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濃暗,家裡的大廳。
“爸爸,我想請你幫個忙。”藍月亮堅定地說。
“哦?”藍星饒有興致地說,“你不困嗎?我覺得你今晚經歷的太多,該休息了。”
“不,過了今天就再沒有機會,”藍月亮說,“我希望參加紫楓的婚禮,可能的話,我希望自己可以以自己最有尊嚴的方式前去。”
藍星揚起濃眉:“你有什麼想法?”
“今年我十六歲,還有九個月才能成年。”
“我知道了,時光屋。你想用我的時光屋,”藍星理解地點點頭,“是吧。”
“是的,爸爸。”
“但是你必須知道,”藍星無奈地說,“外面時間每相差十二個小時,時光屋裡的時間最多才可以輪迴一年,現在是——”藍星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銀製手錶,“一點十分,她的婚禮是九點左右,只有不到八個小時的時間,時間差不到十二個小時,時光屋無法間隔十二個小時,無法流過一年的時間。理論上無法成立。”藍星明顯地指出錯誤。
“呵,爸爸。”藍月亮笑了,笑的那麼從容,眼眸中有一種無法掩飾的興奮和自信,“這個世界可是被劃分爲二十四個時區的哦,雖然我們這裡是一點,但是我們腳下的另一端,可是纔不過昨天中午的十三點啊。時間完全足夠。”
藍星表情愕然。
藍月亮明顯是利用了時光屋本身所存在的缺陷。時間差爲十二個小時,並不意味着必須要間隔十二個小時。
藍星看着藍月亮,父與子的目光在黑暗中穿梭。
最後藍星閉上眼,無聲地嘆出一口氣,三秒後,又慢慢地睜開:“如果你堅持......”他把袖子輕輕揮動一陣,一層摺疊式的時光屋從一個魔法陣中緩緩升起,出現在大理石地面上: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攜帶的摺疊式時光屋。
“你確定嗎,兒子?使用它你在這個世界的生命就少了一年。”藍星嚴肅地問。
“這就是我早已經想好的,”藍月亮斬釘截鐵地說,“沒關係,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
藍星思索了一下,眼睛在大廳中隨意地掃視一眼,然後手指指着地面,似乎那裡有一枚金幣。
三秒後,藍星指間與地面連接處出現一個藍綠色的光圈,光圈像打在地上的雨點一般擴散開來,光圈中央最終構建起一條條有規則的圖紋。
“傳送陣的另一邊,是我們腳下的嗎卡拉島。”藍星拿起時光屋簡潔、短促地說:“那就走吧。”
逝水如年,一時是一年。
十分鐘後,藍星出現在郊外的小區中,一座矮小的房子佇立在那裡。
藍星哼着小調,腳有節奏地一起一落,很快,時光屋那道門吱嘎一聲被打開,藍月亮頭緩步從裡面出來,他顯得疲憊不堪,剛剛睡醒的樣子。
藍星喜出望外地走到藍月亮跟前:“九個月不見面了,感覺怎麼樣?”
藍月亮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仔細地盯着藍星,許久說不出一句話。
“伙食不怎麼樣,每天都在裡面吃壓縮食品,難以下嚥。”
藍星理解地笑笑:“辛苦了。那麼,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呢?我相信你的做法,可以立刻給你****,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得有個計劃不是嗎?”藍星看着藍月亮眼睛都不眨地說,“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有個計劃,”藍月亮說着,從皺巴巴的衣服口袋中掏出海迪奧特給自己的那件東西——一個小小的瓶子,裡面裝着青春泉,“但願這個能行。”
“哦。”藍星微微吃驚,“青春泉?呵,是你今晚的收穫?”藍星打量着只裝了一丁點青春泉的髒兮兮的小瓶子饒有興趣地問。
“是的。”藍月亮打開了瓶子木塞蓋,“幫我拿幾件衣服好嗎?”
藍星又一次在地上劃出一個光圈,幾件衣服頓時蓋在草地上,“不過你的青春泉不多,”藍星慎重地道,“恐怕藥效沒有多久,我不敢保證,畢竟這個世界上出來毒藥沒有什麼藥效是永久的。”
“一會兒就足夠了。”說完,藍月亮將藥水一飲而盡。
那枯樹的枝杈在冷風裡晃盪,像一隻只瘦骨嶙峋的手朝向天空。
冷颼颼的風呼呼地颳着,光禿禿的樹木,像一個個禿頂的老頭兒,受不住西北風的襲擊,在寒風中搖曳。
殘枝敗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
“青春泉......原來是這樣......”紫楓嘴裡唸唸有詞,上下不停地凝視着藍月亮,從藍月亮的臉上仍然很容易聯想到那小小的身影,此時此刻的他,竟然是那樣的完美,就像一件藝術品。
紫楓淡眉微蹙,苦笑:“你真傻。”
藍月亮因笑:“是的。我知道。其實我不用做那麼多,只要今天我能夠來到這裡,我想他(紫川秀)也會想辦法取消這次的婚禮。比方說——他在這個教堂周圍4個地區都安放了魔晶石**,應該是想演一場****襲擊的假戲吧。”
紫楓眼睫毛爲垂:“你知道爲什麼還......”
“我當然會這麼做。因爲,”藍月亮低下頭,仔細地看着紫楓紫色的眼眸,“我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正大光明地抱着你進入教堂,能夠和你肩並肩......”說話間,藍月亮的眼角閃過一絲晶光。
紫楓立刻道:“並不是那樣的,頭兒,不論你是怎樣的人,不論是現在的樣子還是原來的樣子,你都是你,不是別的任何人,”紫楓停頓了一秒,似乎在思索詞語,“不論是什麼樣的你,都有着,同樣的心。”
藍月亮第一次露出驚異的神色。
“真的謝謝你,紫楓......”
......
變成成人的形態後。
“感覺怎麼樣?”藍星好奇又感興趣地看着藍月亮問。
藍月亮也在看着自己。
“不好說......感覺很多地方發生了變化......身體更加的沉重了,但是似乎更加有力氣,看的視野也擴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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