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九刺客無情霸道人生
四五九刺客無情霸道人生
獄中的人越來越少,保寧的希望卻是一點點兒的在消失,直到那座囚室裡面只剩下他一個人——其他人大部分都被殺了,少部分被釋放了,只有他,還在這裡半死不活。
他卻是不知道,之所以會對他延遲處理,就是因爲他的級別問題。他的作風考覈完全過關,單身,清廉自好,沒有什麼惡習,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在百姓中口碑不錯,而且能力很強,是一個很傳統的剛‘性’軍人。但是他的級別卻是有點兒高了身爲徐守義的副官,徐守義制定的繼承人,保寧無疑是整個徐守義集團的二號人物。所以,儘管他的各項考覈都已經過關甚至達到優秀,但是還是沒人敢擅自將他釋放。
直到又一次李業翎偶然間問道,才知道原來保寧還被關在監獄裡面,哭笑不得的趕緊讓人去把他放了。
由於出身的尷尬問題,屬於降官,熊燾的第一師和嚴明宇的第二師都不想要,所以就把他安排在了第三師,是第三師總第九旅的副旅長,而正旅長空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第九旅已經是保寧副座的囊中之物了,這個位子,分明就是給他留的。
不過雖然已經當了旅長,在德興城已經算是高級軍官了,但是保寧還是非常有分寸,懂得保持低調和內斂。他並沒有住到參謀本部爲他們這些高級軍官分配的豪華別墅中去,而是住在第三師的駐地,一間小小的平房。在這裡居住的,大部分都是營級幹部,就連團級的都少見。而保寧的做法也帶動了第九旅的其他部隊長,第一長官都住在這兒了,他們甭管願意不願意的,也只能都搬了過來。
屋子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不過是一張行軍‘牀’,一個大衣櫃,一張桌子,兩張板凳而已。而早飯很簡單,是一碗稀飯,四個饅頭,一碗豆‘花’兒,一碟鹹菜。藉着油燈——這時候的德興城還做不到電力自由使用,除了要害部‘門’,別的地方是沒有電燈的——的昏暗的光,保寧狼吞虎嚥的吃過飯,漱漱口,找了找鏡子,鏡中,是一個穿着黃‘色’將校呢大衣的高大年輕人。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大人會把國軍的軍裝作爲標定的制服,不過這條規矩倒是也不賴,至少國軍的軍裝大夥兒都是從小兒看熟了的——雖然他們通常扮演反面的角‘色’。而且實話說起來國軍的灰‘色’軍裝也不難看,尤其是軍官的制式大衣,更是漂亮威武到了極點。
整理了一下易容,便是出‘門’,外面就是大校場。
此時纔不過是凌晨五點半,雖然已經進了三月,天長了點兒,但是此時外面還是一片黑‘門’g‘門’g的,不過黑夜之中,已經是人影幢幢,一溜兒房間中倒是大部分都透出來昏暗的光芒,大夥兒都知道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早早的都起來準備。
保寧擡起手來,撫‘摸’着大檐帽上那硬硬的青天白日徽章,怔怔的有些出神。
他想起了三天前見到的那個清冷中含着煞氣的‘女’子,還有她說的那些話。
“把你放出來,是業翎的意思,你們倆也打過‘交’道,他對你印象不錯。雖然你是徐守義的副官,而且也是他的繼承人,算得上是心腹了,但是口碑品行不錯,所以,按照業翎的意思,給你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這是你的委任狀,好好幹”
他曾經遠遠地見過她兩眼,當時她還是依偎在李業翎身邊一個嬌柔的‘女’孩兒,現在卻已經成爲了參謀總長,威風赫赫,言出法隨。
當他看到自己的那份兒委任狀的時候,震驚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他本來以爲,自己是降官,能魂一個營長就算是‘挺’好,而團長的話那就是燒高香了。但是卻沒想到,竟然被直接任命了旅長——這可是三旅九團的大旅啊雖然現在還不滿編,但是一個旅也有六千人,等到補充了兵員,一個旅就是一萬五千這可比舊時代的一個野戰軍差不多了。
他沒有想到,當初的那個年輕人,現在這個大權獨攬的獨*裁者,竟然如此放心,把一支這麼強大的武裝‘交’到他的手中。
保寧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因此,他對李業翎感恩戴德。
至少,至少,爲了這份信任。
長長地吸了口已經變得溫暖的空氣,保寧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新的生活,開始了啊”
旁邊的房‘門’枝丫丫的搖晃一聲,一個消瘦頎長的身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見保寧正站在這裡,愣了愣,笑道:“旅座,起得這麼早?”
