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桃櫻那個賤人,應該沒有這腦子。 ”
孟夏就不滿地嘀咕了一聲:“就這麼兩句話。”
徐澤儀一聽就嘿地從窗臺上跳了下來:“你以爲就這麼兩句話,容易呀,你別看什麼魯婆子、花燈、元宵一堆人,那都是沒用的,我哥的事,他身邊只有兩個人最清楚。”
“我知道肯定有守歲。”
“對,守歲,但是你想從守歲嘴裡套出我哥不讓說的事,那真比登天還難,就這麼兩句話,爺還是一來就纏着守歲數,使了若干好處,花費了無數時間,才套出來的。”
“啊,你許了什麼好處,你哥知道不得...處罰守歲?”
“我哥處不處罰守歲,我就不管了,反正他應了我就成。”
“你...”孟夏指着徐澤儀,不過徐澤儀的品性實在不怎麼樣,是人人皆知的,所以再多賀指責,純粹是浪費口水,於是就問,“那還有一個,不是魯嬸子,又是誰?”
“還有一個人叫朱奇,這個人是個奇人,也是個奇怪的人。”
“我怎麼從沒見過。”
“這個朱奇叔在我姑家出事後,就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我估計他肯定沒有閒着,否則我哥那長州的經營肯定很成問題的,因爲我哥成天和我在京州尋花問柳,哪有時間去經營長州。”徐澤儀說着摘了片樹葉叼在嘴邊,衝孟夏得意地一挑眉道,“說吧,打算怎麼謝謝爺?”
孟夏雖然挺感激徐澤儀從到這兒第一天就去纏着守歲打探原因,但因爲就這麼個業績,還是恨了徐澤儀一眼,徐澤儀把樹葉一扔就跳了起來道:“夏夏,爲什麼,爲什麼你又恨我?我爲你打探出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都不衝我笑一笑。”
“世子爺,夏困了,要睡了,就不...”
“你是豬呀,一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孟夏心裡想:我除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還能幹什麼!
於是孟夏就不顧不管吵鬧着的徐澤儀,把窗戶關上了,好一會,沒聽見徐澤儀的聲音,她才重新推開窗戶,結果看見徐澤儀依舊站在窗戶那裡,用眼睛恨着她,見她重新推開了窗戶,才氣哼哼地走了。
孟夏雙手放在窗臺上,託着腮看着院子裡草長鶯飛,卻聽院門口傳來鳳琴的聲音:“我是來看夏妹妹的。”
沒一會有人來通報,孟夏知道這些牛呀鬼的,躲也是躲不開的,以前在尋王府就沒躲得開,現在自己多了個大豆豆,那就更吸引人的眼光,於是便默許了。
沒一會白鳳琴就搖着扇子走了進來,看見白鳳琴搖扇子,孟夏猛地想起那個最喜歡搖各種扇子的徐澤儀有一年多沒搖過扇子了,這還真挺難爲他的。
鳳琴進了院,一眼就看見雙手托腮的孟夏,於是噯喲一聲走上前道:“我說夏妹妹呀,夏妹妹呀,這還是你嗎,怎麼瘦成這樣,這臉白的。”
“是嗎?”
“可不是,這可不行,象這樣的身子,以後你想把王爺搶回來怕都沒那精力了,這可不行。”
“幹嘛要搶?”
“喲,喲,喲,我的妹子,你連這都不明白,你可真是白活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那桃櫻多猖狂,你回來可好,她立刻就吃鱉了,聽說你把她臉咬了,她那騷貨不就全憑她那張臉蛋勾引爺嗎?那個騷貨,咬得好,真是大快人心!”
孟夏只恨當時的力氣還不及大豆豆磨牙的力氣,不管是自己鬥敗了桃櫻,還是桃櫻鬥敗了自己,這些人都不會真心地爲誰喝彩,不過都希望兩人鬥個兩敗俱傷,才高興,不過她想知道桃櫻被自己咬了過後是個什麼狀況,便沒有插嘴。
那白鳳琴又道:“你不知道那騷貨還去找王爺鬧騰,讓王爺治你的罪,她也不撒泡尿好好生瞧瞧,她有那麼大張臉嗎?”
孟夏也沒露笑臉道:“那王爺沒治我的罪,她如何肯依?”
“當然不肯依,最後被王爺罰了,你也知道王爺就喜歡罰她頂烏龜,頂了一整個晚上。”
魯婆子端着茶水出來,孟夏也沒說請白鳳琴喝茶,自個端杯茶喝了一口道:“你今兒來,就爲了說她的?”
