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是八一子彈呢;一箱子”那邊藍雪的聲音接着傳來。
“還是八一式還是八一式,都是木柄的八一式,沒有八一槓——偶耶八一式輕機槍呢”紅月和藍雪清脆的聲音彷彿天籟之音般通過揚聲器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烏拉——”會議室裡、裝載機上、洞口處、通風管裡、二號山的施工現場幾乎是同時爆發了熱烈的歡呼聲喜悅的淚水從每一個人的眼眶中流出大家互相擁抱着、慶賀着400噸軍火,全部是八一槍族,這意味着幾萬條槍和近億發子彈在這子彈就是生命的末世,還有什麼比得到子彈更值得歡慶的呢?
“足夠了,足夠了,這一個庫就夠咱們打幾年的”會議室裡鄭遠清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激動得直搓手。
“肯定不止這一個庫,肯定還有更多的庫”程飛在投影儀下激動得來回踱步,沒想到啊沒想到,區區一個庫就有如此密集的彈藥,如果把這個地庫全部打開呢?這個數字程飛無法想象。
“這個庫搞不好是從地下開始堆起的,越往上的越先進,越往下的年代越久。”一旁的李若琳興奮地說道。
“可是沒有迫擊炮和重機槍啊,他們一定是分門別類擺放的,如果咱們再開一個庫的話是不是能找到這些武器?”嫣雲摟着李若琳高興得一扭一扭的。
“這個不好說,裡面充滿了惰性氣體,歐達也沒法進去看;水泥牆太厚倆丫頭除了能看到一排排的集裝箱外什麼也看不到,如果一個庫一個庫的看我怕馮劍他們撐不久。”鄭遠清冷靜地說道。
“先就這個庫吧,火力不足可以用數量彌補,咱們不還有土雷和自制手榴彈麼?搬完了咱們趕緊去救馮劍他們,他們已經撐了多久了?”程飛問道。
“唉,這個傻老頭,不早給咱們說他們已經在斷浪山撐了小半年了”想到這裡,鄭遠清狠狠地砸了下桌子,咬牙切齒地說道,“真TM的是個傻老頭非得餓得半死不活才知道求救”
“你看他激動的,不就是一羣技術員嗎?”嫣雲附在李若琳耳朵邊小聲說道。
“哼,誰知道惦記着誰呢?”李若琳偷偷白了一眼鄭遠清小聲說道。
“哎,他還真惦記着那個龍鈺呢?龍鈺都燒成那樣了他還惦記着?”嫣雲的話裡已經帶了絲醋意。嫣雲看過他們在報廢彈藥場那段日子拍攝的視頻,也看見過那三個燒得滿臉是疤痕的女孩,由於是冬天,也看不出她們的身材怎麼樣,反正個挺高。
“那時候女人少,算上龍鈺就我們7個,龍鈺那女孩雲淡風輕的,不管他怎麼吹人家都靜靜聽着,估計就這惦記上了。”李若琳和嫣雲很快結成了統一戰線,兩個女人也不顧得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什麼就這麼開始嘀嘀咕咕上了。
“說啥呢?你們倆給那瞎咧咧啥呢?”鄭遠清“啪”一拍桌子瞪了兩個跑題的女人一眼,都這時候了還在爭風吃醋。
看丈夫急了,李若琳和嫣雲馬上捂着嘴不敢吭聲了,其實她們都清楚,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馮劍他們都必須去救。不說那幾個月生死與共的經歷單說那三樣法寶已經算是再造之恩了,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雖然這是道德淪喪的末世,但也要看對象是誰。
李若琳和嫣雲更清楚,如果單單是因爲一個龍鈺,鄭遠清絕對不會去救她,根據邱國興的偵察,斷浪山已經淹沒在滾滾屍海中,這一去必然會有極大的傷亡,雖然有炮灰,但是如今的戰士不可避免會有傷亡,鄭遠清絕對不會做出爲了一個女人而讓自己的兵去送死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沒必要讓倆丫頭費勁了,老金說那兩座排氣扇還管用只是發動機報廢了,而且這個庫也不大,最多兩天庫裡面就能完成氣體交換,屆時咱們所有人都能下去了。”程飛疑惑地看了眼這家子繼續說道。