保寧回頭一看,是呂思辰,自己的參謀長。
他也報以一笑:“今天是個大日子,睡不着啊”
和保寧一樣,呂思辰也是這個隊伍中少數的在舊時代就是軍人的人,而且官兒還不小,做到了寧北軍區某部的團長。末世降臨的時候,這位呂團長正在韓城家裡面休假,結果末世降臨,他仗着自己在部隊裡面磨練出來的一身硬功夫,硬是從喪屍羣中殺出一條血路,竟然還護了妻兒的安全。後來流落荒野,他也是荒原惡霸級別的人物,成爲了一個小小流民團體的首領,有了手下這些小弟的供養,日子過得也不錯,至少沒挨什麼餓。
德興城的流民掃‘蕩’大軍在荒原上如同暴風一般橫掃而過,把所有的抵抗全都瓦解土崩,呂團長和他的手下流民隊伍也被帶到了這裡,在後山做足了苦役之後,在喪屍攻城來臨的時候被推上了前線當‘肉’盾。不過呂思辰表現的相當不賴,他槍法‘精’準,打死了十幾個喪屍,然後又組織十來個和大部隊失去聯繫,來不及撤退的散兵遊勇堅守一座小院足足七個小時。
在戰鬥結束之後,雖然沒有論功行賞,但是他的功勞也被記錄在案,緊接着組建紅旗軍,有了在舊時代的那些老資歷和剛剛立下的赫赫戰績,他便是被一路提拔,成了這第九旅的參謀長。
說起來,其實在紅旗軍中,相當多的人其能力和職位都是嚴重不相符的,試想一下,那些在末世前還是一個學生的年輕人,手底下統帥千萬人,儘管經歷了末世的捶打和洗練,但是他們有這能力嗎?有這心境嗎?
算起來的話,保寧和呂思辰的這對組合還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和呂思辰相處了這些日子,保寧對他的感覺還算是不錯——這是一個很守本分,懂分寸,而且相當有能力的同僚。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手應該伸多長,而且適時的在各種場合表現他對主官的尊敬。這其實是很容易做到的兩點,但是偏偏就有那麼多人一輩子都做不到。
幾日來,兩人相處甚佳,在把老婆孩子在分配的房子裡面安頓好了之後,他也搬了過來。這對一個有家世的人來說,也很難得了。
呂思辰走到他身邊,笑道:“是啊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從今兒個往後,這紅旗軍,就是咱們的家了。”
“家嗎?”保寧眼睛有些‘迷’茫,轉眼便是變得堅定起來:“是啊這以後,就是我的家了,這個家,絕對不準被人破壞。”
這時候,集結地號角聲在營地中嘀嘀嘀的響了起來,刺耳的聲音瞬間響徹整個營地,
兩人相視一笑,這位昨天才剛剛宣佈任命的張君如參座,還真是夠積極的。
在集結號的聲音之中,剛纔還略顯得慵懶和死寂的營地瞬間就活了過來,變得極爲有活力,不過是幾分鐘知之後,大院兒便是開始人聲鼎沸,腳步聲響了起來,人影在夜‘色’中按照互相歸屬的編制集結成了一個個的小隊伍,然後又是從小隊伍匯聚成了大隊伍。
保寧和呂思辰也走向了自己的隊伍。
就在衆人被集結號的聲音從睡夢中吵醒的時候,在德興城外十里,也有一個人,碾轉難眠。
這是一處小樹林,面積不大,也就是一里地方圓,雖然不大,但是四周長草茂密,卻是顯得極爲的幽深。這是末世中的荒原上最爲常見的景‘色’——大片大片的長草,鱗次櫛比的大大小小的樹林。遠遠地看上去,荒原就像是陸仟伍佰萬年前的景‘色’一般,一片鬱鬱蔥蔥的綠。
不過德興城外素來荒僻,這種樹林也是隔着很遠纔有一個。
這是一處小小的山丘,上面是野林子,周圍就是一片半人多高的野草,人往裡面一藏,任是誰都看不出來。在山丘的後面是一個小小的海子,那是荒原上的冰雪融水形成的,面積不大,大約有三五畝地的大小。水質非常的清澈,冰涼沁骨,還有一絲絲的甜意。
影子和蠅已經在這裡呆了兩天了。
此時天正還未亮,影子躺在地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盯着頭頂的樹梢。那裡有一條早起的黑曼巴,在樹梢上輕輕地移動着,通紅的心子不是的吐出來,一雙眼睛,狹長的瞳孔在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影子的眼睛,毫無焦距。他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和蠅兩個人已經在獸人營地周圍已經偵查了兩天了,‘摸’清楚了其中的規律,每天早上七點半,獸人大軍會拖帶着武器輜重出外演習,直到晚上七點半在回來。這整個的白天時間,整個獸人營地裡面剩下的人數絕對不超過二十人,而且也許是因爲依託着德興城的原因,他們的防守也很鬆懈,除了那一道更多是擺設的柵欄之外,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
兩人已經準備下手了,時間就定在今天上午,九點半
這個時間日頭高照,開始往外泛熱,正是溫度上升,人的情緒也不由的變得燥熱,既然心中燥熱,肯定情緒就有‘波’動,警惕‘性’也必然會下降。雖然現在天氣還不算熱,這種情緒‘性’的‘波’動不會太大,但是畢竟也是一個影響因素。影子雖然心理始終有些無法克服的因素,但是其本身實力其實也並不弱,只適合李業翎比起來卻是差了不少而已。而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刺客,幹這些暗殺潛藏的事情,其中的細微因素一向是必須要慎重考慮的。
影子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問題,兩個人畢竟都是神選者,雖然是那種實力不怎麼樣的神選者,但是對付幾十個獸人還是鬆鬆的。兩人都有一些壓箱底兒的絕活,也不是好惹的。
