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問情
雀兒走後,苡宣起身,“我有點累,先去休息,你們繼續討論。”看都不看一眼衆人就走了。
直到苡宣走到外面,子俔也起身說道,“子俔先告辭。”綰梅也起身微微點頭。屋裡就只剩下歾決一人。
綰梅和苡宣走到房外。“子俔告辭。”子俔禮貌的說着。
“我送你。”綰梅剛說出口,子俔就覺得有些驚訝。
兩人一邊走着一邊說話。“謝子俔,你爲什麼還來這裡?”綰梅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一個凡人,真的會不怕?答案是不可能的。
子俔沉默了一會,“你可以救瀧悅,爲什麼我就不可以幫你。”他說的極爲認真。
“那不一樣,我只是爲了”春雷琴“而已。”她說的沒有一點感情,只是爲了達到目的,而去做的一件事。
“是嘛,那我們算是朋友嗎?”他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把綰梅給驚住了。綰梅也停下腳步好笑的看着他,卻看到他眼裡的認真。不帶一絲玩笑。
“好啊,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她也想嘗試一下,“朋友”這個字眼的含義。“好了,就送到這裡。”綰梅在客棧門口停下來。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綰梅突然覺得,這個人這不是那麼膽小庸俗。
苡宣到了房裡總是靜不下心,竹絡的態度讓她疑惑不解。歾決的態度也讓她心中悲涼。她們和竹絡是兩條線的人,沒必要去多費心思,想個明白,還是先顧着眼前的事。
子俔本想直接回去,又覺得不妥,只好先去一趟朱府道別。
“怎麼,這就要走了?”朱員外詫異不解的看着子俔。
“子俔打擾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回去了,特地前來和員外告別。”子俔起身作揖,去意已決。“既然謝公子去意已決,老夫也不好再留了。”朱員外還是有些惋惜,這個年青人確實不錯,他這知道女兒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只可惜,子俔沒有這個心思,否則他定會贊同這段姻緣。
“多謝員外。那子俔就不再叨擾。”還沒離開就被突然而來的朱芩攔住。
她眼睛裡滲出了淚水,“你就這麼走了,連一個告別都不肯對我說?”哭得悲悲慼慼。帶淚梨花。“芩兒,不得胡鬧,趕緊回去。”
他的女兒再不濟,也不能做出這種事,讓朱家顏面何存。簡直是胡鬧。
“爹,我不回去。今天我一定要問個明白。”朱芩說的越發堅決。聽到女兒這樣說,朱員外立即就動怒了。剛要責罵朱芩就被子俔勸道。“員外,就讓子俔和小姐告個別。”也罷,解鈴還需繫鈴人。朱員外擺擺手。
朱芩的院子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朱芩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子俔迴避她的目光。朱芩幾近哀求,“子俔哥哥,你留下來好嗎?”那樣的殷殷期盼,讓人看了都不忍拒絕。
“子俔已經打擾數日了也該離去了。”子俔不留半分餘地的拒絕更傷人心。朱芩含淚拉着她的手,情緒略有激動。“子俔哥哥,你還不明白芩兒的心嗎?你明明知道,卻還裝作不知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朱芩的責問像她的眼淚一樣,訴說心中的委屈難受。
子俔輕輕的推開朱芩的手,“朱小姐,你逾越了”他不想說的太清楚,她也是無辜的,只是希望她能看清就好。
明顯他的希望是幻想,朱芩的情緒有些失控,“逾越?當初你你抱着綰梅回來,那又算什麼?”爲什麼會輸,她又什麼不好。
子俔看起來還是一樣溫和。只是這樣溫和的男子有多傷人,誰又明白。“那時候她受傷了。”朱芩立即接過他的話,“是嘛子俔哥哥,只是因爲她受傷?你又何必騙我,每次你看着她的時候,和別人總是不一樣。子俔哥哥,我有什麼不好,我到底哪裡不如她,她是妖,你是人,你寧願和一隻妖在一起也不接受我?”她說的越來越激動,說完了纔看着子俔,恨不得將他看個明白。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濺起三月桃花成殤。
子俔依然不惱不怒,“朱小姐,沒有誰比誰差,你的這份情,恕子俔今生難以回報。子俔告辭。”謝子俔,他就那樣走了,他的回絕沒有“豪言壯語”,及其平淡,就是那樣的平淡將人傷的支離破碎。
子俔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只留下蹲在地上獨自傷悲的朱芩。朱小姐,是子俔對不住你,只希望你能早日打開心結,找到真正能給你一切的人,子俔只是你人生的匆匆過客而已。
連下了幾次雨,又出了好久的太陽,終於在三月的月末迎來了一個陰天。自此之後,歾決和苡宣都很少說話了,本就是兩不相交的人,如今說話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想來已有?四五天的日子,他們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們相處就像老朋友一樣,有時候簡單的問候,有時候促膝長談,把酒言歡,絕無半分尷尬而言。倒是把綰梅弄糊塗了。索性都不再看了。
客棧的小二敲響苡宣,綰梅的房門。綰梅上前去打開房門,“什麼事?”
