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瓦確認了這裡不是一個魔法幻境製造出來的地方之後,馬上當機立斷地拋棄了沉浸在命運思考中的思路,乾點實事最要緊!
關着文森特靈魂的山洞,是一個並不太深的洞——只是關押一個靈魂,也用不着多大的地方——而這個山洞所處的小山,是整個被銀白色覆蓋的一座不大的山坡,看起來一不過就只有一二百米的方圓,七八米高。洞口,被一種類似於魔力結界一樣的東西阻擋了,是透明的,文森特說,那是聖光之力。阿爾瓦試圖用雷系魔法和自己用魔力衍生出來的鬥氣來砸開它,但都失敗了。阿爾瓦用又用一種命令兼帶哄騙的辦法,想讓馬洛斯用他的力量規則打開洞口或者移開山的本身,也都失敗了。
雖然這幾下對營救文森特的靈魂沒有什麼幫助,但是已經讓關在裡面的文森特大爲吃驚了。別的不說,這個叫做阿爾瓦的小傢伙,雷魔法竟然如此地厲害?而且像他這麼使雷元素,重量級的閃電一個個這麼劈過來,有點太奢侈了吧!就是文森特自己當年,雖然能夠收集到雷元素,並且儲存戒指的容量也足夠大,但絕對沒像阿爾瓦這麼敗家子的使法!
阿爾瓦一時半會沒心思去給他解釋發電機的應用,洞口打不開,阿爾瓦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個山坡本身上。在魔寵道戈挖洞失敗之後——這他媽地面全是魔力水晶的,乾脆挖不進去——阿爾瓦驚訝地發現,這個山坡本身有古怪!它似乎是煉成一體的?阿爾瓦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對這東西做了仔細的研究。
秘銀?媽的,好像真的是秘銀?阿爾瓦跟着伯倫法師那個老怪物做了不少的物質試驗,馬上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這個山坡,整體是用不知道什麼材料加大了硬度整體澆鑄出來的,但主要成分絕對是秘銀,只不過硬度等方面厲害了許多而已。如果伯倫法師還在這裡,老頭子怕不會樂得抽了過去,他一直爲自己沒能在魔法公會帶走那個秘銀的試驗檯而感到遺憾,這裡的秘銀,或許比他那個不大的試驗檯多了成千上萬倍。
阿爾瓦大致搞清了上述的問題之後,就不再想動腦筋破開山體本身了。這裡的建造者,既然能夠用秘銀來打造一座監牢,那麼顯而易見的是,任何魔法是無法對山體造成傷害的。秘銀最大的特性就是加持喝吸附魔法,而不對本身形成傷害,那麼......阿爾瓦馬上又想到了連接點,這座山坡是秘銀的,而地面是魔力水晶鋪就的,總有連接的地方!總不能這整座小島都是秘銀鍛打的吧?阿爾瓦又試圖把山洞口地面的魔力水晶一塊塊挖出來,不行就來笨辦法,愚公打洞好了。
不過很快,阿爾瓦發現愚公絕對是個變態!這裡的魔力水晶地面不知道用了什麼魔力,使得所有的水晶幾乎都是吸附在一起的,以阿爾瓦的實力,雖然忙了一身臭汗,也只挖下來十幾塊鵪鶉蛋或者雞蛋大小的水晶而已,要挖開洞口的地面,照這種進度,可能真是要挖上個十年八載的了。
“不要浪費力氣了,”文森特發話了,“根據我的觀察,每次魔聖僕人來的時候,都會引發一股相當大的魔力感應。而正是這種魔力,使得這裡的魔力水晶貫穿到了一起,彷彿一塊!你的實力水準已經相當不俗了,但想從這裡挖一條通道出來,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會引發魔力感應?”阿爾瓦又動起了歪點子,“那我讓馬洛斯不停地進來出去,是不是可以消耗掉這裡的魔力?魔力減少之後,水晶之間的粘合力也就會相應地減小了?”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具體做起來應該很難實現吧!”文森特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這裡最初是誰建造出來的,也不知道在我之前,有多少任的靈魂被禁錮在這裡過。但這六百年以來,魔聖僕人來往也不下幾十次了吧,這裡的魔力卻似乎沒有絲毫減少,只能說,這裡蘊含的力量太強大了!這就是一把鎖,沒有鑰匙,想破開鎖的本身,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則的話,以這個什麼馬洛斯的實力,或許跟你相差不大,不是也能打開這道鎖了麼?”
說的對!阿爾瓦忽然想到,這個時代傳承的馬洛斯,應該就是個獄卒,如果獄卒的實力能強行破開鎖,建造者不會這麼放心的。可悲的是,自己的水準跟這個獄卒也差不了多少。阿爾瓦有些泄氣了。
“你能不能記得,自己是怎麼進入到這個囚籠裡面來的?”
