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得甜歌如此解釋,心中即刻放緩下來。
突然,那暱圖翻滾不止,方纔跌入泥淖之中的胡溜卻一身泥漿的鑽將出來,氣喘吁吁,甚是狼狽。
“哎呀,你這個老東西,卻怎麼不好好束手就擒,偏要掙扎出來?豈不是叫那靖王爺大失所望了?”
獨步風看他不斷摔着身上的泥漿,模樣狼狽至極,說不盡的滑稽可笑。不覺心中歡喜不盡,就哈哈哈大笑起來。
胡溜氣惱的抖掉一聲稀泥,看到獨步風如此幸災樂禍,正要發作,眼前卻突然出現一條幹淨的小帕子。
鼻端隱隱傳來噴香,使得胡溜的滿腔怒火霎時消散不見。
他看到甜歌那張含笑看着自己的俏臉,心中霎時滑過一股暖流,眼圈也不覺開始泛紅。
“小姑娘,你……”
看到胡溜感動的模樣,甜歌笑嘻嘻的搖頭說道:“這位爺爺,你莫要生氣。你能夠安然逃脫出來,我們替你歡喜不禁呢!”
瞧瞧人家這個小姑娘,同樣是說話,卻爲何一個讓人火冒三丈,一個卻叫人說不出來的覺得熨帖?
胡溜左眼瞧瞧依舊眉開眼笑的獨步風,右邊瞧瞧笑臉迎人的甜歌,心中不得不涌出強烈的感觸。
甜歌將手中小帕子交給胡溜,就獨自垂首去瞧地上。
她定睛細看許久,這纔看到那前方土地上,雖然遍佈着草叢,但卻極不均勻。心知這泥淖機關必然在此。
她靜心觀望,這纔看出來,那草叢每隔三步就有一處,順着沼澤之地,延伸出去,一直到得那軍營前方。
甜歌心中有數,但爲得穩妥起見,就照樣撿起一塊小石頭。用力丟入那近旁草叢之中,噗地一聲,撲入草叢,那四周地面靜默無聲。毫無異樣。
“哈哈哈,我們這就走吧!”
甜歌得意站起身來,小跳一步就踩到了那草叢之上,果然腳下是堅實的土地。
她瞅準前方草叢,算準步數。小心一路向前跳躍。
身後幾人看着,這才心中恍然大悟,照樣跳躍前行。
須臾之間,幾人已是遠離那沼澤地帶,與那軍營已是越來越近了。
獨步風眼見得那軍營之中,人影晃動不停,離自己不過五六十米,心中大喜過望,就又要飛身向前。
“獨爺爺,你怎麼總是如此心浮氣躁?還不速速回來?”
甜歌氣惱的高聲呵斥。而那獨步風卻也極爲聽話的返身回來,乖乖的呆在那甜歌身旁,蔫頭耷腦,甚是氣餒。
胡清楊看他那副模樣,心中好笑,捋着自己的鬍鬚,搖頭嘆息道:“獨步風,你也有今日啊。若是甜歌這個小丫頭早生了四十年,你有了不得不聽話之人,你的人生就不會如此冷落不堪了!”
他所說之話。使得獨步風一愣,心中也甚是感念,雙眼去看那甜歌,越看越是喜愛異常。實在是應了胡清楊的話了。
“是啊,若是當年我收斂心性,乖乖聽若離的話,好好守在她的身旁,此時也該是兒孫滿堂,繞膝而行了。”
一副心酸往事。盡然勾起,使得獨步風眼圈泛紅,眼中險些落淚。
緊隨身旁的胡溜見他神情大變,心中驚疑,仔細去看,似乎看到了多多淚花,就更是心中驚異。
“這個獨步風桀驁不馴,從未向世人低過頭。當年即便是妻子其他而去,他也未曾滴過半滴眼淚。卻怎麼因爲這個小丫頭而情緒如此波動?真是沒有白活這六七十年了!”
他口中不覺就嘖嘖出聲。
所幸其餘幾人正自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甜歌身上,所以倒也沒有注意到他幸災樂禍的表情。
獨步風卻滿腹心事,眼中淚水更是漣漣。
“咦,幾位爺爺,你們細看。這眼前的軍營有些什麼古怪之處?”
甜歌一聲訝異之聲,將滿腹心事的獨步風拉回現實。
幾人定睛細看,初看之下,並無什麼異常之處,那前方的軍營,人影甚是清晰,看得分明。軍營前值守的軍士穿着打扮,手中所執武器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獨步風納悶撓頭,還是看不出有何蹊蹺之處。
倒是那白雷和胡清楊都已經看出端倪,各自感嘆道:“這個陳德庸究竟是得了誰的真傳,竟然布出了如此可怕的陣仗。”
“什麼陣仗?我怎麼看不出來啊?”
獨步風看到幾人分明都已經看出問題所在,偏偏自己左看右看,還是不得要領,心中開始焦躁起來。
白雷煩惱的白了他一眼,嘀咕道:“看來,你在那老鼠洞裡不見天日了這幾十年,不但雙眼無光,就連心智也如老鼠一般,變得短淺異常了。我們站在這裡,尚且將這些軍士看得一清二楚,他們在那裡戒備森嚴,看守軍營,又如何看不到我們幾人?但你再細看他們的模樣,可有何異常之處?”
經過白雷出聲提醒,獨步風雖然心中惱怒他出言譏諷自己,但此時好奇心頓起,也就不和他一般計較。
他定睛再去細看,看到那些軍士步伐整齊,每隔一會兒就各自交錯換位,五人一崗,十人一隊,將整個大營看守的是嚴實不漏。
但偏偏這些人雙眼明明緊緊盯着自己這裡,卻腳步不亂,陣型不動,恍如對自己幾人的到了視若無睹一般。
“啊,莫不是那陳德庸的軍士都是瞎子?他們怎麼對我們的闖入無動於衷?”
“是啊,這纔是古怪之處了!若不是他們真的都是瞎子,就是我們所看到的都是假象!”
甜歌雙手叉腰,垂首靜默不語,沉思起來。
幾人知道她此時必是在想着如何破陣,就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擾於她。
甜歌又是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稍微大些的石頭,運氣發力,使出十足的力氣來,朝着那軍營方向扔去。
但畢竟她年少無力,那石頭在二三十米處跌落下來。
甜歌惱怒的羞紅了臉,不怪罪自己的功不濟,反倒恨身旁幾個人來。
“幾位爺爺,爲什麼一路走了來,絞盡腦汁的是我,出力的也是我?你們毫不費力的跟着我進來,也沒有個識相的!若是還未到得那軍營,我就已經費心費力倒了下去,你們如何能夠安然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