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網好好的天,到了下午。就變得陰沉下來,恐怕戈二局陣雨。
八月份的天,一個月也就會有一二場細雨,其餘的天,幾乎全是大晴天,萬里無雲。不過對於周遠強來說,在鄉下下雨,似乎有些不是很爽,只要看看門前的土路,只要有雨下,就肯定是一片泥濘,想要出門,難免會濺滿褲腳。
但是老天爺要下雨,人怎麼能阻止?更何況田裡的莊稼,也需要雨水來灌溉。
吃過母親下的面,周遠強總算是找到了兒時的一點感覺,套用某廣告詞來說,嗯,就是這個味。
天漸漸越來越陰沉,一家好不容易團聚,自然有很多話要說。不過幾乎全是圍繞着周遠強談起來的,父母還有小妹,最關心的,就是周遠強的工作,還有到底生活好不好。對大城市,他們的概念不強,總認爲是處處花錢,寸步難行的地方。
正當聊天正歡的時候。門口裡一黑,一個婦女的身影印了進來,見到周遠強,張嘴就是喊道:“喲,這不是強子嗎?怎麼回來,也不通知鄰居家坊們一聲?”
周遠強站起來笑了笑,說道:“是七嬸,快來,帶了些糖果回來,拿些去吃。”
其實七嬸,雖然蟬她是七嬸而已,但和周遠強一家子沒有什麼關係,如果硬要說有關係的話,恐怕就是她丈夫的祖先,也就是在十一二代的時候,和周遠強祖先是同一個父親。但是十幾代下來,這種關係,早就分得很清楚了。這個嬸字,不過是鄉下人的一句客套話。
老實說,周遠強並不是很蕾歡七嬸他們一個家族的人。擁有七兄弟的他們,在村裡是第一強勢的人物,自己家以前就是常受到他們的欺負。好在現在有了一點點改變,但周遠強家,在他們的眼裡,還一樣是欺負的對象。
七嬸似乎不客氣,挑了幾包一看就知道是最貴的,拿在手裡,臨出門時,這才說道:“我家男人說了,現在天快要下雨了,要將木薯片收起來,免得讓水給淋了。借給你們放穀子用的屋檐,需耍清出來,趁着雨還沒有下來,你們快些去搬吧。”
聽到這個,蘇蘭急了起來,說道:“七嬸,你們地方多,也不急着用這一點地方吧?你看我們這,確實沒有地方放下了。”
七嬸好像當自己手中的幾包糖果拿的不是周遠強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說道:“借給你們也有二三個月了,不是我不肯,而是給你們用了,我們的木薯片,可就被雨給淋了。要不你去問一下其他人,看看能不能挪點地方給你們。”
穀子是不能受潮的,原本放到屋檐下,已經是容易長黴了。還是周安普花了很多心思,找了很多防潮的辦法,才免受穀子受潮的。如今才弄好沒幾天。就要說搬,這一時要下雨了。上哪兒搬?
周安普沉聲說道:“七嬸,你看這雨也要下了,能不能過了這眸子再說?放心,等雨過了,我們馬上就搬。”
七嬸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搖頭說道:“我家男人怕不會答應,你也知道他的性子。”說着,也沒有再理會周遠強一家,樂滋滋地揣着糖果走了。
周小靜冷哼了一聲,說道:“拿了我四包糖果,怎麼也要十幾塊錢吧?”
周遠強搖頭笑了笑,自己這糖果,是美國帶回來的,標價羽美元一包,這四包,可是近4美元,幾千塊人民幣了。什麼十幾塊錢?這一次對方是賺大了。還好。父母和小妹都不知道。否則還不和對方撕破臉?
“沒事,就幾包糖果,要是喜歡,下次哥再帶一些回來。”
周安普雖然擔心屋檐下的穀子,但想到對方可能也不至於不講一點道理,也沒有放在心上。
雨很快就下了起來,片刻就讓整條土路變得泥濘不堪,坑坑窪窪間,全是水。
原本很平靜的一場雨。可是隨着周安普憤怒的大吼,周遠強衝出了房間門,只見到自己的父親正在雨中拼命地搬着一袋袋包裝好的穀子。在七嬸的屋檐前,數十包穀子被人推到了雨中。
雨還在下,數十包穀子,又怎麼可能一下子被搬得完?哪怕周安普再努力,也沒有作用,雨還是將沒有內塑料袋的穀子打淋了。哪怕是自己的母親。也是用瘦弱的身軀,去幫着搬到一塊帆布蓋着,一面罵着七嬸一家沒有良心。
周小靜一見到,頓時哭泣起來,也跟着衝到雨裡,但她根本搬不動上百斤一袋的穀子,只能像個落湯雞一樣在雨中掙扎而已。
這一刻,周遠強的肺好像被怒氣給擠爆了,吼道:“周世傑,你欺人太甚。”他衝到雨裡,並不是搬這些穀子,而是扯起自己的父母,將他們拉到避雨的地方,又是對着周:小靜。回去換衣服去刁”
但是周安普怎麼肯,說道:“這穀子不可以淋到雨啊。就算曬乾了,也賣不上價錢了,可是指望着它來賣點錢,將這房子給修好的啊!”說着,不顧一切地,又是衝到雨裡。
周遠強捏緊着拳頭,憤怒地望着窗口裡的周世傑,說道:“你怎麼能這麼做?難道你就不能多等半天?”
