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丞洗了澡在南喬身側躺下,拿毛巾擦拭溼發:“他的事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
然而,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又有哪個男人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妻子對着前男友的親戚費盡心思心裡會沒點兒梗的呢?
於是,少不了晚上又折騰了她一通。
莫北丞也不多說話,她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就是變着法子折騰她!
事後,他半躺在牀上抽菸。
檯燈的朦朧光線下,莫北丞胸前有幾道明顯的指甲印,幾處滲着血漬。
南喬被他扣在懷裡,頭被迫枕着他結實的腹部。
一支菸抽到一半,“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我約個時間帶你去看看。”
南喬的神智有些迷糊,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我不去。”
他是讓她去治療她的性冷淡。
她知道自己有病,也想過去治療,但這個想法裡,不包括讓莫北丞陪着她去。
莫北丞眉頭瞬間皺起,直接將還有半截的菸頭掐滅在菸灰缸裡,面無表情的壓低身子看着她,“你這種情況,要不是心裡有病,就是腦垂體沒發育完全,沈南喬,你是哪種?”
他擋住了大片的光亮,眼睛很亮,灼灼的、黑的耀眼!
脣角全是譏諷的笑意。
南喬:“……”
她咬牙,“我要不是有病,也不會找個傻大兵,找個小鮮肉多好,甜言蜜語信手拈來。”
趁着莫北丞發愣,她背轉過身,拉着被子蓋上,閉了眼睛睡覺!
他以爲,沈南喬會漫不經心的點頭承認,一副‘我就有病,你奈我何’的欠揍模樣。
畢竟,她的性格一向如此。
就像初次在皇家一號,在警察局,她都像個高高在上的惡毒皇后,用一種睥睨的目光看着他。
但他完全沒想過,她居然會像個小孩子一樣賭氣。
小鮮肉都出來了。
他吶吶的問:“你還喜歡甜言蜜語?”
南喬沒回頭,聲音因爲睡眠不足,聽起來有些沙啞,“不喜歡,我喜歡聽生吃蛇,生吃蚯蚓,挖草根吃樹皮。”
越說越離譜了。
莫北丞關了燈,攬過她,吻了吻她的發頂:“能睡着嗎?不能睡着就再來一次?”
……
南喬第二天回AC上班。
打卡的時候又撞上姚靜了,對方估計是對她這種走後門,還半點羞恥心都沒有的人徹底無語了,連冷嘲熱諷都不屑,只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例行早會時。
經理通知了兩件事,第一件:姚靜的助理從沈南喬換成了另外一個剛進公司的新員工。
第二件事:設計部要調兩個人去容安分公司,可以自薦,如果沒人自薦,就經理安排,明天確定人選,下週一出發。
今天已經週四了。
還有三天!
容安就在隔壁省市。
華遠國際的總部也在容安。
從總公司調到分公司,優秀的設計師是不願意的,但不優秀的,又着實沒有外調的必要。
所以,一整天公司都在議論這個事。
倒是有幾個主動申請的,覺得在總公司出不了頭,不如去分公司,但是被駁回了!
下了班。
莫北丞還有個會議沒完,南喬就先回去了。
容姐不在。
因爲莫北丞和南喬都不喜歡家裡有外人,所以,容姐一般住後面的傭人房,只一日三餐纔會來主宅。
她今天下午給容姐打了電話,說晚上不用做飯。
南喬打開冰箱。
裡面堆放着各種新鮮的食材!
她挑了幾樣,算準了莫北丞回來的時間,做了幾樣拿手的菜。
說是拿手,但味道也算不得多美味,畢竟,她真的很少下廚,沒糊已經算是有天賦了。
好在莫北丞在吃食上並不挑。
他回來的不算晚,但也沒巧到正好趕上最後一個菜端出廚房,南喬聽到門響,菜已經有些涼了。
莫北丞看了看一桌子的菜,還有坐在餐桌前,手撐着下巴百無聊奈的沈南喬,整個畫面都透出一個意思:等待。
“你做的。”
他說的很肯定,這麼粗糙的擺盤和炒菜方式,不像容姐平時的做菜風格。
“恩,菜都涼了,我去熱熱。”
莫北丞摸着餐盤探了探溫度,“還溫着。”
“我去盛飯。”
剛轉身,手腕便被男人拽住了,南喬被拉着踉蹌了兩步,整個人都被圈在他的懷裡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淡淡的道,“什麼事?”
“我要去容安分公司的名額。”
“呵,”莫北丞抵着她的額頭,冷笑了一聲,“爲什麼?”
