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勸說無果之後，袁雯無奈的抱着涵涵走進編號爲02的辦公室裡。
而李天然和黑臉軍警，則一道走進03辦公室內。
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用類似單向透視玻璃割開的無數小隔間，而02號其實才是審訊專用的隔間，03號隔間是在審訊期間，一些身份需要保密的證人觀看審訊過程的位置。
此時軍警的這種安排，也是爲了讓李天然放心，涵涵就在他們隔壁，絕對不會讓她離開李天然的視線之外。
看到這一幕，李天然也放下心來。
看來今天的警局之行，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危機四伏。
自己幫軍警幹掉了威爾斯那幫人，軍警應該表彰自己啊！
李天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
“李先生，這個人您認識吧？”剛剛走進隔間後，黑臉軍警就掏出了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李天然低頭一看，是被鎖在審訊椅上的王兵。
“王兵？”李天然愣了一下。
看到李天然這種反應，黑臉軍警心裡頓時有了譜，看來王兵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威爾斯果然是死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手中！
“他犯什麼事了？”李天然拿着照片，輕聲問道。
他對王兵這個人印象很深，因爲在和威爾斯的戰鬥中，王兵是最捨生忘死的一個，雖然有仇恨的因素在內，但也說明了王兵本人的勇猛。
“誤殺。”黑臉軍警摘下帽子，而後說道：“你們持槍殺人的事，也是他說出來的。”
李天然聞言冷笑起來。
他將那張照片扔在桌上，雙臂抱在胸前。
果然，臨時的聯盟就是不可靠，本來來對自己感恩戴德的人，現在一出事，就馬上把自己招供了出來。
人性啊……
李天然在心中默默感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對方是一個殺人犯，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我是一個良好公民，如果聽信殺人犯的話，隨隨便便就對一名守法公民進行抓捕審問，那我覺得，非常沒有道理。”李天然面容淡漠，嘴角微微翹起。
李天然很清楚，當初自己在幹掉威爾斯之後，把所有的痕跡都處理完畢了，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任何人都無法憑藉口供定他的罪。
即便是十幾份相同的口供，也不行！
黑臉軍警聞言笑了，他起身在飲水機前用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水遞給李天然說道：“李老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根據王兵的口供，你們動手的時候有十幾人，我只要找他們來逐一詢問，你是洗不脫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想要定一個人的罪的話，只需要找到十幾個人共同製作一份相同的假口供，然後就可以將被指認直接槍斃對嗎？”李天然面無表情的看着黑臉軍警：“我們的法律，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黑臉軍警抿了抿，忽然笑了出來：“李老闆，你不必這麼緊張，我們傳喚你來這裡，並不是要定你的罪，只是想要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調查清楚而已。”
“威爾斯團伙是盤亙在南城的一顆毒瘤，他被清除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
“之前袁警官說的嘉獎，其實並不是全部都是在騙您家的小姑娘，按照我們的推測，上面大概率會對您組建自衛隊消滅匪徒的行爲進行嘉獎。”
李天然聞言挑了挑眉毛。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黑臉軍警無奈的撇了撇嘴，雙手叉腰，嘆息道：“李老闆，你這樣就沒意思了……雖然你們動手的時候把痕跡都處理的很乾淨，但如果我們真的想查，你覺得，我們就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嗎？”
“或者說……我現在就把王兵帶過來，讓他跟你當面對質？”
……
袁雯坐在02的辦公室裡，在桌子上，此時放着一小堆例如餅乾、軟麪包等零食。
那都是袁雯壓箱底的珍藏品，此時卻不得不統統拿出來，用來讓涵涵安靜下來。
袁雯很頭疼。
因爲她發現涵涵就是個十足的熊孩子，如果不讓她吃東西的話，她的精力似乎就無處宣泄，一會去碰碰審訊椅上的手銬，一會去翻閱一下桌子上的文檔記錄，有好幾次，還差點把自己鎖住。
最主要的是，和李天然分開後幾分鐘，涵涵就開始暴躁不安，吵着要去找大鍋……
“你叫涵涵對吧？”袁雯蹲了下來，湊到涵涵面前問道：“黑臉叔叔和哥哥很快就會回來，要不姐姐先給你講故事聽好不好？”
“嗯。”涵涵一手抱着零食，一邊點了點頭。
“在很久很久之前，森林裡住着三隻小豬，有一天，豬媽媽告訴他們……”袁雯開口，剛剛講了個開頭就被涵涵打斷。
“大豬蓋的草房子，二豬蓋的木房子，小豬蓋的石頭房子。”涵涵癟着嘴，可憐巴巴的看着袁雯：“姐姐，這故事我都聽了八百遍了，能換個有新意的嗎？”
袁雯被噎了一下，而後調整了一下狀態道：“好，那我就講一個白雪公主的故事……”
“一千遍了！”涵涵搖頭道。
“小紅帽？”
“一千八百遍！”
“胡桃夾子？”
“兩千遍！”
“灰姑娘？”
“一萬遍！”
“……”
袁雯連續說了二十多個著名的童話故事，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她終於敗下陣來。
“姐姐好弱誒，一點創意都沒有……講的故事好老套啊！”涵涵撇了撇嘴，“還是大鍋講的故事好聽！”
“你哥平時就給你講什麼故事啊？”袁雯耐着性子問道。
“嗯……”涵涵用小手指按着下巴，想了想說道：“有……”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
“黑熊精風雪山神廟！”
“諸葛亮智取威虎山！”
“孫悟空大鬧大觀園！”
袁雯目瞪口呆，她的人生觀遭到了最激烈的衝擊，這一刻，她竟然有種要吐血的衝動。
“你哥哥實在是太強了……姐姐甘拜下風！”袁雯向涵涵抱拳，心悅誠服：“是我輸了！您老還是吃零食吧！”
說罷，袁雯狠了狠心，把自己珍藏的兩顆水果也洗乾淨拿了出來，和涵涵平分。
涵涵用看“弱者”的眼神看了袁雯一眼，蹦蹦跳跳的去拿水果。
而袁雯則被涵涵嘲諷的一頓，感覺自己的人格都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
她感覺心很累，想要休息一會兒，於是她閉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她聽到輕輕的噗通一聲。
原來是涵涵拿水果手不穩，讓一顆蘋果掉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袁雯忽然心中竊笑：這次看你怎麼辦！
忽然，她看到涵涵從垃圾桶內撿出那顆蘋果，偷偷向自己看了一眼，而後袁雯立馬裝作繼續閉眼養神的樣子。
涵涵有些不好意思的邁步走了過來，站在袁雯面前。
袁雯心中冷笑，小丫頭，讓你嘲諷我沒創意，現在還不是得乖乖過來求我？
“姐姐……”涵涵怯生生的開口。
袁雯睜開眼睛。
“能不能幫我……”涵涵眼眸中含着祈求，小臉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將蘋果遞了過來。
袁雯見狀，心頭一軟，正要接過來去洗一洗。
“能不能幫我啃啃皮？”涵涵露出一個燦爛且人畜無害的笑容。
袁雯眉心狂跳，滿臉黑線。
這個小丫頭，真是腹黑到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