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帝都中的王公貴族,都想借送行這個機會來巴結一下這個帝國最高爵位的少年大人——公爵再往上就是親王了。不少帝都的平民百姓也想借着這個機會湊一下熱鬧,親眼看一看這位少年公爵是何等的英明神武。當然了,帝都裡也有不少的人對這個新聞是非常不滿的。那大多源自於城裡的懷春少女們,他才十六歲啊,聽說還沒有娶親,要是留在帝都......說不定哪天他會看上我呢?
基於這種思路,不少大臣貴族,藉着送行的藉口,把家裡的千金小姐都帶來了。送行的時候說是人山人海絲毫沒有什麼過分的嫌疑,連皇儲殿下都親自來城外送行了,手下諸臣哪有不跟來之理?
侯爵夫人自然很捨不得,據說拉着小兒子的手,就這麼看了一夜,爲了避免母親的傷心,阿爾瓦就沒讓母親來送行。除了父親安格侯爵,阿瑟、比塔和凱瑟琳都來送別了,二哥比塔甚至依依不捨地送小弟到了百里之外。
當然,這場轟轟烈烈的送別活動中,除了官方,還有一個最爲重要的、爲全城百姓所津津樂道的話題:魔法公會的首腦也都來送行了,包括多少年都不曾露面的魔法工會主席米歇爾!
據傳聞,魔法公會裡資格最老的魔法師之一——伯倫法師已經被我們的常青樹公爵阿爾瓦大人招徠了。雖然魔法公會裡的內部人士是清楚的,伯倫老法師,雖然號稱是魔導師,但自己本身的實力,卻未必就能突破八級達到九級,但畢竟是正牌魔導師啊!更何況,伯倫法師的魔法道具,本身就是一筆巨大的魔法財富,真不知道工會主席米歇爾是怎麼想的,會就這麼同意了?而更爲神奇的是,熟悉伯倫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與世無爭、沒有任何欲求的、在實驗室裡一埋頭就是一百年的老怪物啊,常青樹公爵是用了什麼辦法和條件,能讓這樣一個人向自己效忠的呢?
米歇爾主席在送別的時候,帶着笑容,恪盡了一個晚輩向前輩魔法師恭敬的禮節。在他的心底,是真的覺得這筆買賣做得並不算虧,作爲交換條件,阿爾瓦說服了艾薇兒交出了她手裡那三株強大的魔法植物,那是來自精靈族的高等魔法植物,雖然在南門之變一戰當中,艾薇兒的魔法植物已經被阿爾瓦的狼箭樹打得殘破,但是那畢竟是精靈族魔法精華所在!
“艾薇兒,還生氣呢麼?”在豪華的馬車裡,阿爾瓦送走了二哥比塔,一直在哄着艾薇兒。艾薇兒的臉有點紅,雖然在侯爵府裡住了一段時間,阿爾瓦不是在魔法公會裡從早晨混到半夜,就是去北上宣詔,兩個人獨處的時間還真是沒多少。馬車雖然比較寬敞,但艾薇兒臉上還是一陣陣地感覺發燒。
艾薇兒還沒回答,已經聽到馬車外面馬蹄聲響,外面不知道是大雙還是小雙靠近馬車窗戶的簾子,問道:“少爺,前面有原野河流,很壯觀北方景色,你不出來看看麼?”
阿爾瓦嘆了口氣,應了一聲,輕聲地對艾薇兒說:“你先休息一會,我等會再進來看你吧。”這一對美女丫鬟,雖然說是婢僕的身份,但跟自己親炙已久,雖然見到阿爾瓦說艾薇兒是自己的未婚妻,沒有敢爭名分,但估計內心裡還是有那麼多的嫉妒,唉,女人啊!
小雙心直口快,行程這兩天裡,看阿爾瓦跟艾薇兒親密時間一長,動不動就找各種理由來打擾。大雙相對溫和一些,但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不滿卻更多一些,從艾布納平原來帝都的時候,少爺可是讓自己坐馬車的!
阿爾瓦從馬車出來,翻身上了一匹馬,就看見小雙一連壞笑地騎着馬守在馬車旁邊,低聲說:“少爺——少奶奶還在生氣麼?”阿爾瓦咳嗽了一聲,說:“艾薇兒是我魔法學院的同學,我爲了救她纔跟皇儲那麼說的。少奶奶這個稱呼,在侯爵府裡用用也就是了。我跟你說過幾遍了,你們這麼稱呼,艾薇兒會不好意思的,以後不要再這麼叫了,你沒聽見嗎?”
小雙一甩頭髮,一反常態地頂嘴說:“聽見了!我就是喜歡再聽你說一遍!”
阿爾瓦尷尬地一愣,隨即笑了笑,在馬上直起來身子,往遠處望了望。因爲行程慢,這裡還算是北方地界,兩旁的麥田裡麥花浩瀚如海,一望無際,前面不遠,橫着一道極爲寬闊的大河,空氣清新,看起來也的確是極爲壯觀,讓人不禁精神一爽。
阿爾瓦踢了踢馬,走到前一輛馬車的窗子前,問道:“喂,老頭子,你很少出來,不活動活動嗎?我覺得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對你身體是有好處的。”
伯倫從離開帝都,就一直在馬車裡唧唧歪歪:“小傢伙,別的倒也就算了,我就是心疼我實驗室裡那整座的秘銀試驗檯,那可是全用秘銀打造的。我的老師和我,用了近三十年的時間蒐集秘銀,纔打造出來的。就算你再有錢,恐怕也難以在短期內造出來一臺了。”
阿爾瓦哈哈一笑:“老頭子,你的人生很單調。其實人生要有所求,就必然有所失。捨得捨得嘛,有舍纔有得,說不定對那個秘銀臺的魔法依賴,就是你一直在魔法轉化理論研究上最大的羈絆!”
老頭子沒有再做聲。他雖然活了一百多歲,但幾乎沒有和多少人接觸過。如果換了是皇儲吉菲爾在這裡,聽到阿爾瓦的人生理論,絕對會驚訝於這種人生積澱和感悟,絕對不是一個十六歲少年所能懂得的。甚至那個槍神安德烈,也絕對會震驚,他是近幾年才領悟到那柄圓月長槍成爲自己進一步在武技上突破的障礙,而阿爾瓦似乎不需要任何練習、領悟,就一語道破了其中的玄機。
大雙和小雙的馬就跟在阿爾瓦的身後,對少爺的這番理論半懂不懂,只是覺得少爺經常是一句極爲簡單隨意的話中,就包含着很多的奧秘。小雙從隨身的皮囊裡掏出來一個細細的長筒子,這長筒中空,兩頭都安裝了專門打磨好的水晶,這也是少爺的發明,通過它可以看到極遠的距離,少爺給它起名字叫做“望遠鏡”。
小雙本來一時好玩,想通過這東西看看遠處的風景跟這裡有什麼不同,哪知道一看之下,忽地驚訝喊了起來:“少爺,你看遠處那是什麼?”
大雙本身是高級魔法師,用不着望遠鏡這種東西,這時候看見妹妹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急忙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鷹眼術,往遠處看去。這種鷹眼術,是魔法師最常用的輔助魔法之一,可以幫助人看到目力所不及的地方,甚至更高一級的鷹眼術,可以夜視。當時少爺嘟囔了一句:“紅外的望遠鏡我可做不出來......”
遠處。大概五六十里之外,有大批的什麼東西在成羣地移動,看數量很多。在這裡看來,雖然移動速度很慢,看不清是些什麼東西,但如果在近處,可能在以極快的速度向自己的這個方向在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