小二的笑容永遠都是那麼熱情,“有一位姓朱的老爺要想兩位姑娘,已經在院子裡等着了。”綰梅點點頭,“我們知道了。”小二帶着他那燦爛無比的笑容緩緩離去。
客棧的後院是住店的客人,中間有一個不小的院子。苡宣,綰梅,歾決三人下去的時候,就看見朱員外在院裡喝茶。看到三人的到來,這才起身,“兩位姑娘,歾決,請坐。”
四人坐下後,朱員外這纔開始道明事情的原委。
“瀧悅並不是我的親生孩子。當年,夫人病重,曾經有一位蒙面的紅衣女子救過她,當時,那個紅衣女子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我們扶養她懷中的嬰兒。瀧悅小時候極爲可愛,我和夫人都很喜愛,所以就答應了。只是不知爲何,近兩年來,瀧悅的身子一直不好,總是生病。那個紅衣女子極愛彈琴,所以老夫這才舉辦”聽琴會“。希望能夠找到她,只可惜……如今,只有幾位能救瀧悅了,老夫懇請幾位救救瀧月。”
他們三人聽了覺得匪夷所思,那個他視爲生命的瀧悅竟不是他的親生孩子。瀧悅的身世會是這樣,想來只有那個紅衣女子才明白他的身世。
朱員外越說越激動。瀧悅不是他的孩子,他尚且如此上心,這份情真是難能可貴。
苡宣寬慰他說,“員外不用客氣,就像員外說說,瀧悅極爲可愛,我們也很是喜愛,我們會盡力幫他。”
朱員外高興的點頭,“老夫先謝過幾位仗義出手。”說着就要起身。還好歾決及時制止住他。“員外不用客氣,只是瀧悅,員外要有一個心理準備爲好。”
他的話剛說完,朱員外又有些慌了,做好準備,難道是……“你先彆着急,聽他把話說完。”綰梅也忍不住開口,他這一驚一乍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說完。
裡決朝他點頭,繼續說,“瀧悅的體內有很強的妖力,這種情況一般只有兩種,第一種是,他體內的妖力是被人注入。第二種是,他原本就是妖。”歾決終於說完了,朱員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歾決,無論哪一種,他都接受不了。
他們就是怕到時候瀧悅的親人不清楚狀況,所以現在就開誠佈公的說明白。
朱員外思慮一會才堅定的說,“只要不傷害瀧悅,老夫沒有什麼話說,”
他們點了點頭。“那就請幾位隨老夫一同回府。”朱員外誠懇相邀。“員外你先回去,我們立即就來。”苡宣回到。此時此刻,於他們來說,“春雷琴”是次要,而那個問他們,他的病能不能治好的瀧悅那樣渴望生命,他應該要好好的活下去纔是。
“苡宣,你聽到沒有,好像誰在彈琴?”苡宣也認真聽了一下,然後搖頭。隨即看向歾決,歾決搖頭。
綰梅又認真的聽,“你們仔細聽,彈的好像是牽魂引。”苡宣和歾決相互對看一看,就立即出去了。綰梅看着他們倆走了,隨即也消失在院裡。
牽魂引,顧名思義,是一曲可以攝人心智的曲子,這首曲子在凡間沒有,因爲彈奏它需要施以法力才能奏效。說來也是一樁奇事,創作這曲子的還是一個酷愛彈琴的凡人,不知爲何,後來卻在妖界傳開,就算如此,能夠真正彈奏的也屈指可數,這曲子最重要的是心境。
但他們三人出現出現在瀧悅的房裡,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副場景,竹絡在彈奏牽魂引,他身邊站着竹音和竹希。瀧悅在牀上打坐,隨着他的琴音而變化着,他身邊有紅色的光亮,隨着他的琴音越來越強,瀧悅的面容也越來越舒暢。
竹絡在屋裡設了結界,難怪府裡的人渾然不知。也絲毫不影響竹絡,反倒是竹音和竹希立即跑到他們面前,攔住他們,“苡宣姐姐,你別誤會,大哥這是在幫瀧悅。”朱希說的很着急,生怕別人不明白。
竹希剛說完,竹音又開始解釋,“是啊,瀧悅他是妖,如果不引發他體內的妖力,他就沒救了,而且這是他自己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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