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救治歾決,教訓神童
轉身看着溫王府的牌匾,笑道,“小綰姐姐,華荼來找你了。”嘴角浮現的笑容,總能讓人感覺脊骨發涼。
姑娘無視他的怒火,衝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
轉身一看,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丫頭,本想發火,但礙着是溫王府門口,只好作罷,臨走前狠狠瞪了她一眼。
“什麼人,敢撞本小將軍。”剛走到溫王府外,正愁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就被人撞了一下。
帶着滿腔怒火離開溫王府,臉色鐵青,下人們無不避而遠之,衆所周知,有着神童之稱的雲鎖靳,極爲驕傲,脾氣很不好。
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若不加以收斂,這波雲詭譎的朝廷,豈是他該待的地方。
雲鎖靳看了一眼散發着灼灼光芒的寶劍,頭也不回的離開。
“那就到了那一日再來。”綰梅扔掉手中的柳枝。
雲鎖靳看着地上的寶劍,咬着嘴脣不說話,許久才擡頭,恨恨的看着她,“本小將軍告訴你,總有一日,本小將軍會打敗你。”
“服是不服?”
本是一把寶劍,如今卻成了笑話。
從未受過此等侮辱的雲鎖靳自然不服,拎着寶劍就要報仇,還未接近她,就被她手中的柳枝打落在地。
“啪啪啪——”隨着三聲脆響,柳枝毫無偏差的落在雲鎖靳身上。
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是綰梅的對手,如今的綰梅本正在氣頭上,又被他這一激,勢必要教訓他一頓才肯罷手。
隨手摺了旁邊一條柳枝,雲鎖靳見狀,當即抽出寶劍,做好了決鬥的準備。
“我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禮儀道德。”
綰梅冷笑一聲,他年紀和瀧悅仿似,卻如此驕傲拔扈,完全不像瀧悅那般惹人憐愛。
“站住,本小將軍告訴你,你必須要救活溫世子,否則,本小將軍的寶劍饒不了你。”他倒是不依不饒,上前將綰梅攔住,寶劍相向,一陣威脅。
小小年紀就如此目中無人,綰梅撇了他一眼,不予理會,繼續往前走。
綰梅轉身看着眼前的雲鎖靳,不悅的皺着眉頭,想來這就是歾決大哥口中的將軍之子云鎖靳。
“喂,你真的能治好溫世子?”
渾渾噩噩的走了許久,待她回過神來,只知道這是一條小徑,也不知通往哪裡。
看着別緻的院子,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從來不信命,然而羽歾決這個情況,卻清清楚楚的告訴她,命由天定。
即潯看了一眼她冷淡的神色,擡步跟上溫王爺的腳步。
隨着大門的打開,所有人都看向她,溫王爺向她詢問歾決的情況,她只是看着溫王爺不語,心下着急的溫王爺當即往屋裡走去。
“我去叫他們進來。”留下一句話,就自行出了屋子。
一陣發泄之後,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偏要將你治好,讓那朵破花的詛咒變成笑話。”歾決無奈,她正在氣頭上,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別自欺欺人,於我來說,也沒什麼。”
看着她憤憤不平的模樣,一直將她當作妹妹一般,並非是因着苡宣那層關係,看着她爲他不平的模樣,他只是淺笑。
“你是說……”綰梅看着他,餘下的話沒有說出口。當即起身走到屋子中間,憤憤道,“什麼破花,什麼詛咒,我卿綰梅偏不信這個邪,一朵花就想斷定一個人性命,簡直妄想。”
“還記得彼岸花的詛咒麼?”
方纔還幸災樂禍的綰梅,如今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看着羽歾決,“你這身子——爲何會如此虛弱?”
“若非不適,一個小孩子,豈會是對手。”白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綰梅,他就沒指望她會噓寒問暖一句。
“你就這樣被一個小孩子打趴下了?”聽他說完之後,綰梅忍不住拿他取笑。
屋外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屋裡的情況也好轉了許多。
聽到即潯開口,雲鎖靳擡頭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溫王爺,見他沒反應,這才躡手躡腳的坐在即潯身旁,規矩的就像是新媳婦見婆婆一般。
“過來坐吧。”雲鎖靳雖然有些驕傲自滿,但終究是個孩子,這副模樣站在屋外,實在令人憐惜。
他雖然時常找人挑戰,卻還沒將人傷的如此重,要是爹爹知道,少不了一番責罰,只求溫王世子可以安然無恙。
這個名喚雲鎖靳的孩子,自知闖下大禍,將頭垂的很低,不敢聲張半句。
“溫伯父不要太過擔心,卿姑娘醫術高明,羽兄定然沒事。”聽得即潯一陣勸慰,溫王爺這才發覺失態。
“前幾日,歾決從天門回來,不知他聽誰說,歾決修行多年,武藝高強,他便拿着寶劍前來挑戰,誰知那孩子早已受了傷,卻藏在心裡不說。”說到這裡,想起命懸一線的兒子,竟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人乃是將軍之子,名喚“雲鎖靳”,自小天賦異秉,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卻不知打敗了多少征戰沙場的將士,又有“神童”之稱。
方纔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倒是沒發覺他,看他那低着小腦袋的模樣,估計這事,和他脫不了干係。
提及此處,溫王爺擡頭看了一眼站在歾決屋子外的少年,無奈搖頭。
看着溫王爺臉神色逐漸如常,這纔將他扶到一旁坐下,“伯父,恕即潯多嘴一句,羽兄在外修行多年,豈會病的如此厲害?”