他在想蠅。
這個‘女’孩兒,爲了他甘冒大險,讓他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安。畢竟兩人非親非故,而且相識不過是幾天而已,雖然有些說不清的道不明的情愫在兩人中回‘蕩’,但是畢竟還未‘交’心,就更別說是生死以之了。這個長相平凡的‘女’孩兒,爲自己如此,讓影子心中很感動。
他內心懦弱,但是懦弱的人,通常也是很心軟的。
“怎麼了,睡不着?”蠅的聲音忽然響起,就在他的身邊。
當然,兩人其實都是和衣而睡。別說是兩人現在關係還沒到那一步,就算是到了,也不會在這麼要緊的時刻幹這事兒。
“沒有。”影子掩飾的笑笑。
“在想我?你心軟了?”蠅似乎能‘洞’察他的想法,問道。
影子沒有答話。
“記住,咱們是刺客。”蠅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刺客,是可以有感情的,但是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我也曾經想過,等我的實力足夠了,撈到的好處足夠多了,足以在這末世活下去了,就去找一個正規一點兒,規模大一點兒的聚居地,在裡面找一個不一定知我懂我疼我愛我但是一定要老實的男人嫁了,安心結婚生子,度過一生。在這該死的末世,能有這樣的結局,也不錯了吧?但是,不是現在,現在,是做任務的時候,我跟着你,冒這個危險,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目的。就算是死了,那也是自己心甘情願,與你無關。如果真的要到了生死的時刻,你不用管我,一個人走就可以。”
刺客,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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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已經大亮,陽光從高空揮灑而下,萬丈金芒充斥在天際,今天老天爺也給面子,是一個大晴天。
中央大道十字路口的中央,一夜之間已經是起了一座高臺。高臺高達五丈,完全使用巨石修建而成的,雄壯威武,周圍是一圈兒護欄。一座高臺雄峙於此,雖然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建築物,但是單單是那雄壯威武的氣勢,已經是如山一般的威壓,讓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高臺之上,搭建了遮陽棚,下面現在還空無一人。
德興城的居民們昨天就得到了通知,所以現在中央大道的兩側已經是人山人海,無數人都聚集在這裡,希望一觀德興城建立以來這第一次的大場面。
看到那座高臺,不少人都是滿臉的驚歎,因爲在昨天的這個時候,這裡還是空無一物,一夜之間竟然就起了這麼一座雄偉的建築物,實在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由此也可見到此時德興城的組織能力是何等的強大。
穿着灰‘色’制服的警察們正在維持秩序,他們的制服樣式和舊時代的警察出奇的相似,因爲李業翎舉得舊時代警察的強悍深入人心。這些剛剛經過培訓從軍人轉變而來的軍人們顯然還沒有完全進入到現在的角‘色’之中,他們的臉上還新的生硬,動作也略顯粗魯,同時面對着民衆的擁擠還有些手足無措。畢竟,他們以前面對的是要人命的敵人和窮兇極惡的喪屍,而不是這些手無寸鐵的民衆。更有一次警察的臉上還有些紛紛之‘色’,顯然是對被調離原先的崗位而頗有些不滿。
九點半,在大批衛兵的護衛下,李業翎和一干德興城的高級官員乘坐軍用悍馬來到了這座高臺之下。
看到那個穿着一身黃‘色’將校呢軍大衣,頭頂帶着大檐帽的高大俊朗年輕人,本來有些喧鬧魂‘亂’的會場,立即是變得針落可聞。每一個人都見過他,每一個人都知道他,這個德興城的最高統治着,懸在他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掌控者,能夠決定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生死的年輕人。
他是如此的優秀,年輕、英俊、強悍、煊赫,如同傳說中的黃金獅子一般,光芒萬丈,集天地間萬千寵愛於一身。
哪怕是那條空‘蕩’‘蕩’的衣袖,也無法遮掩他的光芒,反倒是讓他顯得平易近人了一些,這個男人,有了這樣的缺陷,才更像是凡人一般了吧
當李業翎登上那座高臺,向下面的數萬民衆揮手致意的時候,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頓時響徹整個德興城。明正典刑,整頓秩序,改*革經濟,體察民生,李業翎現在的權威如日中天,在民衆中的威望高到了極點。在場的所有人,都向這個年紀輕輕的統治者致以自己最謙卑的問候。
萬人之上。
看着下面那一片黑壓壓的俯首,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在耳邊回‘蕩’,李業翎仰望蒼穹。
“終有一日,我要讓這大地也在我的威嚴下震顫,這世界的所有生靈,都要向我臣服在鮮‘花’和掌聲之中,我邁向那雲端的王座,成爲至高的主宰我修的道,不是孤絕之道,而是這天下蒼生,是這萬丈紅塵,是俗世中的,霸道”
“霸道,也是道三千大道,可有我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