“妹妹,看你講的,那賤貸,提着就一股騷味,不是她太過分了,沒人愛提,姐姐我今兒來,自然是來探望妹妹的,妹妹的身子骨可好些沒?”白鳳琴也不在意孟夏沒招呼她,自己伸手也端了一杯。
“謝謝,好多了。”
“妹妹,姐姐還帶了些補品來,你也知道姐姐也沒什麼進項,這些個補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份心意,妹妹可別看上呀!”
“心意領了,東西就算了,我最近腸胃不好,吃得也不多。”
“喲,喲,夏妹妹,你怎麼跟吃了火藥一樣,你討厭桃櫻,姐姐我也不喜歡她...”白鳳琴喝了一口茶道,“喲,妹妹,你這茶味道還真好,是不是都是王爺的珍藏?”
孟夏聽了,大約明白白鳳琴來探視自己的目的了,不過是爲了看賀中珏在不在自己這裡,看樣子賀中珏又在玩消失的把戲了,便笑道:“這茶應該是魯嬸子去大庫裡領的吧,就不知道王爺喝的茶是不是都從大庫領來的。”
“妹妹,你這可說笑了,那大庫裡的東西,只有象我們這樣的人,纔會每月按例配給,象你這樣在王爺面前的寵人,那怎麼可能用大庫裡的東西,肯定都是着專門的人去專門的地方買。”不過白鳳琴喝了一口茶,果然不是什麼好茶,於是便道,“真沒想到,果然那傳言還真不假!”
“什麼樣的傳言?”
“好些人說妹妹你失寵了,我原本是不信的。”
“這些話真是,我幾時又得過寵。”孟夏搖搖頭,如果與賀中珏的感情用失寵與得寵來衡量,孟夏覺得那真是件極沒趣的事。
“喲,夏妹妹,在長州和京州的時候,你不是專寵,誰人看不出來呀!”白鳳琴有些嫉妒地道,“如果王爺能那麼對我幾天,我這輩子就算沒白活了。”於是白鳳琴便在那裡絮絮叨叨說了起什麼寂寞,什麼手段,只是見孟夏都不怎麼理睬她,終於很沒趣地道,“夏妹妹,姐姐我還以爲你失寵了,會和姐姐一樣寂寞,所以專門來看看你,誰知道你...,算了,算姐姐我白來一趟了。”
孟夏纔不相信白鳳琴來看自己就是因爲她寂寞了,所以來看同樣寂寞的自己,自己一點也不寂寞,自己有大豆豆,還有徐澤儀時不時來煩人,每次來都吵鬧得讓人煩,哪裡寂寞得了。
孟夏把茶杯裡的茶喝光,一擡頭就看見賀中珏靠在窗前的那面影壁上,賀中珏站着的時候,喜歡靠着東西,以前總喜歡擺出各種勾搭孟夏的造型,但這次沒有。
孟夏負氣扭過頭,只是把脖子都扭酸了,站在影壁前的人也沒開口。
孟夏氣惱地扭回頭,賀中珏依舊站在那裡,不過這次用雙手抱胸的姿勢。
孟夏氣惱地拍了拍窗臺,又把頭扭開,再扭回來去的時候,影壁前沒了人,只有掛在影壁上的吊蘭隨着風搖擺不定。
孟夏氣惱地抹了抹眼睛,噘着嘴在窗邊坐了下來,卻見賀中珏沒有走,而是抱着大豆豆站在院中,大豆豆一大早就在玩風箏,這會手裡正拿着個風箏。
孟夏才發現達州的四月風大,陽光明媚,倒是個放風箏的好季節。
不過大豆豆到底小,看着別人放風箏有趣,他自己放,卻很苦惱,那風箏怎麼也不聽話,不是風箏上不了天,就是線纏在了手上,拿着飛不上天的風箏很生氣。
賀中珏把大豆豆放在石桌上,父子倆頭靠頭地把亂了的線整理好,再重新放,直到風箏飛到天上,大豆豆拍着巴掌跳起來,賀中珏才把手中的線遞給大豆豆,然後抱起大豆豆。
大豆豆就快樂地拉着線,還不停地吩咐賀中珏:“跑!跑!跑!”
賀中珏抱着大豆豆繞着院子小跑幾步,大豆豆趕緊放繞,眼瞅着又要纏在手上了,賀中珏趕緊抓住線道:“豆豆,還是爹來!”
大豆豆卻是個極有性格的小傢伙,死活不肯鬆開手,幾下一拉,那風箏換了控制,就一頭栽了下來,落到遠處的樹上。
大豆豆一見立刻蹬起小腳,揮舞起小手哭了起來,賀中珏忙道:“豆豆,爹再給你買一個!”
大豆豆還是哭個不停,賀中珏又道:“那買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