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皋牟退讓之舉
“孃親,我冷,孃親……”瀧悅難受的抓着白止,談吐不清,想是還迷糊着。
白止伸手扶上他的額頭,並無異樣,可他還是這般難受。無奈起身,只好給他把脈,再診斷一次。
把脈之際,擡頭看着他,目露驚訝,暗自責罵:怎的將如此重要的事忘了。
自責之際,便對着瀧悅施法,隨着白止的施法,瀧悅逐漸安靜下來,漸漸沉睡過去。
看着進入夢鄉的瀧悅,白止這才停止施法,伸手扶上他稚嫩的臉頰,“我到底該怎麼辦?”
他身體寒冷入體,便是形成妖體的特徵,妖物素來冰冷,所以,千萬年來,纔有那麼多妖物尋找靈力寶物,不僅可以有益自身逐漸,還能掩去妖物身上所具有的特徵。
這是大哥的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續,可是,大哥是人,難道自己是妖,還要將無辜的瀧悅帶上這條路麼?他還那麼小,妖界冰冷無情,在人間看遍春暖花開的他,要如何忍受?
這幾日,魔宮外,一片燈火通明,卻也掩不住昏暗的本色,魔宮內,一片寂靜,上下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惹怒了妖尊。
折夕仍舊站在大殿內,看着輾轉反側的皋牟,只有姑娘,纔會讓尊主這般有心無力。
“折夕,去將苡宣喚來。”寂靜的大殿,突然響起皋牟的聲音,依舊雙目緊閉,若非大殿太過安靜,都不能斷定他是否說過這話。
折夕點頭,看着一眼假寐的皋牟,才轉身離去。
好一會兒,苡宣纔到,見着入睡的皋牟,不禁扶頭,這人是太無聊了麼?大老遠的跑過來,他卻在這裡睡覺。
轉念一想,睡着了也好,便踱着輕緩的步子,環顧大殿,白玉爲地,琉璃作等,當真是奢華的緊。
“可是看夠了?”
皋牟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得苡宣一個激靈,回頭看着他,勉強一笑,“白玉琉璃,一覽無餘。”
果然,皋牟聞言,又是幾條黑線,她這是諷刺麼,說他奢侈,這殿裡沒一樣可觀之物?
見他臉色有些沉,苡宣立即開口,“找我有何事?”自從幾日以來,她就發現,妖尊皋牟,其實是個很小心眼的人,還是少惹爲妙。
皋牟撇了她一眼,對她的知趣甚爲滿意,“自然是有事,”
苡宣不禁撫額,這位妖尊大人,還能正常一點麼,“何事?”
皋牟舒適的倚着,看向她,“本尊想聽聽你們前世的故事?”
苡宣眼中的謹慎一閃而過,依舊笑道,“止兒同大哥的故事,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你若想聽,我說於你聽便是。”
皋牟挑眉不禁好笑,“本尊何時說過只聽止兒和錦池的故事了?”
苡宣聞言,眯着眼睛看向皋牟,他這又是打的什麼注意,他若是想聽止兒同大哥的故事,倒還說的過去,只是自己的故事,着實與他毫無半點干係。
“既然尊主要聽,我說幾句又何妨?”苡宣當即揚起臉頰,對着皋牟煞是豪爽,眸子裡揚溢着點點光芒。她不是固執的人,也知道隨機應變。
皋牟眸子有過那麼一瞬間的迷離,那雙眸子,雖然同止兒的眼睛相像,卻多了幾分流光溢彩。“本尊洗耳恭聽。”
苡宣從他身上收回目光,透過千年時光,恍惚又回到了昔日亂世。
“三年前,天下大國三分,附屬不計,三國戰火……”
大殿裡,除了苡宣講述當年往事的聲音,隨着往事的悲歡離合,她盡顯喜怒哀樂,生動靈活。便是再無其他聲音,高坐在上的皋牟也聽的極其認真。
瀧悅醒來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溫婉爾雅的白止,坐在牀頭,看着自己。
“孃親,你,怎麼在這裡?”還帶着朦朧睡意的瀧悅,因着她的出現,早已睡意全去,始料未及的小瀧悅,聲音都帶着口吃。
白止輕輕一笑,素手拂上他凌亂的頭髮,“孃親想看看瀧悅,對了,瀧悅,你有什麼想要的麼?孃親都會滿足你。”
“真的麼,孃親?”一身上下凌亂不堪的瀧悅,聽聞此言,早已跳下牀塌,抓着白止的手臂,異常激動。
白止無奈搖頭,目光裡一片寵溺,“瀧悅想要什麼?”
“我想要孃親陪我好好玩一天。”激動之餘的瀧悅,脫口而出,雖然已經和孃親相逢,但總覺得,還欠缺着什麼東西,在年幼的瀧悅看來,或許就是少了那些年裡,孃親的陪伴。
“好,你想要什麼,孃親都滿足你。”瀧悅激動的一下子撲到白止懷中,喃喃不清,“孃親真好。”看着懷中的幼子,白止不禁苦笑。
看着眼前的巍巍孤城,綰梅不禁卻步,這座孤城,給她的感覺是深深不安,比起那時木靈村,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麼了。”子俔回頭看着停滯不前的她。
綰梅當即否認,“無事,我們走吧,我也好幾日沒見着苡宣了。”說完便提步走進白止魔宮。
“你們?”疑惑的聲音適宜的在身後想起來,兩人回頭看着戴着月牙面具的折夕,他一個妖域護法,如何出現在這裡了?
