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陳欣柔雙手鬆開,雙眼一閉,身子就直挺挺向後倒去。
“姐姐!”
陳珂見她禁不住此等噩耗,已是昏迷過去,心中驚慌不已,高聲喊道:“快叫太醫入宮!”
這整座沁香苑陷入一片悲哀之中。
直至半夜時分,陳欣柔這才悠悠醒來,看到陳玉坐在自己牀邊,關切的看着自己,就掙扎着半坐起身來,低聲求道:“哥哥,我求求你,讓我出宮一趟,我和羽軒已是約定好了,今日要見上一面的。”
陳玉見她如此一說,心中悲痛,眼中流出淚來,低聲勸慰她道:“好妹妹,你去那裡做些什麼?看到那人靈臺,你能夠承受得了嗎?長痛不如短痛,你若是想要哭,就好好的哭上一場吧!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保重身子要緊!”
陳欣柔竟然搖頭笑道:“哥哥胡說些什麼?前幾日,我們纔剛見過面,約好了今日見面。他對我說過的話,依然清晰在耳,你卻怎麼說什麼靈臺,說什麼節哀?哥哥,你莫要逗弄與我了!”
陳玉見她執迷不悟,不願相信此等噩耗,心中悲痛劇增,雖不忍心看她傷悲模樣,但若是像這般固執,只怕會迷了心性,陷入瘋狂之地。
他一咬牙,索性狠下心去,抓住陳欣柔的臂膀,沉聲說道:“好妹妹,大駙馬明日就要下葬,你若是真要前去探望於他,我就允你出宮。”
陳欣柔這時才彷彿漸漸清醒過來,圓睜着一雙大眼,失神搖頭道:“羽軒已經對我許諾過,今生今世絕不離我而去。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豈能言而無信?你莫要如此咒他,他必是好端端在龍虎鏢局之中等着我前去一會呢!”
“你快些醒醒,莫要如此癡狂!”
陳玉不覺有些惱怒起來,起身俯視着她,卻見她臉上神情更是癡狂迷亂。不覺狠心下去,照着她的臉就是一掌括去。
啪的一聲,衆人都是心驚後退。
陳欣柔捂住火辣辣的臉,眼中霎時涌出淚來。無力垂首,低聲哽咽道:“哥哥,我真的不信。羽軒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死去的。他那日纔對我說好,此生絕不負我?他怎麼會不遵守約定呢?哥哥,你就放我出去。我只要見他一面,只要看到他好端端的,哪怕你自此將我禁閉,不要我們再相見,我也願意啊!”
“瘋了,你瘋了!”
陳玉咬牙切齒,憤然拂袖離去。
“看好她,絕不要她再溜出宮去!”
衆人急忙維諾恭送他而去。
當夜,陳欣柔避開衆人,費力登上桌子。正要懸樑自盡之時,卻被窗外嗖的一下飛入的一隻鏢頭割斷白綾。
她擡起一雙淚眼,卻豁然看到窗外站有一人,已然飄身落在自己面前。
“你……”
陳欣柔驚得就要大叫出聲,卻被這人彎腰捂住了嘴巴。
“噓,公主,是我!我家少主讓我捎來訊息,叫公主切莫魯莽行事。只需裝樣子忍耐幾日,就可大功告成了!”
“啊,是你!”
陳欣柔待看清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小魚之後,即刻欣喜若狂,拼命點頭。
第二日。龍虎鏢局送葬之人排成了長隊,浩浩蕩蕩,一直延伸好幾百米出去。
八省十九幫的諸位首領皆是縞素一身,前來送葬。
京師看熱鬧之人擠滿了整條大街,看着如此聲勢浩大的送葬隊伍,綿延而過。都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這時,那擠擠挨挨的人羣之中,站有幾人,穿着甚是古怪,眼看着送葬隊伍過去,這些人才擠出人羣,穿過大街彎來拐去,這纔來至一處僻靜院落。
這幾人四顧張望,見沒有什麼跟將過來,這才放心進入院落,奔至大廳之中。
裡面有一人正焦急的團團亂轉,這時見到幾人進來,就急忙過去,低聲問道:“怎麼樣?你們昨夜是否查的清楚,那柳羽軒果真身亡了嗎?”
其中一人過去,點頭說道:“太子,我昨夜避開衆人,悄悄打開棺木去看,裡面果真躺着一人,身中劇毒,面色發黑,後背又有着一處刀傷。正是那柳羽軒不假。”
“太好了。我們如此大費周章,卻也功成圓滿!”
這人臉色緩和,擡起頭來,看着面前幾人,正要出聲,房門卻被人砰地一聲踢飛,豁然洞開。
呼啦啦從外邊衝入幾十人進來,全副武裝,手執兵器,將屋內衆人團團包圍。
“啊,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闖入我驛站之中!”
這人惱怒大喝,伸手指着這些官兵,高聲斷喝。
“竇聽,你睜開雙眼看個仔細,我是何人?”
這時,何勇緩步走了過去,手中明晃晃大刀忽的一下子,就架在了竇聽的脖間。
“啊,何將軍!怎麼是你?”
竇聽看清來人,霎時嚇得渾身顫抖不已。
“燕太子竇聽,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暗中派人殺害大駙馬、二駙馬!索性,兩位駙馬皆是性命無虞。但此番你的所作所爲,已有人證、物證,現在罪證確鑿,你還有何話說?”
竇聽聞言臉色劇變,回頭看了看那剛剛進入的幾人,這才豁然看見,自己的那位心腹之人,竟然垂首不語,退至一旁,而人羣之中,豁然顯出一人,卻是小魚。
竇聽立時沮喪垂首,靜默不語。
何勇和柳小魚對視一望,含笑抱拳在胸,高聲說道:“還是大駙馬妙計更勝一籌!現在,我將他押入大牢,聽候審問。還請小魚姑娘告知大駙馬,我們就此別過!”
小魚微笑點頭,兩人各自別過。
幾乎在同一時刻,那浩蕩送葬隊伍已是來至荒郊野外。
掘好的一座大坑顯現在衆人面前。
高志祥悲聲說道:“諸位,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送大當家的上路吧!”
他這番話一說出口,幫中諸多兄弟立時悲聲四起。
衆人合力,將黒木大棺緩緩送入大坑之中。
這時,諸多幫中首領,一一過去抓土灑下,眼中皆是淚光閃閃。
當其中一人緩步出去,也是原樣抓起一把黃土來,正要撒入坑中,卻被身後突然飛身而出的一人一把點住穴道,再也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