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闆的口水都快滴到櫃檯上去了。這麼大塊的秘銀,加上這個什麼七星合一,加上自己一根上好的魔杖杖柄,他彷彿已經看到魔導師的實力在向自己招手。一個魔法師畢生追求的,就是這個東西,此刻,哪怕他再鎮定,也不由得心旌動搖了起來。百萬金幣算什麼?那也只是個數字,歸根結底,金幣再多,也是要最終拿來換成這個東西的!
阿爾瓦看見店老闆終於一改最初自己進門時波瀾不驚的神態,一雙明亮的眼睛射出了貪婪的光芒,滿意地點頭笑了笑,只要是人,就有欲求,有欲求,就有弱點啊!
“怎麼樣?你覺得我這幾樣東西,可還合適嗎?抵不抵得上你那塊上古水晶?”阿爾瓦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這要歸功於在極光島上面馬洛斯辛苦的勞作,這傢伙雖然後面有些消極怠工,但數百塊魔力水晶和上百塊這麼大的秘銀還是被他憑藉無上的力量給挖了出來的,拼湊出這樣成套的魔力水晶,雙兒姐妹可是着實費了不少心思的。現在這樣成套的七星合一、五星聚會,阿爾瓦至少還有着十來套,相反,那塊上古水晶,可是難得之物了。
說到了價格,店老闆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狡黠,剛想繼續跟阿爾瓦再講講價格,阿爾瓦卻已經先開口了:“我說老闆,上古水晶再值錢,哪怕是真值得兩百萬金幣,也只是個死物。如果放在你手裡沒用的話,兩百萬金幣未必買得到我這樣的七星合一。就算你湊得齊、買得到,也不知要多少年以後機緣巧合,現在現成的東西就擺在這裡,你只要點點頭,我們交換了就是。至於這塊秘銀,我想,按照魔法材料市面上的價格,二十萬金幣總是要的,如果急用,恐怕加價還要加到三十萬左右,我就當白送你了!”
店老闆被阿爾瓦這麼一忽悠,忽然露出堅毅的神色,果斷一拍櫃檯,極大聲地喊道:“成交!百萬金幣我也不要了!”連馬洛斯這麼粗魯的漢子都被他嚇了一大跳。
“是誰還敢說要公爵大人的百萬金幣呢?”就在兩人剛剛談妥的時候,門外一個人一掀簾子進門來,臉上帶着一副笑意。
屋裡的人都循聲往門口看去,只見一個人穿着一身極爲素雅普通的貴族日常服飾就站在了門口,雖然衣服的樣式和色彩並不怎麼華麗起眼,可是阿爾瓦一眼就看得出來,這種布料的材質是貢品!那人身後,也跟進來兩名貼身侍從,本來就不大的商店裡面立時顯得擁擠起來。
“羅蒙子爵!”阿爾瓦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我這剛到了帝都,沒想到在這間小小的魔法材料商店裡就會遇到您了。”
羅蒙哈哈大笑,走過來親熱地拍了拍阿爾瓦的肩膀說:“公爵大人,要說你雖然爵位這麼高,又是這麼能幹,可還是年輕人呢。這麼愛玩鬧,我得到的消息是你來京的隊伍明天才到帝都,你倒自己輕騎簡從,先跑回家裡來了呢。”
阿爾瓦心中突地一跳,心想這羅蒙好靈通的消息,別說是自己已經悄悄地回到了帝都,就是自己的隊伍總共也沒多少人,沿途各地鮮有人知,他卻怎麼知道的?而且看他現在這副情形,天也快黑了,他一個這麼大的富豪,斷然不會這個時候跑到一家小小的魔法材料商店裡來,跟自己偶遇。
“啊,是這樣的,我離開已久,擔心明天跟隊伍回來尚且需要應酬,因此就今天早早地回家裡來看看。”阿爾瓦也笑着解釋,這個理由也算得上合理。羅蒙也不再多說,轉過頭來看着那個店主:“怎麼,這間小小的魔法材料商店裡也有我們常青樹公爵大人看得上的材料嗎?你看中什麼我買下來送給你就是了。”
那店主彷彿認識羅蒙子爵一般,向他微微欠身行了個禮,卻不接話。阿爾瓦見他態度恭謹,感到非常奇怪。從道理上來說,卡羅大陸上的魔法師屬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那一類人羣,別說是不相干的魔法師都眼高於頂,就是受僱於貴族的,也都是主人家恭敬萬分不敢得罪。而面前的這個店主魔法師,阿爾瓦雖然沒有貿然用精神力去探測他的實力,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能夠對各系合一作用的魔力水晶感興趣,就絕對是大魔法師的水準,爲什麼對自己不太放在眼裡,卻對羅蒙子爵如此客氣呢?