“六百年了......我依稀記得死了之後,靈魂被禁錮帶到了這裡,中間是一段空白,清明的時候,靈魂就已經在這裡了。”
禁錮!阿爾瓦聽到這個詞,右手不自主地扣住了儲物戒指。能夠禁錮靈魂,自己的水晶球也是可以的!如果聖堂的神術和魔法道理相同,都是來自於精神力本源的話,那麼自己的水晶球也是可以起到與這個牢籠相同作用的。更何況,在廣場比拼神術的時候,那個皮克教宗的聖光之力,不也被自己收到了水晶球裡面來了嗎?
對!就用在廣場上跟皮克動手時候水晶球吸收光鎖環的辦法,肯定也能搞定困住文森特的這把鎖!雖然只是個純粹的理論構思,但也着實讓阿爾瓦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光芒,再怎麼困難,都要把文森特放出來!只有讓他這個局外人,哦不對,讓他這個局外的靈魂參與進來,才能打破自己這個什麼魔聖命運的佈局,自己的家人才有不死的轉機!
“馬洛斯!”阿爾瓦想到這裡,一聲大喝,“快帶我回去!我要找更爲適合的魔法水晶球來,我一定能夠把文森特大師給救出來!只要我救出了他,那麼整個的事情就會朝着一條預料不到的路走下去,你身上世代相傳的魔咒也就會相應地解除了!”
馬洛斯眼中射出了無比激動的希望光芒,但隨即,這種光芒迅速地消失黯淡了下去:“尊敬的大人,現在我無法帶您離開這裡!”
“什麼?”阿爾瓦本來折騰了半天氣就不順,聽了馬洛斯這話,頓時勃然大怒,“無法離開這裡是什麼意思?”
“抉擇,我先前跟您所說的抉擇!”此時的馬洛斯反而顯現出了一絲的平靜。
“您的抉擇是破除我身上魔咒的唯一途徑,這是我祖上世代相傳下來的。當有一個魔聖轉世的人來到這裡的時候,他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一是跟我離開這裡,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這樣的話,就代表您接受了魔聖的命運,我的魔咒也無法破除,您也會一直走下去。因爲一旦我帶您出去了,就沒辦法再進來,這是我祖上發現的魔咒的漏洞,但是隻能帶魔聖進來一次。”
阿爾瓦皺起了眉頭,他感到了一絲不妥:“也就是說,這條路不能解決你和我的問題,那麼第二條可以選擇的路是什麼?”
馬洛斯擡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歉疚的光芒:“第二條路很簡單。剛纔我也大概聽懂您的意思了,如果不按照魔聖的命運走下去,您的家人就不會死,而我也可以擺脫魔咒的束縛了。那就是——您永遠留在這裡!”
靠!!!阿爾瓦背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馬洛斯說得沒錯,只要自己留在這裡永遠不出去,就再也不會按照魔聖的命運走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文森特的靈魂突然說話了:“魔聖的僕從?我覺得你不是!”
他的話語雖然有些氣惱,但聽起來仍舊是淡淡的:“阿爾瓦,我告訴你,無論是普通人也好,聖階也罷,甚至是什麼神明。驅動他們爲之奮鬥或者前行的動力都只有一個——利益!”
阿爾瓦聽了文森特的話,知道文森特對這個馬洛斯非常不滿了。雖然這種利益驅動論,對於經濟社會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阿爾瓦實在是太小兒科了,不過對文森特還是生出一種敬佩的感覺來。
“如果你真留在這裡不走了,並不代表魔聖的命運就此改變,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你提前把魔聖的路給終結掉了,換句話說,也就是跟我一樣,走的還是魔聖的路,只不過你沒完成任務罷了。”
“那麼對於你的結局就只有一個,在這裡等死,死後接替我的靈魂繼續在這裡做囚犯。而這個馬洛斯,”文森特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的嘲諷,“他卻可以解除自己身上的魔咒了,至少在你留在這裡到你死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他可以解除魔咒。”
阿爾瓦恍然大悟,這個馬洛斯世代相傳的破解魔咒之法其實是鑽了個大空子——找到魔聖,然後把他留在這裡,自身則在魔聖死去之間的這段“真空時間”裡破去身上的魔咒。看來,這個看似純良的馬洛斯,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目的還真是不簡單呢......
“阿爾瓦,”文森特看見阿爾瓦似乎已經開始對馬洛斯動怒了,把話又拉了回來,“本來,這個馬洛斯所說的沒錯。這對於你來說是個抉擇,要麼你出去,仍舊受着那個什麼宿命的控制失去家人,要麼你留在這裡失去自由,而他可以擺脫魔咒的掌控。不過,你的聰明讓我們找到了第三條路。就如你剛纔所說,打破枷鎖,帶我出去,那麼你、我、他三方面就都擺脫了控制,獲得了最大的利益。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你不能再出去尋求幫助了,在這裡,必須在這裡依靠我們三個的力量,打破這個牢籠!”
說到這裡,文森特的靈魂有些意味深長地對馬洛斯說:“僕從!據我所知,你就算再啓動五角星芒陣逃離這裡,也要在一個多小時之後吧。你覺得阿爾瓦會讓你獨自跑掉嗎?我勸你還是跟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吧!一起走,這是我們三方共同的利益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