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去華東基地找林老談個人私事。
因此她格外重視。
出門前,蘇霧嵐有條不紊的對着鏡子整理衣服,光是領帶就重複打了三次,直到滿意爲止。
遂後又找了兩根大紅錦緞,將酒水綁在一起。
提在手上看着就份外喜慶。
她驅車行駛到基地大門的廣場跟前。
此時廣場上涌動着大量難民在這裡排隊領取饢餅。
擁有偵查能力的戰士分佈在四周,每當有喪屍或者怪物刷新出來就會在第一時間進行射殺。
一方面有戰士威懾,一方面人們都體恤國家不易。
明明是數萬人的難民隊伍,卻來往次序分明,絲毫不見雜亂。
不過今天在門口廣場領取救濟食物的多數是沒有勞動力的婦孺老人、兒童。
隨着昨天的物資到位,基地內的各項工程建設再次全面啓動。
除了基地內部的勞動力,基地外能出力氣活男人們在經過安檢渠道後,都能進基地領取對應的食物。
蘇霧嵐踩下剎車,將車停在路邊。
大步走到正在分發饢餅的大高個蠻山。
此時的蠻山一掃作爲特種戰士的冷硬。
他忙的一頭大汗,臉上通紅,眼裡卻滿載欣慰的光彩。
面對一個個走到跟前領食物的小娃娃,這位粗狂大漢的面部線條都萬分柔和。
“戰士叔叔,這次的食物會發幾天呀?”
一個女娃娃在拿到食物後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旁,頓了下對着蠻山問道。
她大概五六歲,逃難生活使得她灰頭土臉和流浪的小乞丐別無二致。
但她脖頸上卻戴着一枚精美的銀質平安鎖,想來在末日之前也是家裡的小寶貝。
不過這枚平安鎖讓蘇霧嵐覺得有點眼熟。
“一直,每天都可以來。”
不待蠻山開口,走到蠻山面前的蘇霧嵐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說道。
女娃娃顯然不認識蘇霧嵐,但蘇霧嵐一身筆挺的軍人正裝,給出的答案自然是百分百可信的。
女娃娃得了答案,眼眶紅了,激動的眼淚水一下就溢滿眼眶。
她拿着饢餅歡跑向一處廣場角落,那裡有一羣正在狼吞虎嚥啃饢餅的小孩子。
她跑着、呼喊着、同時控制不住流眼淚,迫不及待的和同伴分享這件關乎於生死的喜悅。
蘇霧嵐遙望這羣孩子圍抱在一起的畫面,目光輕凝,心緒暗涌。
有緣的是上輩子她也見到過這個孩子,這枚平安鎖。
不過那個時候這個小女孩跪在她面前,對她說的話是:大姐姐,我把這個給你,你能幫我給小夥伴們報仇嗎?
那時候,國家還管不了這麼多孩子,安全覆蓋範圍僅有幾公里。
因此就將他們這些父母雙亡的孩子安置在兒童收容所。
不過那一夜,收容倉庫裡刷出一隻高級精英怪,這讓住在一個房間裡的300多位孩子一夜喪命。
這個女娃娃是唯一逃出來的人。
“蘇領主,倉庫裡是食物能夠一直髮嗎?”
蠻山跟着蘇霧嵐走到一邊,十分忐忑的問道。
希望家園基地外的人數可不比華東基地少多少啊!
每天消耗的食物得按噸計!
他何嘗不渴望每個人都能吃飽,但食物的大比例分配還是得給勞動力。
雖然這樣說很殘忍,但正如蘇霧嵐所說,只有建設發展,才能讓更多人活下來。
“我們地下倉庫目前有250噸囊餅,保質期也就兩個月,不發留着發黴嗎?”
