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未理會他的話,只一邊回想着風月樓裡玉兒上回授於我的甚麼閨房秘術,一邊輕狂地在小黑身上肆無忌憚地揉捏試驗着,又伏下頭來,深深地埋到他的頸窩裡,輕輕地齧咬着他結實的肩膀。
本有心效仿他人留下一個印記,好讓他記着我,然而此時兩排白花花的齒在他的肩肉上徘徊輕叩再三,還是絲毫不敢用力咬下去,生怕他明日出徵之後會有不便。
一滴豆大的淚水不自覺砸到了他的肩膀上,轉瞬便順着他細窄的脊骨滑落下去,不一會兒,連原先的一小灘水跡也了無蹤影,似乎從未存在過,卻也激得我更加放肆,擡頭而上,便欲主動去尋他的脣。
我知曉自己此刻心中瘋狂的執念——我想讓他記着我,我要讓他記着我,哪怕只是多年後的些許支離破碎的片段,也比在時光歲月的沖刷下慢慢蒸發消失了痕跡要好。即使是一夜癡纏,也定要刻骨銘心。
小黑摁住我在他身上不安分遊走的手,抽離開大半個身子低頭看我,肩上依舊帶着淺淺的牙印,還沾染着些許晶瑩的涎水,然而目光卻一如既往的無波無讕,沉靜如窗外的月華水色。
我終究還是道行太低,如何也看不分明他這般清冷淡漠的面下隱匿的情緒,剛鼓起的勇氣彷如潮水般,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間就已然盡數退卻。我尷尬地垂着頭,兀自絞着手指沉默不語,縱使此時眼前沒有鏡子,也知道此刻自己臉上燒紅如同煮熟的蝦子。
半晌,只聽聞他口中微嘆了一聲,轉而輕聲問道,“爲什麼?”
方纔那般勾引難不成對他真的沒有半些效果?我心裡不禁有幾分泄氣,卻也無端生出些無法言喻的惱意來,然而話未出口,便已然藏匿了幾分哭腔,“小黑,還記得嗎,我曾說過永遠不會成爲你的累贅,所以你要去征戰,要去復國,我也決然不會爲了一些兒女情長和私心而去阻攔你的凌雲壯志。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感情,可是我還是怕啊!”
語罷,他仍是無話。我咬着下脣,又欲上前扯他的衣襟。
“阿若,”他微微皺起眉來,語氣卻並不像是慍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今晚喝的是茶!”我提高了些許聲音,不服氣地擡眼盯着他,然而目光在觸及他眼眸之時,卻又不自覺地軟了聲音,“小黑,我沒醉,我很清醒,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晦暗不明的夜色中似乎看到他笑了笑,發出一聲“哧”的微末動靜。
頭可斷,血可流,嘲笑堅決不能忍!
我不服氣地正欲擡起頭辯駁一番,卻感覺到他倏然伸出了手,稍顯冰涼的手指已然輕緩地劃過我的面龐,帶起一陣陣奇異的酥麻和戰慄。我不自覺地微微偏過頭去,輕蹭了一下他的手腕。感覺到他的指尖更加貼近了些我的面頰,繼而從輕顫不定的眼睫溫柔地滑到不斷翕動着的脣瓣,一寸一
寸勾畫着面部幼細的輪廓,彷彿在面對一件愛不釋手的珍寶。
“你還這麼小……原本還想等我回來後再下手的,可是我的傻阿若啊……”他的聲音逐漸低啞下來,在耳邊響起時帶着別樣的蠱惑,彷彿隨時都要侵入心神,讓人恍惚不能自已。而自他一貫薄涼的脣瓣間或噴出的氣息炙熱滾燙,漸漸染上了幾分濃烈的情.欲,“……這種事,還是讓男人來做要好些。”
“唔……”我一愣,還未反應過來,迎接而來的便是兩片溫軟的脣,脣齒間還餘有淡淡的茉莉茗香,一點點侵佔了全部的呼吸。
他修長的手指順着頸間一路滑下,彷彿帶上了烙鐵,每一寸他指尖經過的地方都滾燙起來。感覺到他的指尖逐漸撫到我的腰間,不過一霎間的微動,繫住衣裙的腰帶便已然鬆散開來,霎時暴露出胸前大片肌膚,在尚且溼冷的空氣中泛着幾分涼意。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然而混亂空白的腦子裡這時候居然還在不受控制地想:上天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武功比我強、模樣比我好、腦袋比我靈光也就罷了,爲何這廝連扒衣服這種活兒……都要比我純熟許多?!