“嗯,我去安裝發動機;爭取這週末以前把這裡的工作做完,再晚,估計要出人命了。”鄭遠清站起身來一邊說着一邊向外面走去。
雙胞胎打開了幾個集裝箱後證實了箱子裡的槍支彈藥和箱體上的標識對照一致,全部是木製槍托的八一式步槍;沒有摺疊槍托的八一槓。由於地庫裡充滿了大量惰性氣體、每支槍的防潮措施做得都很標準,因此這批槍都屬於可以使用狀態。
根據集裝箱銘牌上的生產日期、封存日期顯示,這批槍彈是從84年到87年間的批次;入庫封存時間是在92年。木製槍托的八一式雖然精度比摺疊式的八一槓要高但是非常容易損壞,我軍在早期裝備過一批,但是很快就不再生產了,這批幾乎是嶄新的木柄八一極有可能是還沒裝備部隊就被換下來了。
維修隊將尚能夠使用的排氣扇進行修復,將報廢的馬達拆掉後更換上生物發動機;工程隊則在這段時間裡打通了另一條通風管道,並且在沒有空氣對流的地庫中放入了若干小型的排氣扇、電風扇,
在地庫通風口打開的當天晚上,兩座停止了20多年的巨大風扇再次開始工作,所有小型風扇同時開始工作,這部分解封的地庫進入換氣狀態。
換氣進行了一天兩夜,到打開地庫的第三天,地庫中已經實現了充足的氧氣供應,大批戰士下到地庫開始搬運武器。由於能夠通過的地方只有維修通道和換氣扇扇葉間的空隙,因此大量用布製作的空間背囊派上用場。
當最後一箱子彈被從空間背囊中搬進裝載機時,距離馮劍打求救電話已經過去5天了;鄭遠清這幾天變得茶飯不思、心急如焚。
那個求救電話是馮劍打得,此時的馮劍並不在陝西終南山,而是在甘肅隴南斷浪山,由於馮劍那裡的能源儲備已經耗盡,故馮劍只有長話短說,寥寥數語中鄭遠清無法獲得更多的信息,但可以肯定的是,馮劍他們在鄭遠清走後一定再次經歷了一次遷徙。
“隴南附近已經完全被喪屍包圍,每平方公里的喪屍密度在幾百頭;斷浪山距離此地的直線距離將近一千公里,公路里程應該在三千公里上下,哪怕沒有那麼多喪屍憑着裝載機的速度到那裡也得一週左右,何況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倖存者基地和數不清的喪屍。因此,我覺得還是靠飛機運載吧。”邱國興指着幕布上打出的航拍照片說道。
“一路上有沒有發現賀蘭山基地的動靜?”鄭遠清問道。照片上密密麻麻的喪屍讓他不禁爲馮劍捏了一把汗。
“沒有,最近已經快半個月沒遇見過賀蘭山的偵察機了,如此高密度的喪屍賀蘭山基地各個雷達站必然無法得到供給,僅僅靠直升機的運輸無法保證如此巨大的消耗,而且他們要生存必須自力更生,我估計現在這些雷達站已經停機了,而且未必還接受賀蘭山基地的指揮。”邱國興說道。
“這就好,沒有他們找事就行。”鄭遠清這纔想起已經很久沒再見過天上的偵察機飛過了。
“下一步方案怎麼定?”許書成見前期工作已經差不多了,便問道。
“今天晚上開始,打家劫舍”鄭遠清獰笑着下了命令。
俗語有云:亂世響馬遍山野,兵荒馬亂的年代同樣也是土匪橫行的年代,整個青海省西北部陸路交通發達的地方、屍亂前遺留物資充沛的地方無一不是各股土匪流竄之地;
末世的馬太效應早已清晰顯現,越是小型的倖存者基地生存越是困難,被逼到死路而又不想進入大型基地苟活的小型倖存者基地便成了不折不扣的土匪窩。
這些小型基地之間經常發生火拼,爲了一點可憐的生存物資大打出手;一些倖存者基地好不容易從周邊鄉鎮拼了小命地打來一些物資結果半道上被其他倖存者基地劫掠。
那些淪落到這種土匪窩的女人們每天會遭受什麼樣的折磨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來,這種事情在鄭遠清不注意的社會底層幾乎天天都在發生。
這些事情鄭遠清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鄭遠清他們再落魄也要比那些土匪窩強得多。
還沒有裝載機的時候,鄭遠清他們的食物取向主要在荒涼的戈壁沙灘,那裡有大量的野生動物;這些天然獵場對鄭遠清來說是樂園,而對於很多長這麼大不知道什麼是打獵的倖存者來說那地方就是死亡之地,進去了就是個死,打獵哪是那麼容易的?沒有人教豈是一年兩年自己能摸索出來的?