“怎麼樣,開價是多少?”羅蒙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阿爾瓦放在櫃檯上的魔力水晶和秘銀,知道他們在談一筆價值不菲的生意。
“那就算了,我們已經談妥了,羅蒙子爵您雖是富甲天下,阿爾瓦花這一點小錢也不算太在乎,真要有什麼東西是我付不起的,再請您出手幫忙好了!”阿爾瓦這麼一說,羅蒙子爵也就不再客氣了。他只是拉着阿爾瓦的手說:“公爵大人遠來辛苦,現在還沒進家門呢。我看你的隊伍還遠在帝都之外,您家裡的消息恐怕也是明天才到,先到我那裡去喝上兩杯如何?要不然,只怕你一進府,侯爵夫人愛子心切,就不肯再放你出來了!”
阿爾瓦知道他是得到自己已經進了帝都的消息,而自己又在這商店裡耽擱了一會,所以他馬上趕來了。不過自己討價還價也就瞬息之間的事情,他能這麼快的趕到,也就說明他老早就在這附近了,那樣的話......
阿爾瓦心中冒出了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自己悄悄潛入帝都,本來目的就是想乘着所有人都不留意,看看自己家周圍到底有些什麼佈置。但是如此看來,羅蒙子爵早在這裡恭候多時了,吉菲爾也不會不知道!
羅蒙看他猶豫,又笑了起來:“這時候天色已經晚啦,你兼程趕回,這個時候也不方便去拜見皇帝陛下了吧!”
阿爾瓦看着他諱莫如深的笑容,同時又提到了皇帝,知道自己悄然而歸卻不馬上進宮去向皇帝交旨,的確有些不妥,跟這帝國最大的軍備商晚上去喝酒,倒是明早推搪吉菲爾一個非常不錯的主意。想到這裡,點了點頭:“羅蒙子爵想得周到,這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也省得我母親嘮叨。”
羅蒙跟阿爾瓦坐上了那輛超級豪華的馬車,這馬車裡面鋪設着厚厚的天鵝絨——這種天鵝絨一般的貴族連鋪牀都用不起,羅蒙卻用來做馬車的地毯——裡面用幾大塊夜光寶石照明,顯得雍容華貴之極。這種奢華,讓自詡從來不差錢的阿爾瓦都有些自嘆弗如的感覺。
“對了羅蒙子爵,你是不是得到我今天進城的消息就一直在我家附近等着我呢?”阿爾瓦從南門之變之前開始,歷來對羅蒙保持着高度的戒備心理,這時候,覺得單刀直入地問,可能比拐彎抹角更能在這老狐狸嘴裡問出東西來。
羅蒙淡淡一笑:“公爵大人,您怕是心裡在責怪我不期而至呢吧!”
阿爾瓦閉口不言,索性給他來了個默認。
羅蒙兩眼直盯着阿爾瓦的雙目,片刻也不離開,對視着說:“公爵大人,您離開帝國大概有一年的時間了吧,離開帝都的時間就更久了。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這些話,只怕是在您見了陛下之前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