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入城
(章末彩蛋,雍王進北安府,出風頭的胡大彪!)
靖平元年正月二十二,北安府城南門,此刻城門大開。
全身鐵甲的精銳士兵,此刻已經接管了城防,正精神抖擻站在崗位上。
這些人士兵,自然屬於雍王府。
城門之外的空地上,人羣沿着道路兩側跪着,粗略估算至少兩千人以上。
靠近道路兩側的,都是些高級軍官,至少都是千戶級別的,指揮使也有七八個。
這些人,全是北地都司的高官,他們是投降最早的,其部下士兵已經妥善安置,所以他們才能離開軍隊,到府城來迎接趙延洵。
沒錯,今日趙延洵將入駐北安府城。
靠近吊橋處,閆建章帶着幾位指揮使跪着,他們已經跪了十幾分鍾。
若非膝蓋上綁了墊子,他們這上了歲數的,還真不一定吃得消。
終於,他們耳邊又傳來了馬蹄聲。
衆人擡頭看去,卻是一騎探馬趕來,而且該是北安府派出去的。
“王爺車架已過點水橋……”
“王爺車架已過點水橋……”
來人大聲通報着趙延洵的位置,讓在場所有人心裡都有個譜。
電水橋距府城只有半里地,如果中間不是樹木遮擋,城門口已經能看見趕來的軍隊。
大概兩人分鐘好後,有大隊精銳兵馬趕了過來,沿着道路兩側筆直站立。
城池周圍的喪屍,在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清理後,已經基本不見蹤跡。
通過這一手,王府向城內軍民展示了自己強大的實力,更讓他們明白投降是最好的出路。
當然了,喪屍殺光後又會出現新的,爲了保證今日城池周圍的安寧,崔興安正帶着手下騎兵,在城池周圍遊走,將出現的小股喪屍擊殺。
即便已經歷了幾個時辰的安寧,但此刻閆建章仍覺得不可思議,原來真的能夠剿滅喪屍。
“羅大人,隴右就是如此恢復安寧?”
羅倫點頭答道:“沒錯,北地郡也會一樣!”
閆建章嘆了口氣,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此刻他想到了死去的親朋好友,想到了前兩年那些艱苦時光。
“王爺車架來了……”
經羅倫這一提醒,閆建章擡頭望去,果然見到不遠處的官道是,正有大隊人馬趕來。
“前面騎馬着甲那人,便是雍王殿下?”閆建章忍不住問道。
羅倫擡頭仔細看了,才搖頭說道:“不是……殿下這次是乘車而來!”
羅倫說得沒錯,最前面騎馬那人,確實不是趙延洵,而是統領侍衛的胡大彪。
此刻的胡大彪,腰挎鋼刀,身着嶄新鐵甲,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在隊伍最前方打馬靠近城池。
在他後面,是二十幾名舉着各式旗幟的士兵,再往後纔是由重兵護衛的一輛馬車,趙延洵此刻端坐在馬車內。
此時的他,已換下了自身加厚,而是身着紅色的圓領團龍袍,在他左手邊的小方桌上,擺放着他的烏紗翼善冠。
今天他到北安府城,並沒有太多的事,只是接見羅倫和閆建章,北地都司各指揮使及千戶,都不會得到他的召見。
之所以不見這些指揮使和千戶,趙延洵是打算兩天後一起見。
他已向禁軍和隆威府各都司傳令,所有千戶及以上的軍官,全部都到北安府來覲見,時間就定在正月二十五。
正想着這些,馬車外卻傳來提醒聲:“王爺,前面就是吊橋了!”
“嗯!”
此刻,隊伍最前方的胡大彪,已經騎着馬約過了吊橋,在他面前一丈遠的位置,是已經跪地的羅倫和閆建章。
“王爺說了,不必有繁瑣儀式,直接進城便是!”胡大彪傳達着王命。
“是!”