蘇霧嵐淡淡一笑,拍了拍蠻山的肩膀讓他放寬心,
“水果也給難民發需發放,後續還會有的,不用擔心。”
蠻山不疑有它,頓時喜出望外。
“另外,統計一下目前孤兒人數,基地接下來還會擴大。我會讓父親帶人規劃出一間兒童軍校,將他們帶入基地好好培養。”
蘇霧嵐琢磨了下說道,面對千萬人口,現在的基地只能容納百萬人基地還是太小了。
很多事情,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卻不容易。
光是建立一座能容納萬人的軍校就需要大量時間、人力、物力。
再說細節一點一張軍校建築結構圖紙就得一個團隊不眠不休的畫上幾天。
事情沒有那麼容易,所謂萬般開頭難,一切都得慢慢來。
“蘇領主,您是一位偉大的英雄領袖。”
蠻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不會說話,但蘇霧嵐一己之力,壯大整個國家以及基地,實在讓他心生崇拜。
蘇霧嵐對着蠻山笑了笑,有些感慨的說道,
“英雄嗎?其實我更喜歡做俠客,就是以前古裝劇的那種。”
“你先忙,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華東基地。”
說着,蘇霧嵐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她明明背影纖細卻給蠻山一種無與倫比的霸氣感。
龍國幸有蘇霧嵐,人民幸有蘇霧嵐。
蠻山站在原地,目送着蘇霧嵐,對其敬行軍禮。
此時的他不由想起那首俠客行: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正如現在這千千萬萬的難民,常常在領了食物後喊着蘇領主的名字,感謝蘇領主。
可當蘇霧嵐站在他們面前,卻無一人識得她。
華東基地頂層會議室。
同時也是全球聯衆會議直播室。
除了蘇霧容與李沐澤、夏輕鴻這三位指揮官不在,其餘七團以及五老都在這裡匯聚。
“我看這次聯會就由初雪丫頭和林家小子代表出席吧。”
刀疤陳統領提議道,作爲多年老將他身份雖不及五位元老,手下將領卻是不少的,因此也有不小的話語權。
“林熙辰與陳指揮官,金童玉女正合適,附議。”
說話的是陳翼,他是陳統領的家族中人,也是八團作戰指揮副官。
議會通報內容都是撰寫好的,其實哪一位將帥去談都是沒有問題的。
但一般來說一男將一女將更爲出彩一些,奈何夏輕鴻不在,論實力還是夏輕鴻更有資格。
“陳初雪的軍校成績報告單上似乎沒有優異的談判能力。”
說話的人名叫厲龍,他是六團副將,代權蘇霧容。
不是每一個軍團都有特戰隊,但蘇霧容手上還有飛鷹,所以他在訓練特戰隊的時候經常無瑕顧及六團。
很多時候六團雜務都是厲龍在處理。
這句話可就是在打陳統帥的臉了,指揮官的軍校成績單可沒辦法作假。
但他那麼多子女中也唯有陳初雪爭氣成功畢業軍官學校,就是這差生的成績實在是太打臉了。
所以他一時沒有吭聲,臉色沉了下來。
“初雪是正將級別的指揮官,厲龍,你一個副官直呼其名不合適吧?”
陳翼冷看了厲龍一眼。
“林統帥比你高了三階,你直呼其名就合適嗎?”
厲龍也是一個硬茬子,直接就懟了回去。
五老都是明白人,紛紛互相對視一眼。
“現在是吵的時候嗎?收起你們的心思!”
徐老敲了敲桌面發話了,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眼林老。
他挨向面色淡淡的林老低聲說了句,
“不如就讓他們倆去吧,不算件事兒。”
林老不樂意的橫了他一眼,瞄了眼一直默不作聲坐在議會臺邊的林熙辰。
他專注的目光落手下的制裁條約上,細長的手指上捏着一支筆,對着條款細修,似乎還在斟酌什麼,對這些無意義的探討漠不關心。
林老顯然是不滿的,彷彿和別的女人坐在一起說話都會玷污他的寶貝孫子。
不過,這的確不算是一件什麼事兒。
陳初雪好歹也是參與怒焰副本立下功勞的女將,代表龍國參會也屬正常。
正當他準備點頭的時候,就這麼決定的時候。
一位戰士敲響了房門。
聲音洪亮有力,報告:天驕將軍請示進入基地面見林帥,是否放行!
林老臉上立刻溢出毫不掩飾的笑容。
他朝着戰士揮揮手,站起身對着衆人輕咳一聲,
“這孩子這次立了這麼大的功勞,都不好好休息就跑過來,真是的。”
說罷,還春風得意的的瞅了四老一眼。
林熙辰手上的筆輕輕落了下來,喉結滑動,平靜的心湖掀起一陣漣漪。
他知道蘇霧嵐說話算話,說來一定會來,可現在才12點多,有些超出他的意料。
然而.......
當蘇霧嵐提着一手紅綢子禮物進來的時候,着實被眼前這麼大陣仗驚訝了下。
她說的明明請示單獨面見林老。
怎麼......滿滿一屋子人!!!
而且都在盯着她,心大如她,也不由尷尬。
她原本想的開頭是:
【林爺爺,好久不見,近來身體可好,就我與熙辰的婚事,想和您定下日子,以後也好名正言順的出入成雙。】
現在.......
她突然不知道怎麼說了。
倒是林老以及其餘四老,還有一衆老將,在看到四瓶被紅綢子綁着的“鴻茅”後,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所有人肚子裡的酒蟲一下都涌了出來,不可避免的饞酒。
當年在雪地打仗,大冬天的沒有一口酒是真的暖不了身子,沒有一口煙是真不得勁。
這些老將軍,哪裡有不喝酒抽菸的。
況且蘇霧嵐是菸酒齊活兒,還有兩盒鐵桶裝着的不用猜就是茶葉!!!
這是什麼神仙孫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