“護法大人?真是巧。”折夕看了她一眼,無視她那一臉探究。繼而轉向他們身後的白止魔宮,“你們要進去?”
折夕點頭,無視她一臉探究之意,“你們要去魔宮?”
子俔晗首,“正好同護法一道。”
折夕看着他半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們大可不必走這一趟。尊主已經答應讓姑娘同你們一起離開妖域。”
子俔聞言倒是沒說什麼,倒是綰梅,忍不住詫異,皋牟是何人?他視白止爲掌上明珠,如今白止好不容易甦醒,依着他獨斷專橫的性子他竟然會放任她離去?
折夕沒有解釋,反倒提步,同他們擦肩而過,進了魔宮。
看着他遠去的身影,忍不住疑惑,折夕到底是怎樣的人,當初在木靈村他百般設計,如今說這話,卻是好意,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我們先行回去,待到他們離開魔宮了,再來會和。”綰梅點頭應承,她可以不相信折夕,卻不能不相應子俔。
剛走到魔宮的兩人,又打道回府,一心分析魔宮內情況的綰梅,卻沒注意到子俔臉上少有的憂心。
往事歷歷在目,不聞外事的苡宣和皋牟仍舊訴說着往事不堪回首的舊時。
“後來,死的死,散的散,也只有我們幾人還記得當年往事。”說完之後,不忍唏噓,好一陣子才從往事裡掙扎出來。
皋牟垂眸,半晌才說,“倒也有趣。”聽了這麼久,這便是他惜字如金總結下來的感慨。
苡宣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並未反駁,如今百轉愁腸,也不願多說什麼。
“尊主已經聽了,那我也該走了。”當即轉身,毫不猶豫。
皋牟倒也沒說什麼,任由着她離去。
“止兒若是出了差錯,本尊不會輕饒。”苡宣聞言,腳下一滯,他這話的意思是,同意止兒離開妖域?不禁回頭看向側臥在高處的皋牟,這個人對止兒,確實包容了太多,遠勝他妖尊的尊嚴。
苡宣還是沒有說話,直接默認,踏着輕快的腳步走出殿外。
若是止兒聽到這個消息,怕是最高興的人了。想着,不禁加快腳步,他們母子兩人,今後便可再無牽絆的相聚一生。
“苡宣姐……苡宣姑姑――”遠遠的便聽見了瀧悅的聲音,興高采烈。
白止牽着瀧悅的手,聽到瀧悅脫口而出的苡宣姐姐之際,當即看着他,以示警告,好在他及時改口,這才作罷。
瀧悅掙開白止的手跑到苡宣身上,拽着她的手臂,“苡宣姑姑,你和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苡宣聽着不明所以,看着迎面走來的白止,將她點頭應承,纔沒多問。
“苡宣姑姑?”見着苡宣半晌不回答,瀧悅使勁搖晃着她的手臂。
“瀧悅――”白止故作嚴聲,阻止兒子摧殘苡宣的手臂。
瀧悅聞聲,不禁撇嘴,卻也乖乖的放開苡宣的手臂,乞求的目光看着苡宣,可憐巴巴。
看着他一臉無辜,苡宣嘴角微抽,對他頗是無奈。
“姐姐,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不如,出去走走?”一旁白止突然開口,苡宣只好點頭應承,只感覺自己的手被狠狠的拽了一下,回神只見,瀧悅拽着自己的手臂,歡呼雀躍。
白止無奈搖頭,一把將瀧悅拽過來,對着苡宣歉意一笑。
“孃親,歾決哥哥來了。”精力旺盛的瀧悅指着歾決走過來的方向。
苡宣直接看着白止,直覺告訴她,這是白止的意思。
白止倒也坦蕩,面對她的詢問,欣然點頭。“姐姐,我們三人,也該好好聚一聚纔是。”
苡宣看着她,沒有說話。
白止將目光轉向走來的歾決,“今日瀧悅要出去,正好,我們三人也可一敘舊情。”
歾決目光掃了一眼白止身旁的兩人,“也好。”
輾轉之間,幾人便到了一處荒蕪之地,在這妖域之內,估計除了魔宮那一縷芳菲,便再無其他顏色了。
一顆巨大的古樹盤旋於地,無葉而多枝,在風裡輕輕搖曳成影。蕭瑟的枝條上面,掛着紅色的燈籠,好不容易的一絲鮮豔,卻平添孤寂。
白止和苡宣手中拿着紅色的孔明燈,陪着瀧悅放向天際。兩人看着手舞足蹈的瀧悅,不禁輕笑,很少見到他如此高興。
白止側頭看向苡宣,“姐姐,我終於明白,爲何前世國破家亡,今生,你還是選擇了他。”
苡宣輕笑,“爲什麼?”
“周國滅,山河碎,玉真代嫁,受辱懸屍城門,皇伯伯自盡宮庭,甚至,始末樓踏平古綏,致使明撫以身赴聖池清明,鮮唐溺水裡忍受屍蟲噬骨之痛,刺殺趙國太子,然而,也不過是你求死之路,而甘願被齊君設計,卻落得個萬箭穿心的下場,可是姐姐,你從未恨過他,你只是怨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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