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羽軒擡眼看着筱玉田,眼神之中甚是閃爍不停。
筱玉田不知他爲何要如此去問,這時看到衆人都齊齊盯着自己,仔細回想一番,搖頭說道:“我並不知曉其中緣由,但的確我爹爹和爺爺之前即便國中兵力再是吃緊,也必得要派出五六千精銳部隊把守那裡。我曾經好奇問過大帥,他也一知半解,只是說聽得沙哲說過,將來若是亡了國到沒有什麼,但一旦龍形山失守那就大事不妙了!至於爲何把守這龍形山會比得守衛紫金國還要重要的緣由,他也是不得而知了。怎麼,柳殿主難道知道其中的原因?”
衆人這時又將視線齊齊望向柳羽軒,心中皆是有種莫名的緊張感覺。
柳羽軒知道此時已是不能隱瞞事實的時候了,就嘆息着對衆人說道:“那沙哲今日看來,卻是正義與邪惡兼備,忠誠與野心皆有之人。他之所以常年派重兵把守龍形山,不過是因爲,那龍形山正是龍脈的所在之地。他一方面對女帝忠心耿耿,但心中卻也有着勃勃野心,妄想着女帝一旦駕崩,他就可以不受任何約束而率先擁有龍脈寶藏。可惜,那十二把鑰匙他只是擁有其中一把,他也深知,若是按照自己的威望,是絕不可能說服其餘幾人將鑰匙交給他的,所以他只得退而其次之,利用離間之法,總是在中原和西域來往奔波,試圖瓦解衆人團結之心,這一點他倒是做到了。那白雷、夭宇,甚至現在重病臥牀不起的繆龍天又何嘗沒有此等野心和妄想?他們現在必是和那影婆的關門弟子聯手起來,得到了開啓龍脈的鑰匙,這纔敢於公然前去闖山!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趕往那裡,阻止他們開啓龍脈!”
聽得柳羽軒三言兩語說道這裡,衆人雖然心中仍是有着無數不解,但此刻危機,哪裡容的他們細細去追究?
無需柳羽軒再說半句,衆人皆起身跟着他疾步奔出門去。
半個時辰之後,龍形山半山腰之間已是被筱玉田的大軍圍了個水泄不通。
柳羽軒一身戎裝和筱玉田並肩坐在馬上,定睛看着對面背轉身來和自己對峙的黑壓壓的人馬。
打眼看去,對方少說也有萬人的兵馬,但如此衆多的人馬究竟是如何瞞天過海,從重重關卡之中安然通過來至這裡的,對此,不單單柳羽軒的心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就連筱玉田也是一頭霧水,心中甚是疑惑不解。
這時,對面軍隊之中閃出一條通道,幾人騎馬緩步來至陣前。
衆人定睛去看,卻正是那白雷、夭宇和一個帶着黑色面具的人,而讓衆人難以置信的是,那原本病怏怏躺倒在牀上依然奄奄一息的繆龍天,這時竟然也好端端坐在馬上,和這些人並排來至陣前。
隨着這些人的漸漸顯出隊形,最後就是那絕命崖的崖主葉不凡和青龍幫的現任幫主何雲飛。
無需再去細想,柳羽軒已然知曉,對面這些萬人之中究竟是何人了。必是絕命崖和青龍幫的幫衆。而他們也必是化作普通百姓、商隊之人,這才安然通過了各處關卡到了這裡。
柳羽軒心中瞭然,不覺對這些甚是鄙夷,尤其看到之前還命懸一線的繆龍天此刻竟然也跟着這些人,心中的鄙夷就更是濃重起來。
他冷哼一聲,側首低聲對衆人說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這個繆龍天爲了換取自己的性命,必是將自己所偷偷印製的鑰匙給了這幫人,這才使得身上所中蠱毒解除了。而那個帶着黑色面具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舞浩凡!”
“舞浩凡?”
衆人聞言大吃一驚,再定睛去看,果然看到那帶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已經來至陣前,而白雷等人自覺退至他的身後,顯然對他甚是畏懼。
“舞浩凡,別來無恙啊!”
柳羽軒率先問話,聲音之中甚是威嚴。
舞浩凡那雙面具之後的雙眼,這時灼灼發光,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柳羽軒,別來無恙啊!”
“若是我猜的沒有錯,你不單單是影婆的關門弟子,更是當年何卓青那個突然失蹤了的兒子何玉山!我說的可對?”
柳羽軒沉聲說出來的這句話,使得衆人都大吃一驚,就連白雷等人也着實被此話嚇了一跳,急忙定睛去看身前之人。
舞浩凡聞言分明身形顫抖了一下,卻很快就恢復了自然,搖頭笑道:“柳羽軒,你可真是浮想聯翩啊!我舞浩凡何德何能,怎麼就成了當年武林盟主何卓青的兒子了?你且說說看,我爲何就是他失蹤的那個兒子?”
衆人也的確心中有此疑問,又都將視線轉向了他。
柳羽軒四顧看看,這時突然伸手指着舞浩凡高聲喝道:“沒什麼明證,你若是敢於將遮在自己臉上的這張黑色面具取下來,一切明證就都彰顯無餘了!
當年,你因爲偶遇來至中原的影婆並靠着油嘴滑舌甜言蜜語,深得影婆喜愛,這才得以順利成爲了她的關門弟子。
你因爲爹爹突然宣佈隱退而將青龍幫幫主之位傳給了哥哥何玉虎而非是你,使得你妒火中燒。
你心懷不滿,就借用幫中欠了你人情的李鬼夫婦之手,想要殺掉哥哥,但讓你沒有想到的是,你的歹毒之心卻使得蒼天開眼,奸計險些敗露之時,你殺掉李鬼夫婦,又要想法毒害哥哥之際,卻被關入神龍洞之中的獨步風出於義憤而毀了面容!
舞浩凡,當年的那個何玉山,被髮了瘋的獨步風撕咬下整個鼻子,臉上更是被毀得毫無人形,恍如鬼一般!你若是敢於證明自己不是那個試圖殘殺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的何玉山,就請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下來,讓衆人瞧個分明!”
衆人聞言不禁驚呼出聲,齊齊又將視線對準了舞浩凡,分明看到他坐在馬上的身形已是劇烈晃動不停,顯然柳羽軒方纔所說的話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