周世傑就是七嬸的丈夫,他冷笑了一下,說道:“我早就讓我那婆娘告訴過你們了,但你們卻不肯搬,如果不將你們的搬開,難道讓我的木薯片淋雨嗎?天下哪兒有這樣的道理?”他根本不怕周遠強,去,六代單丁,能怎麼樣?
周遠強的恐怖,周世傑怎麼可能明白,他看着捏着拳頭的周遠強,冷笑說道:“怎麼?想打架?”他輕視地望着周遠強,說道:“就憑你們父子倆人?告訴你們,今天的下場,誰叫你們家是窮鬼?看看四周,就你們家破破爛爛,真爲本村爭臉了。媽的,走出去,老子還怕丟臉呢!”
周世傑所說的並沒有錯,以前周遠強家確實是很窮,至少還是住在老房子裡,而整個村落裡,恐怕就他家沒有水泥磚房了,難怪會被人輕視,欺負已經是理所當然了。
像周世傑他們七兄弟,個個已經成家立業,兒女大多在上初中,有些還參加了工作,絕對的人丁興旺。更何況這幾年來。幾兄弟找了一條好路子,一年也賺個五六萬,幾年下來,每人也存了三四十萬。
難免地,兄弟衆多,乎弟更多,又有了錢,自然感覺比其他人高出一等來。否則像這種事情,換了其他人,怎麼可能會做得出來?
這個周世傑。見到周遠強被自己刺激到臉色鐵青,越得意。指着周遠強家倒塌的那間房子,繼續說道:“就一間破房子,竟然快一年了,還沒有修起來,真不知道是不是你父親無能,還是你。嘖嘖,我們村的大學生唄,又怎麼樣?呸,比老子一個小學畢業的還不如,你有什麼本事?少在老子面前裝出吃人的樣子,有種打老子試試?敢動一下,我帶兄弟移平你們。”
“好,好,好”只周遠強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在荒原聚居地,數十萬人,任憑着自己主宰他們的一切,包括生命?但是沒有想到,在自己的家鄉,反而有人說要移平自己家。這一刻,周遠強的怒火終於到了頂點,他踏拼了一步,淡淡笑了起來,說道:“你會爲你這一句話,付出代價的。”
但是正當周遠強想進一步行動的時候,他的父親已經是撲了過來,死死地抱着周遠強,說道:“強子,不能打啊,不能打,你是打不過他們的,忍一下吧,我寧願不要這些穀子,也不希望看到你受傷啊。”
忍了大半輩子的父親,在別人的強勢面前,最終還是選擇了忍讓,他不想周遠混吃虧。
可能是見到有動手的勢頭,周世傑的幾兄弟也終於是趕了過來,包括幾個子弟,全都是站在了周世傑的身後。看他們的架式,如果周遠強敢動,絕對是被十幾人羣摳的下場。
周遠強如今當然不可能害怕他們,但是想到抱着自己的父親,還有眼巴巴對自己搖頭的小妹,他還是忍住了,指着周杰世吼道:“如果今天不是我爸攔着我,告訴你,你們全部都要付出代價。但是沒有完,這一筆帳,我遲早要和你們算的。不單這一筆,以前的舊帳,也一併給算了,我要讓你們明白,不是兄弟多,就一定拳頭硬的。
周世傑怎麼肯吃這樣的虧,說道:“王八蛋,你說什麼?”
周遠強平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淡淡說道:“沒有什麼,而是說你們的房子,修得真是慘,像個,棺材一樣。”他隨手拿過旁邊的一把鐵鏟,用力一折,折彎擰成麻花,說道:“你應該慶幸,我父親是一個老好人,否則,你的骨頭有這鐵鏟硬嗎?”
望着丟在地下,變成麻花的鐵鏟,周世傑十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真的打起來,就憑這周遠強的力氣,這,
周遠強拉起父親,對着母親和小妹說道:“我們回家,不就是一些穀子嗎?我們不要了。不就是說我們是窮鬼,連一間房子也修不起嗎?我們修,我倒要讓他們世代生活在我們房子的陰影下。一出門,就只能仰視着我們的房子。”
窮鬼?周遠強笑了,自己是窮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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