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柳羽軒已是如此周密安排,筱玉田這才放下心來。
當夜,白雷和夭宇避開衆人聚在一起暗中商議此事,兩人皆是憂心忡忡。
“白雷,我看獨步風最有可能做出此等事情來。當年我們衆人幾次三番的逼迫着他和何卓青、許若離陷入絕境之中,好幾次險些送命,他必然是懷恨在心,一心想着致我們幾人於死地。這段時間以來,他分明與往日性情大相徑庭,甚是安靜異常。我看下毒之人就是他無疑了!”
白雷卻皺起眉頭,低頭思索許久,搖頭說道:“我看未必。”
白雷卻起身過去,小心靠近窗口,定睛仔細去看外邊,卻見得黑影漫漫,外邊寂靜無聲再無半點人影。
看到白露如此小心防範,夭宇也由不得心中變得緊張起來。
“你都是說話啊!若不是獨步風,又能是何人?”
白雷這時返回桌前,小心坐下,盯着夭宇低聲說道:“你先動用腦子細細想想,在這世上除了獨步風還有何人一心想要置那繆龍天於死地?”
夭宇費力去想,卻還是毫無頭緒,不覺煩惱搖頭催促道:“你就莫要賣關子了。還不快些告訴我!”
白雷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你果然是個豬腦子,爲何不靜心好生想想?那胡清楊方纔不是說的清楚嗎,此種蠱毒除了當年的影婆就再無一人懂得去豢養了。但時隔這麼多年,爲何已經銷聲匿跡了的蠱毒卻又重新出現?”
“天哪,你莫非是在說那影婆並未被自己的徒兒沙哲殺死?”
看到白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夭宇羞愧的低頭嘆息道:“我這人一輩子最是煩惱的就是思考啊、判斷啊這些個勞心勞力的事情!所以我這才總是跟在你的身後轉圈圈,因爲我知道你總是心細如髮……”
“你就少拍我是馬屁了!”
白雷不耐煩的擺手制止,俯身過去,靠近夭宇耳語道:“影婆絕不極可能死而復生,而沙哲也是死的不能再死,絕無生還機會,如此一來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了。”
“什麼?”
看到白雷臉色凝重的模樣,夭宇不由得也被其感染,心頭變得沉重起來。
“一種可能就是影婆當年除了沙哲這一個徒兒之外,必然還有一個關門弟子,而且還將自己平生施毒精華全部都教授與他,使得此人得到了她的真傳。第二種可能,就是那胡清楊自導自演,自己研製出來了這種可怕的蠱毒,卻假借死去影婆的聲名暗中對那繆龍天施毒,因此來個死無對證!”
夭宇聽後果然臉色也變得慘白起來,他倒吸口冷氣低聲遲疑問道:“如果是後者,那胡清楊可是全然知曉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隨時可以要了我們的性命啊!”
白雷卻搖頭嘆息道:“若是胡清楊所爲倒是沒什麼,我們畢竟還對他知根知底能夠防範與他,但若是前者就難度大了!”
夭宇頓時啞口無言,頹廢坐回原位陷入深深思考之中。
與此同時,柳羽軒和筱玉田、李天成等人也是如此一般的想法,衆人這時心情異常沉重起來。
段春寧起身對衆人說道:“我覺得胡爺爺絕非是這等深藏不露的險惡之人。若是他真的想要我們衆人的性命,只怕我們早就奔赴黃泉了,有誰人能夠防範得了胡爺爺的施毒?再說了,這一路上的艱難險阻無數,我們也都或多或少遇到過性命交交的危急時刻,但大多都是胡爺爺幫助我們化險爲夷的,他若是有心傷害我們,又何須如此費心費力的幫助我們?他只要袖手旁觀即可要了我們的性命了!”
“春寧說的對,胡爺爺絕不會是此等奸惡之人,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擔保!”
李天成和王向濤、田怡寧皆是如此篤定不移。
柳羽軒和筱玉田對視相望,兩人心頭也是如此一般想法,這時看到衆人心口如一,對那胡清楊皆是不願意懷疑,就決定大膽一信了。
“但若是兇手並非是胡爺爺,那麼就可能是後者,而對方躲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又根本就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誰?這該如何是好?”
筱玉田皺緊眉頭提出自己的想法。
衆人皆是憂心忡忡,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自焦慮之時,突然聽得房外腳步之聲,衆人擡眼去看,卻看到那胡清楊面色凝重的邁步進來。
衆人絕難想到他會在此刻來至這裡,再想想方纔正在懷疑着他,心中不禁都有些愧疚之感。
柳羽軒急忙起身迎了過去,低聲問道:“胡爺爺,這大半夜的你不休息,卻爲何要來至這裡?”
胡清楊皺眉瞪了他一眼,再看看滿大廳尷尬起身看着自己的衆人,心中瞭然,不禁惱怒的低聲呵斥道:“你們不也是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合議着,該如何才得防範或者收拾我嗎?我好端端躺在牀上,卻覺得耳根子發燙發癢,這才睡不着覺前來這裡。你明知故問,卻如何要來問我?”
柳羽軒急忙含笑擺手說道:“若是說我們沒有懷疑過胡爺爺,那的確是騙人的。但我們很快就全都將胡爺爺排除在外,而是覺得當年那個影婆婆極有可能還有一個關門的弟子在,只是苦惱着,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人!”
胡清楊認真側首去看他,看到他眼中一片真摯赤誠,這才轉怒微笑道:“這還差不多!不過,你們若是真的將我視作了暗中施毒的兇手,我還真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呢!”
他心情即刻好轉,含笑對衆人一一施禮,這才與衆人一起重新坐好。
柳羽軒知道他此次前來,絕非僅僅只是想要試探衆人是否信任與他這般簡單,篤定他必是有重要信息要來告知大家,索性叫人送來茶點,與衆人一起細細品茶用點心。
吃飽喝足之後,胡清楊果然清清嗓子,看一眼衆人低聲開口道:“當年我和那影婆一併是同門師兄妹,但兩人卻一直暗中較量,妄想着將對方壓制住,成爲當世的第一用毒之人。但世事難料,我們鬥了一輩子,卻都栽在了自己所教的徒兒身上,落得個一死一退。”
衆人看他神情寂寥悲傷,都不敢大聲喘氣,只怕打斷了他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