當有了裝載機時,如此巨大的移動堡壘哪是那些開着破舊越野車甚至騎自行車的土匪們敢惹的,不少土匪看見這麼巨大的機器開過來早就躲得遠遠的了,軍方,在這些人眼裡是一個恐怖的名詞,儘管鄭遠清他們沒有穿軍裝,但是那些常人得不到的重機槍就宣告了他們的身份。
雖然以前不大注意這些底層的倖存者,但是鄭遠清多少也知道點這些人都能幹出什麼事兒,也明白這都是些什麼人:既不想去倖存者基地受剝削、也不想自己摸索打獵的方法、也不想找個窮山旮旯男耕女織。亂世梟雄斬白蛇、踏雲登天成帝王這種五千年的皇帝夢使得這些人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這樣的人,能做出什麼事兒?鄭遠清知道好些個小型聚集地是一窩子千刀萬剮都不爲過的渣滓;平日裡這事兒他管不過來,也不想管,而如今,鄭遠清需要大量的炮灰衝鋒陷陣,這些人最合適。
“呯——”子夜時分,一聲槍響迴盪在寂靜的夜空,一個依託荒村修建的土匪窩外響起了生物發動機低沉的怒吼聲。
“還能喘氣的都給老子滾出來敢慢一步扒皮吃肉”惡狠狠的聲音鑽進每一個正沉睡在皇帝夢或溫柔鄉中的土匪耳朵裡,當這些心裡正美的土匪清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層層包圍,匪首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部隊包圍了——名曰剿匪,實則兵匪打劫。
問大當家的名號?小弟好像沒有招惹貴方吧?”一個黑壯漢子被從女人的身子上揪出來,然後光着身子被槍指着走出低矮的房屋,黑漢子一邊忍受着高原的蚊子叮咬一邊小心翼翼地賠笑道,他認得那輛巨大的移動堡壘,他們見過多次了,但是除了羨慕嫉妒恨外那卻是不敢招惹的。
“黃羊野山東風漸,青海頭頂一片天來者黃羊山好漢是也所有人都抱着頭蹲地上,否則格殺勿論”劉偉站在裝載機上耀武揚威地揹着剛從土匪小說中看來的詞兒,而鄭遠清則是連看也不看這些小螞蟻一眼。
“大當家的,小弟一向安分守己,不擾您清淨,小弟敢問您有什麼要求?您儘管說,小弟一定照辦。”黑壯漢子腿上捱了結結實實一鞭腿,一下子跪倒在地,儘管肚子裡把這個獨眼龍罵得狗血噴頭但臉上卻不得不強擠出一絲獻媚的笑。
“呯”還沒待這個匪首話說完,他後面的戰士就厭煩地掀開了他的頭蓋骨。
被押出來的嘍囉們見這羣悍匪一句話不說就開槍殺人,每一個眼裡頓時充滿了恐懼,每一個人心裡都是同樣的話:這些人真黑一點道上的規矩都不講
“都綁了。”鄭遠清看着裝載機下跪了一地哆哆嗦嗦的漢子淡淡地撂出一句話。緊接着後面如狼似虎的戰士們撲將上去,一條條鐵鐐拷在這些漢子的手腕和腳腕上,誰敢反抗直接一槍斃掉。
被拷牢的漢子統統被蒙上眼睛推上外面停着的軍卡里,這些漢子只感覺上了個什麼地方就被推了進去。當外面重重的鐵門被關上時,他們悄悄摘下矇眼布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鐵牢。
這個倉庫全部是厚厚的鋼板焊接而成,鐵牢和電影上的牢房一樣,中間有一個走廊,兩邊是囚室,每一間囚室除了一個鐵柵欄外連窗戶都沒有,更別說牀鋪了。
而整個鐵牢除了走廊頂上一排拳頭大小的通風孔外就是幾盞昏黃的燈泡,嘍囉們只得在昏暗的電燈泡下找地方縮着滿腦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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