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頭的洞穴瀰漫着詭異的氣息,彷彿通往冥界的墓道一般充滿了死亡的味道。讓可憐的女孩感到無比恐懼的,卻是臺階兩旁無數的森森白骨。散發着絕望和死亡氣息的骷髏從幽森的湖底一直延伸到無盡的黑暗之中,那長長的臺階似乎通向幽冥之地一般陰森恐怖。
最初的恐懼過後,嫣雲很快冷靜了下來,可憐的姑娘不禁拍了拍高聳的胸口心中暗道:這一驚一乍的一個接一個,虧得本姑娘膽子大,要是換成燕子過來非嚇哭不可瀾瀾?小六?小九?估計得直接嚇暈過去。
嫣雲向臺階邊靠了靠,輕輕蹲下身子把打火機靠近臺階上那堆骷髏細細地打量着:骨頭呈暗褐色、骨縫乾淨、清晰,除了乾薹蘚之外沒有其他污垢,這表明這些骷髏已經很有年頭了。
這些骷髏都很完整,一個挨着一個地或躺、或臥、或趴、密度極高地堆在一起,骨頭上沒有傷,旁邊也沒有廝打和掙扎的痕跡;因爲骨頭年數太久已經變色,看不出有沒有中毒的跡象。
這隻能表明一個情況:這羣人是安安靜靜地死在這裡的,要麼是被餓死,要麼是被悶死,或者被毒死,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在死之前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反抗或掙扎了。
嫣雲看了看身邊的幾具骷髏,髖骨都很寬大、骨骼都比較纖細,這表明這都是女性。嫣雲再看看其他的,有的岣嶁着背,有的尚未發育完全,這表明這裡的死者生前有各個年齡段的,但清一色的都是女性。
突然間,嫣雲意識到不對勁,於是站起身來走到另一邊看那裡的屍骨——仍然全是女性嫣雲舉高打火機,向上、向下都看了看,令嫣雲震驚的是,目之所及處她看到的全部是女性的骷髏
嫣雲突然感覺到這些骷髏不對勁,和她見過的死人骨頭有些不一樣,但是哪不一樣嫣雲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於是她甩了下溼漉漉的長髮再次蹲下身子把打火機湊近那些骷髏,然而察看的結果讓嫣雲再次震驚。
這些骷髏乍一看沒什麼不對勁,但是細細一分析卻可以發現:目之所及處的骷髏個子都不低,個個都是身高腿長的高挑女性
嫣雲估計了一下,她現在能看到的骷髏在七百多具左右,清一色的女性,清一色的高個子女性。除了小孩外個子最低的也有,平均身高在上下,甚至還有超過的,這是一個另她震驚的結果。
嫣雲知道,別說東方女性,就是個子最高的北歐女性的也不多,長到的更是少數,何況呢;吉尼斯世界紀錄中最高的女性曾玉蓮也不過、姚明也纔有,可是這些屍骨中不低於的不下幾十具——全世界超過2m的女性加起來也沒這麼多吧?
嫣雲站起身來,舉着打火機走向一具趴在臺階上的骷髏,這具骷髏足有兩米五還多,長長的身子跨越了兩個臺階。嫣雲好奇地打量着這具骷髏:長長的腿骨筆直而均勻,大腿骨比小腿骨略略短上一小段,也就是大腿比小腿略短——這是一雙必要的條件。
嫣雲用手大致量了一下大腿骨和小腿骨的長度,計算了一下比例,差不多在0.6左右,接近黃金比例;而且這具骷髏的腿骨和身體的比例也是0.6左右,綜合所有的條件來看,這個女人生前一定有一副絕美的身材和一雙無以倫比的
身材能美到如此地步,那麼她們的相貌也一定不會醜美麗的容貌、高高的個子、完美的身材,嫣雲不禁想到了自己,自己這190cm的身高哪怕在西方女性中也絕對少見;自己這漂亮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在這個高度更是少見。嫣雲突然有一種感覺,這滿地的屍骨在冥冥中似乎和自己有什麼聯繫。
“喳喳——嘶”老猴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上面走了下來,陪着一臉震驚的嫣雲看着臺階上的屍骨,突然,老猴對着嫣雲叫了一聲。
“哦,哦,馬上就走。”嫣雲以爲老猴在催她快走,於是忙不迭地應付道。
沒想到老猴擺擺手、搖搖頭,意思我沒催你。然後老猴伸出手指着一具骷髏頭讓嫣雲看。
嫣雲再次倒吸一口涼氣這回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地上渾身發抖;她空着的那隻手不禁摸向自己的腮骨——那裡有兩塊活動的骨骼,骨骼護着的,就是她的腮。
只見老猴指着的,正是那個骷髏頭一側的腮骨,在那塊下頜骨的掛鉤處,有一片明顯是單獨的、可以活動的骨骼,薄薄的、呈碗型,覆蓋在腮骨凸起處、頸椎、後顱骨三塊骨骼之間的空當上。嫣雲在旁邊所有骷髏頭的腮骨處都看見了那塊骨骼,不論老幼都有。
那是腮的位置那骨頭撐開了就是腮這些人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她們都有腮嫣雲一下被眼前的現實驚呆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和自己一樣的人?老爹不是說過全世界的人沒幾個嗎?不是隻有嫣家傳承的嗎?難道這些屍骨真的和嫣家有什麼聯繫嗎?