太狡猾了,實在是太狡猾了……
隨着一層層輕薄明豔的春衫窸窸窣窣地解下落地,我雖然之前硬着嘴巴說不怕,然而此時心卻也愈發收緊起來,好像被打磨圓潤的指甲輕輕搔颳着,如何安放也不甚自在,便也愈發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未有先點上燭火,不然想來此刻臉上僵硬而別捏的表情,便已然將我的青澀與懵懂暴露無遺。
迷迷糊糊間覺得身子驀然一輕,這才發現他已然將我打橫抱起,復又小心地放在了牀上,灼燙的吻細細密密落在裸露出的脖頸和兩肩間,因爲緊張而僵硬的身體逐漸有了綿軟之意,彷彿一池剛解凍的春水,一心只願貪婪地尋求更多的溫暖來融化。
我迷糊着看他,“小黑……”
沒等我說完,他重新傾下身去吻住了我的脣,無盡癡纏,直到我腦子重新回覆到空空蕩蕩一片後,才聽聞他啞着嗓子囑咐道,“可能會有點疼……阿若,別怕。”
自然是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我的心跳一陣狂亂,末了咬着下脣,朝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嗯!”堅毅的神情倒更像是壯士赴死。
“別怕……”聽語氣小黑似乎是失笑,隨即脣下的力度加深了些,自親吻、吮吸逐漸更替爲輕輕的齧咬,一路劃至最爲敏感的小腹,幾乎是輕易地便撩撥出了我口中的第一聲細碎的嚶嚀。
耳邊一時間嗡嗡轟鳴着,感覺到自身的呼吸逐漸紊亂起來,彷彿整個人都輕飄飄地懸浮在雲端,如何尋覓也找不到一個落腳之地,既新奇,然而更多的還是慌張。不着寸縷的雙腿被無比輕柔地分開來,轉而輕輕地搭在他精壯的窄腰之上,僅餘了內側一處別樣的滾燙壯大,抵在愈發顯得黏.膩的身下,逐漸嵌入已軟得如灘
水的體內。
“呃……啊!”那處灼熱隨着不斷地深入,似乎觸碰到了體內的什麼地方,只覺得劇烈陣痛如潮水般襲來,引得身體一陣控制不住的戰慄。我吃痛,不自覺微微弓起背來,不安分地扭着身子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幾分,以來緩解體內不斷涌起的幾分脹痛,然而這才發現已然被他緊緊地箍住了腰,再無處可退。
我再不顧之前的信心滿滿,一心隻手舞足蹈地想掙脫他的禁錮,然而因爲掙扎,身下四處衝撞間反而愈發劇痛,嗓子也蘊出了一絲哭音,“不要了……嚶,不要了……”
他騰出一隻手來扣住我亂擺的後腦勺,待我稍微安靜下來後,轉而向後輕輕撫着我凌亂的頭髮,喑啞的嗓音透露出些許無奈,“不要亂動……這樣會弄疼你……”
“已經……嗯……已經很、很疼了……我……”我哭喪着臉,雖然心裡知道他說得對,然而依舊小幅度地扭動着想要逃離,五官皺得幾乎要成了一個小老太婆。
這廝面癱是面癱,但我怎麼會忘了,他骨子裡終究還是一隻搖頭擺尾的老狐狸。
話還沒說完,便已然被他先發制人地用脣封住,滑膩的舌尖在口腔裡纏繞着,攫取每一縷活泛的氣息,幾乎要讓人恍恍惚惚地悶過氣去,與此同時,他用手掌托起我的腰,擡腰霍地往前一挺,那層惱人的阻礙終於被衝撞開來。剎那間疼痛愈烈,我幾乎要在心中把他詛咒了一萬遍,然而那份疼痛卻轉瞬即逝,即刻便成綿延的歡愉。
趁人之危……最可恥了好嗎!
不顧我留在心裡的腹誹,他身下的律動愈發緊促,靡靡的氣息在曖昧的空氣中徐徐鋪散開來,一股炙流隨着一聲荒腔走板的吟哦而充盈至體內,我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抹了一把面上,方覺得額頭和鼻尖上覆着一層薄汗。
素色的牀單之上,有點點繁紅散落浸染。
此時新歲剛過,房內的佈置還未脫離開春節的氣氛,窗子統統是用雲霞色蟬翼紗糊的,上頭尚且貼着紅彤彤的窗花,看起來很是喜慶。朱帳籠罩下的牀上鋪就着一條鴛鴦戲水紅錦被,彷彿真如新婚大喜日,洞房花燭夜。
我分神眯着眼睛看將過去,一時間心裡卻不無遺憾地想,只差一對龍鳳花燭……
“這房裡,還差一對龍鳳花燭……”他用舌尖輕緩地舔舐過我泛紅的耳垂,撩撥得一陣奇異的癢意,連下身的脹痛一時都被麻痹過去,“一對花燭燒到天明,一雙燭火又同時熄滅,才以示夫妻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竟然與我想的一樣。
我向來怕癢,此時只嬉笑着偏頭躲開他四處撩撥點火的脣,一邊輕道,“原來小黑你也信這個?”
窗外夜色沉寂,硃紅高帳以內,我瞥眼瞧見小黑的眼眸溫潤如玉,明亮如星,只悠悠晃晃地映照出我一個人的影像,“我願意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