靜。唯一還不能肯定的是自白書上的動機只寫了兩個,但目前出現了三個原因。
“假證書、不平等合同、妹妹……這其中合同肯定是確鑿無誤的,他們雙方都知情,但是證書和妹妹,這兩件事裡面陶靜到底知道哪個是蕭章軌做的呢?這個還不能確定,肯定還有線索……還是說證書也是利益糾紛的一部分?是從屬關係?
“至於作案過程,擺件不是兇器,我發現了吧檯桌角的血跡,結合自白書的內容來看應該就是陶靜失手讓蕭章軌撞到了頭,他就這麼當場死亡了。這算是個意外。”
明謙費解地站在玻璃牆隔斷旁邊,眉頭緊皺。
“但是我還有兩個很迷惑的地方啊,第一個就是那幾行紅色的數字是幹嘛的呢?它也不是電腦的密碼……再有就是……
“爲什麼感覺娛樂區角落裡的沙發好像被挪動過?”
……
詹學鬆在沙發前蹲下來,表情認真,眼神中摻雜着一絲探尋。
“地面有明顯的拖動痕跡。”
他站起來親自試了試,“兩個沙發都重量適中,對於女性來說的確要費力一些,加上情緒緊張,所以陶靜推着它們的過程中多次停下,挪動得斷斷續續,導致痕跡時重時輕。”
“看起來曾經被推到最裡面過……”
詹學鬆喃喃自語,手動順着地上的灰塵痕跡把兩個沙發繼續推了推。
“咦?”
這一對休閒沙發在牆角堆在一起,夾出了一處三角空地,這個地方很窄,但因爲沙發是異形設計,並不能嚴絲合縫地營造出一個除上方外都被遮擋住的空間。
“難道兇手想過藏屍?又放棄了?”
詹學鬆的目光移向那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