他一隻手臂撐着她身後的餐桌,將她整個人困在胸膛和桌子中間,屬於他的氣息,強勢且不容抗拒的籠罩着她。
“我上班到現在,請假次數達到十五次,無故曠工達到四次,長時間請假一次,遲到幾次我自己也數不清了,你確定我繼續在AC的總部呆下去,不會被編入公司員工手冊當反面教材?”
南喬說的一本正經,目光盯着他襯衫最上面一顆釦子,看着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手臂挪了幾寸,挨着她腰腹的位置。
她的五官是一種精緻張揚的漂亮,皮膚細嫩的看不到一點兒毛孔和瑕疵,還透着一種讓人想折服的傲氣。
莫北丞低頭看着懷裡矮了一個多腦袋的女人,在她耳畔低低的笑,溫熱的氣息吹拂着她的鬢髮,“你能求到我這裡,那也該知道,從來外調的,都是有能力的人,你聽過外調助理的?”
“我知道,所以,我纔來求你。”
莫北丞眯着眼睛看着她,聲音波瀾不驚,又有些刺骨,“沈南喬,我是不是該因爲有你這麼敬業的員工而感到欣慰?千方百計的想調到容安,就是爲了好好工作?”
“當然,我的夢想是成爲一名優秀的設計師,不是混吃等死。”
“……”
這話理直氣壯的讓人想笑。
她爲什麼去容安?
那晚上在天台,她跟陸然的對話,他還記得。
莫北丞鬆開她,眉宇間的陰沉很濃厚,但薄脣好似掀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在臨江一樣可以。”
南喬擰眉,看着莫北丞遍佈陰鷙的側臉,她知道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必然又要鬧僵。
她一邊吃飯,一邊問莫北丞,“時笙有消息嗎?”
“她是你朋友,你都沒消息,我去哪兒有消息?”
“季予南那裡呢?”
“沒有。”
之後一直無話,莫北丞的臉陰沉寒冷,一臉的生人勿進。
因爲安靜,手機震動的聲音就格外清晰,南喬吃飯的動作慢了慢。
莫北丞放下筷子,正好撞上南喬看過來的視線,“看什麼?想知道誰打的?”
他也沒看來電顯示,拿出手機就直接扔給了她,“要不,你幫我接?”
屏幕上顯示着‘醇敏’。
南喬抿了下脣,“我接不方便。”
說完後,她就隱隱有些後悔了。
對方是他母親。
這種說辭對一個男人而言,無意是種欲擒故縱的挑釁。
“不方便?”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男人強制性的扳了過來,對上他英俊的臉,和深不見底的眼睛,“那你覺得,要怎樣的關係才方便接這個電話?”
電話一直響。
他沒有接,只是強迫她正視他,“沈南喬,你當初逼着我娶你的時候,可沒這麼要臉?怎麼?現在上面、下面都被我吻過了,親過了,都不知道被草過多少次了,你纔跟我說不方便?”
南喬雖然竭力忍着,但還是被他這極具羞辱性的話刺激的面色發白。
她直盯着莫北丞,眸底掠過諷刺的笑意,“你覺得,我應該對一個稍微不合心意,就肆意羞辱我的男人感恩戴德?莫北丞,你對陳白沫,從未說過重話吧。”
莫北丞一雙眸不閃不避的看着她。
沈南喬的話,他無從反駁。
他確實沒有對陳白沫說過太重的話,他和她的相處,更像是初談戀愛的少年,剋制壓抑,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粗魯。
但部隊裡的男人,又有哪個是斯文儒雅的?
一大堆男人聚在一起,什麼葷腥的話沒說過,什麼粗暴的事沒做過,即便有斯文儒雅的一面,也被那樣的生活染沒了。
南喬將自己幾乎要被他捏碎的下顎從他手中解救出來,“還是你覺得,這段感情是我主動的,以那樣倒貼的方式,所以可以肆意的踐踏我,侮辱我?莫北丞,在你心裡,我是你的妻子,卻不是值得你尊重的愛人,還是你覺得,我天生就是個自虐的,誰對我不好,我還偏偏要去纏着他,黏着他?”
男人呼吸一沉,薄脣抿得死緊。
從看到沈南喬臉色蒼白的那一瞬,他心裡一直輕輕淌過三個字。
但是,他沒說出口。
跟她道歉,就代表他認同她的話。
但明明不是那樣的,或許開始確實對她存了不屑的心思,但是後來就沒有了。
什麼時候沒有的?
從她拒絕接受喬瑾槐的道歉,或者是在警局,他莫名的想吻她的那次。
還是更早的時候?
他不大記得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心裡留下痕跡了。
莫北丞鬆開她,從位置上站起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自虐,是我自虐。”
他接起電話,‘恩’了兩聲,拿着車鑰匙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