回答之後,閆建章和羅倫起了身,來到了道路兩側。
而後,胡大彪得以繼續前行,後方隊伍跟着前進。
仍然跪在地上,閆建章的心情是忐忑的。
本想着藉助盛大歡迎儀式,把和雍王的關係拉近些,哪知趙延洵根本不給他拍馬屁的機會。
聽着馬車的軲轆聲靠近,閆建章卻不敢擡頭去看。
倒是那些隔得遠的普通士兵,一個個悄悄擡頭觀望。
除了趙延洵的馬車,隊伍中整齊的步伐聲,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此軍紀嚴明的軍隊,是在場大多數人未見識過的,以至於他們都在心中嘖嘖稱奇。
很快,趙延洵的車隊進了城裡,後面的軍隊也依次進入城內。
待所有雍軍入城後,閆建章才吆喝着衆人起身,陸陸續續返回城內。
和上官的愁苦不同,下面的士兵都很高興。
北地郡各方勢力歸於一統,相互之間再無征伐,且歸順王府後生存有了保障,他們又怎會不高興。
只有身居高位的人,纔會擔心如此變動下,自身地位是否會有影響。
所以他們惶恐不安,一個個愁眉不展。
再說趙延洵進了府城,他的馬車停在了北地都司外。
當他下馬車時,羅倫閆建章以及張光仕,已經等候在外面。
“參見殿下!”
下了馬車,趙延洵揹着手走上臺階,隨即說道:“都起來吧!”
粗略瞭解趙延洵的脾性,看着他走進了都司大門,羅倫領着閆建章二人,一路跟了進去。
事實上,在進了大門後,趙延洵並未着急往裡走,而是非常隨意在衙門內散步。
大概走了十幾步,趙延洵沉聲道:“你這都司衙門,倒是氣派得很!”
這話聽在閆建章耳中格外要命,因爲現在的都司衙門,乃是由西靖王府改建來的。
當初殺光西靖王府後,劉世禮不但搬空了府庫,還直接把王府改成了衙門,帶着自家族人進來享受。
這一茬,羅倫三人都知道,但此刻他們都不敢解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緊接着趙延洵說道:“怎麼?這裡原是西靖王府,閆僉事不打算向孤說明?”
一聽這話,閆建章如遭雷擊,整個人立馬癱軟在地上。
“殿下,侵佔西靖王府,乃是劉世禮一手謀劃,臣……臣……”
說不知情肯定是假話,說自己沒有參與,卻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事實上,不管此刻閆建章怎麼說,都很難撐得上是完美應答,一切只看趙延洵的心態。
和閆建章的惶恐不同,當趙延洵直接挑出西靖王府的事,一旁的羅倫反倒確定閆建章安全了。
如果不是要留他一命,那又何必說這些廢話,如朱濟洪那般直接砍了豈不省事。
當然了,這也是旁觀者才能如此着想,作爲當事人此刻惶恐畏懼,本來就是正常反應。
“西靖王的事,即便你不是主謀,亦可稱得上是從犯……”
一聽這話,閆建章更惶恐了。
“臣有罪……請殿下懲處!”
眼下,閆建章只能說這句話,他已不知如何爲自己辯解。
現場一片死寂,當閆建章滿頭冷汗時,才聽趙延洵說道:“西靖王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終究不是主謀,孤也不願再添殺伐!”
“既然讓你率部歸降,孤自然不會食言,你就戴罪之身立功吧!”
對趙延洵來說,西靖王生死無所謂,畢竟這些人他既不認識也沒感情。
但在閆建章眼中,趙延洵願意寬恕他虐殺宗室之過,是了不得的大恩德
正當閆建章感激涕零時,趙延洵語氣越發嚴肅道:“孤是個坦率性子,今日就將事情和你講明瞭……”
“以往的事一筆勾銷,如今你既以歸順王府,就該時刻以王府利益爲重……望你不負孤之信任,孤亦不負卿之赤誠!”
聽了這些掏心窩子的話,閆建章的心安定了下來,至少往後他不再需要擔驚受怕了,只需要老老實實辦差事。
此刻,閆建章發狠道:“殿下隆恩,臣不勝感激,從今往後……臣必當盡忠王事,萬死不辭!”
趙延洵點了點頭,微笑說道:“孤就當你說的真話……起來吧!”
站起來的這一刻,閆建章宛如重獲新生。
也正是此時,他才深刻感受到,雍王操縱人心的手腕兒之強,也難怪能在這亂世拉起雍王府的基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