“相識?你是說歾決和她認識。”臉上露出一片驚訝,轉念一想,歾決一直在外,認識一些人也並不奇怪,歾決在天門修習,同這姑娘相識,即便她不是天門之人,也應該會玄門遁術。
“溫伯父放心,卿姑娘同羽兄相識,定能將他治好。”
看着眼前疲憊不堪的老人,即潯目光裡一片溫和,溫伯父素來在意禮數,今日爲了羽兄,竟如此狼狽,完全沒有往日的風範,果真是天下父母心。
一直守在屋外的溫王爺,看到即潯出來,當即抓住他便問,“歾決怎麼樣?”
“如此,那即潯就先行告退,勞煩卿姑娘。”即潯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他們的心思,臨走之前,看了一眼綰梅才離開。
“即兄,歾決這一病,着實讓父親擔心了不少,聽聞即兄同父親交好,可否勞煩即兄替歾決寬慰兩句。”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身爲世子的即潯,飽讀聖賢,豈會相信怪力亂神之說,偏如今自己又是個外人,怎好開口讓他出去。
“卿姑娘,羽兄身體如何?”綰梅斜眼看了一眼即潯,他留在這裡,讓她如何下手。
“無礙,勞即兄掛心。”
歾決擡眼打量着眼前明月清風般的男子,早聽府裡就聽人說過,譽王府的即潯世子是溫王府的常客,那時並未在意,未曾想,竟是修藥。
這才恍然大悟,解釋道,“在下譽王府即潯。”
“羽兄,可好些了?”走到綰梅身旁,看着一臉病態的的歾決,開口詢問,卻對上歾決疑惑的目光。
“不曾想,卿姑娘同羽兄竟是相識。”微微一笑,壓下心中疑慮。
目光落在踏入內殿的即潯身上,不禁愣了一會兒,回神看着綰梅,才明白。爲何她會在這裡。
踏入內殿的即潯,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副場景,看來他們熟識,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歾決搖頭示意無事,“無礙,你怎麼來了?”
“歾決大哥,你怎麼樣了?”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坐在他牀前面前的凳子上。
剛踏入內殿,一眼便看到了倚在牀上的歾決,臉色就像那日在伏絕谷一般難看,就連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整個屋子裡都透着一股子藥味。
如今,她沒有心情去看,直接大步誇進內殿。
不得不承認,屋子寬廣,擺放這各類珍貴物品,陳列也是極爲雅緻,泛着書香之氣。
綰梅點頭,徑直走進屋裡。即潯向溫王爺行禮之後,纔跟着她的腳步進屋去。
“好吧,既然賢侄如此說,那就勞煩姑娘了。”看着這些進出而無辦法的大夫,終於接受即潯的提議。
對着她的疑惑,即潯只是溫潤一笑,又將目光移至溫王爺,“伯父,這麼多大夫都束手無策,不如,讓卿姑娘試試?”
綰梅詫異的看向即潯,沒想到他會幫自己說話,前塵往事他早已忘記,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再沒去多想,就眼前而言,救歾決大哥纔是正事。
“這……”溫王爺看着眼前不懂禮數的女子,不禁猶豫,畢竟,他就這麼一個兒子。
即潯將她那吃人的目光看的真切,隨即走到溫王爺面前,恭敬道,“溫伯父,這位姑娘即潯認識,確實是醫術精湛,不如,讓她替羽兄診治一番如何?”
冰冷的目光觸及到來人之時,當即變成詫異,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他。
“溫伯父。”正欲開口勸說這位固執的王爺,又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打斷,她顧及溫王爺,可不顧及旁人。
心中本是怒火中燒,只想將他們一干人扔出去,免得礙事,但眼前的人乃是當今王爺,更是歾決大哥的父親,只好隱忍。
而如今,這位和藹可親的長者,卻攔着要爲他兒子治病的綰梅。
“姑娘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來人,送這位姑娘回去。”說話的便是溫王爺,也就是歾決的父親,一身儒雅之風,五十多歲的模樣,頭上青絲銜白髮,儼然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者。
剛踏入歾決的的院子裡,就看到了那個白色女子,“是她?怎麼會在這裡。”
即潯下車後,徑直走向府裡,輕車熟路的往羽歾決的院子裡走去。
他的馬車,這些守門的小廝自然熟識於心,他的馬車除了精緻,還有一個特徵,就是馬車位於西北方向的角上,掛着一條藍色流蘇。
溫王爺同即王爺交好,乃是衆所周知的事,於是這溫世子,便成了府裡的常客,更是深的王爺喜愛。
“即世子。”
精美的馬車不偏不倚的停在溫王府門口,裡面的主人還未出來,守門的幾個小廝倒先開口恭迎。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小廝只得作罷,當即打了一個寒顫,這姑娘的眼神就像少年寒冰一樣,希望她真的能救世子。
小廝被她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頓時嚇住,就像是一股寒冷刺骨一般冰冷,待他回神之際,綰梅已經進了王府,並且直奔歾決的院子裡。
“我說了,我是來救人的,讓開。”冷冷的目光看着擋在面前的小廝。
“我是來治病救人的。”綰梅撇了他一眼,繼續往裡走,又被他追上來攔住。
剛走到門口,便被守門的小廝攔住,“站住。”
看着進進出出不停忙碌的人,頗爲無奈,這些人更本就是多此一舉。
看着這副場景,綰梅不由得疑惑,苡宣不是和他在一起麼,按例來說,即便是他病了,憑着苡宣的醫術根本不再話下,除非不是病。
站在溫王府外,看着府裡小廝攜着一個又一個年過半白的花甲老人,進進出出沒個消停,進去的時候還是信心滿滿,出來的時候,不是搖頭便是長嘆。
溫王府?那不就是羽歾決?不知爲何,不安的心緒由然而生,當即轉身折回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