老猴陪着嫣雲愣了半天神,見嫣雲還是傻坐着兩眼呆滯、舉着打火機一動不動,於是老猴伸出手推了嫣雲的肩膀一下。
“哦?”嫣雲被老猴一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道給這兒愣了多久,老猴都不耐煩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趕緊辦正事,鄭遠清他們這會兒估計正擔心呢,管他怎麼回事呢,都過去這麼久了就是知道又能怎樣?
嫣雲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回到放武裝帶的臺階上把打火機放在地上,藉着微弱的火光從武裝帶上解下裹着塑料袋的五四手槍和八一刺。
“一羣外行,一點都不懂這麼高的水壓什麼都能給你泡透,還塑料袋密封呢。虧得本姑娘知道水底下打火機該怎麼藏,不然這會兒正摸黑呢。”嫣雲一邊沒好氣地嘟囔着一邊撕開水淋淋的塑料袋,200米的壓強使得裹槍的塑料袋毫無懸念地漏水了,兩把54手槍、四個備用彈夾和裡面的子彈全部被水浸了個透徹,這種槍打這種子彈可是要炸膛的。
嫣雲只得把手槍全部拆開、子彈一枚枚卸掉,然後攏了一把臺階上的乾薹蘚生了一小堆火,把槍支零件和子彈圍成一圈烘烘乾。兩把八一刺倒沒問題,但是怎麼綁身上呢?
嫣雲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和斷得只剩二十幾公分的武裝帶發愁——算了,綁腿上吧,學習勞拉大姐,也當一回古墓麗影。
嫣雲摘下電工刀把武裝帶斷掉的肩帶割斷,把腰帶頭削剪規整,穿過兩把八一刺鞘上的穿孔然後伸直腿把武裝帶束在了自己的右大腿上。
這一切看似很簡單,但是這意味着要丟掉一把54式、一把電工刀,束在大腿上終究不是束在腰上,過於沉重的裝備不僅大大妨礙移動速度,而且還很容易從腿上脫落;但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生物護甲沒那麼大的能耐包裹住一支槍。
幾分鐘後,槍支子彈幹得差不多了,嫣雲裝好手槍和彈夾;槍拿在手中,剩餘五個彈夾塞進武裝帶中。嫣雲站起來蹦了蹦感覺還挺好,不禁爲自己的手工活小小地興奮了一下。
“老猴子,咱們走吧。”嫣雲右手持槍,左手拿着打火機對老猴示意可以走了。老猴點點頭帶頭向前面爬去。
幽暗的火光籠罩着嫣雲白皙的,將那絕美的身軀映成慘淡的昏黃;在無數被火光映照得更加陰森的白骨堆中,邪美的女孩就這樣在漆黑而恐怖的洞穴裡,踏着滿是歲月留痕的樓梯一步一步向着盡頭的未知走去。陰森的涼風不時吹舞起她翩然的長髮,彷彿在向她訴說着那段悲慘而又久遠的歷史。
這個樓梯雖然很長,坡度卻只有35°左右,而且走一段臺階還有十幾米的平路然後才又是臺階,這樣的設計有些類似於地鐵樓梯,除了日常的通過外還有另外一個功能,那就是在地鐵作爲地下避難所時樓梯上能放下儘可能多的難民。
地上的乾薹蘚用腳一蹭就化成粉末,這說明這些苔蘚已經有很長的歷史了;在一段時間以前,這個洞穴應該是很潮溼的,但是不知爲什麼變得這麼幹燥。還有,那個通風口究竟是在哪裡?這個洞穴的謎團越來越多,嫣雲乾脆不想了,愛咋地咋地吧。
果然不出嫣雲所料,長長的樓梯兩旁那數不清的骷髏都是清一色的女性,都是清一色的高個子,也都是清一色的有腮骨。
嫣雲甚至還在一堆骷髏中發現了一具身高超過3米的女性骸骨,這樣的女人要活着得是什麼樣啊?嫣雲實在無法想象女人長這麼高是個什麼概念。
一人一猴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走了二十多分鐘終於走完了這段不知道是通往天國還是通往地獄的樓梯。
站在樓梯頂,嫣雲回頭看向那個依然沒有熄滅的小火堆,她估算了一下距離,這個樓梯水面部分的長度起碼也在500米開外,距離湖底不過30多米,這麼長的樓梯兩側起碼有一千多具女性屍骨,究竟是誰尋找到這麼多的高個子女人最後集體屠殺?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樓梯頂端是一段長長的走廊,仍然是用那種暗褐色的金屬製成的洞壁,不過這段走廊已經不再是圓形的了,而是拱形的。
走廊的寬度和樓梯一樣有七八米,高度在5米左右,走廊的兩側也同樣堆滿了各種姿勢的骷髏,死者同樣是女性,同樣是高高的個子,同樣有腮骨。
老猴在前面不緊不慢地又走了二十多分鐘,才終於停了下來,站在一堵高高的石牆前等着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看的嫣雲。
這一段走廊得有一公里,兩側的屍骨在兩千以上,算上樓梯中的,從水面到這裡足足有三千多具骷髏,也就是三千多個女人。
嫣雲站在走廊的盡頭看向來處的黑暗忍不住拍了拍前胸,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屍骨堆中一路走來,也多虧有老猴作伴,否則嫣雲不敢保證自己有膽子一個人這麼走過來。
嫣雲把打火機高高舉起時,一堵黑黝黝的拱形巨牆出現在她面前。這堵牆和走廊的寬度高度一樣,也是金屬製成的。
只是這堵牆用的材料和走廊的四壁決然不同,走廊的金屬是暗褐色的,而牆的金屬卻是黑色,而且透漏出一種神秘而詭異的氣息。
令嫣雲感到好奇的是,這堵牆不僅黑,而且光滑如鏡,就像在光滑的汽車外殼上均勻地噴了層黑漆似的能照出人影。
黯淡的火光下,黑漆漆的金屬牆映射出嫣雲修長的和邪美的面容,嫣雲禁不住捋了捋髮絲、在這面“鏡子”前翩然地轉了個圈,她對鏡中的自己非常滿意。
“吱吱喳喳”老猴趴在那堵牆上,用耳朵緊緊貼着牆,然後表示要嫣雲也學它的樣子趴上去聽。嫣雲好奇地學着老猴的樣子把耳朵貼在牆壁上,接着她的眼睛瞪大了。
嫣雲分明地聽到牆壁裡傳來一陣持續不斷的“嗡嗡”,就像老猴子昨天演示的那樣,像發電機組一般發出持續而低沉的響聲——裡面有機器設備在運轉
這時老猴向嫣雲重複了一遍它昨天在岸上的動作,然後指了指這堵牆表示這就是它說的那個“好大好大”的能發出“嗡嗡”聲的東西,顏色和嫣雲脖子上的項鍊一模一樣。
嫣雲衝着老猴汗顏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她無論如何無法想象一隻水猴子是怎麼能把這些東西聯繫起來,真是猴精猴精的,水猴子年紀大了也成精。
但是有一點她明白,老猴把這個地方告訴他們是覺得他們會對這個地方感興趣,並且想以此來換取停戰和平。
似乎一切到此就結束了,老猴對嫣雲攤了攤手,自顧自地走到一邊一屁股坐在地上往洞壁上一靠,懶洋洋地看着嫣雲傻不愣登地瞪着那堵牆發呆。
老猴的意思很明白,我只管給你做伴,其餘的你不懂我更不懂,這我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