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再次一轉,這回。他們來到一片山林。山林裡有一間小茅屋。
不遠處有一條河,河邊正有一個少年在釣魚。那少年清雋俊朗,白衣如塵。和她面前的澤堯一模一樣,只不過尚有些許稚嫩。
此刻澤堯和落嫣站在他的身後。落嫣說:“他好像看不到我們?”
:”這是意念中的境像,乃爲虛幻,現實中的人或物進入這裡。自然是看不到的。”
落嫣疑惑,他怎麼比她這個地地道道的仙族人懂得還多,似乎仙都的一切他都摸得很清楚。看來是她讀書少了。
澤堯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是來到了他在玉虛山隱居的時候。
那時,王兄承了太子襲位,軍政大權皆交到了王兄手裡,他手上沒有一兵一卒,一身清閒,在天界待着無趣,遂跑到這玉虛山來,建了間茅屋,搬了把竹凳,削了根竹竿,終日裡在河邊釣魚。父君派人來尋過他幾回,皆被他拒在了山門外,倒不是他有多麼傲氣,只是明哲保身是他自小便學會的本事。從小,他習慣讓着這位王兄,縱然是有本事,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因爲他清楚,他與王兄生來,便註定命運不同,一個是天選之子,一個,不過是父君穩定地位的棋子罷了。他看得明白,也就活得灑脫。
平靜的水面浮動起波紋,有魚上鉤了。他輕輕一擡魚竿,一條肥鯽魚從水中跳出,正好被他抓在手中,他取下魚勾將魚放進魚簍,忽聽山林中傳來呼喊“救命”的聲音。
只見得一藍衣女子從密林中躥了出來,頭髮蓬亂,一身狼狽,落嫣看着那女子的相貌,和她是一樣的面孔。
難道,是龍女長大的時候?那爲何她們會長得一樣?
她身後追了一隻野獸,形狀像赤豹,長着五條尾巴和一隻角,發出的聲音如同敲擊石頭的響聲,是一隻“猙”。
女子跑到他身後,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救我!”
澤堯不慌不亂的放下魚竿,站在原地目視前面那隻猙,:“孽畜,休要傷人!”
那隻猙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原本兇猛的模樣忽然變得乖順起來,“嗷嗚”叫喚一聲,龐大的身軀漸漸縮小,最終只有貓兒那般大小,澤堯走過去彎腰將它抱起,對那女子道:“別怕,它不會吃人。”
女子詫異的看着他懷裡那隻乖順的猙,實難跟剛纔追了她兩座山頭的野獸聯繫在一起:“這是,你養的?”
澤堯將猙放到地面,拿來魚簍裡剛釣的魚放在它面前,它將頭伸進魚簍,啊嗚大快朵頤:“這是玉虛山的守護神獸,並非我養,只不過見了我,不敢造次罷了。你必是搗了它的巢穴,纔會追着你罷。”澤堯修長的指撫着猙的毛髮說。
女子俏臉一紅,略微有些尷尬:“我也是爲了做善事而已。”
:“善事?”這回換作澤堯詫異。他擡頭看了看這女子,怎麼覺着眼熟。而那女子看着他,也覺得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她暗自思襯,忽然欣喜大叫:“你是澤堯哥哥!”
:“你長大了!”澤堯會心一笑,沒想到他們會是這樣相遇。他擡起手從她的腦袋比到自己的胸口:“不過…還是百年前那個小不點兒。”
女子跺了跺腳:“明明就長高了不少,澤堯哥哥少拿吉冉取笑。”
她叫吉冉,是龍族最得寵的小公主。是他澤堯,等着長大的女孩。澤堯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龍族的小公主,怎麼,也被一隻猙追得這般狼狽?”
:“快別說了!”吉冉憋悶的撐着下額蹲在河邊,扔了塊石子進水裡,平靜的湖面漾起水花:“我不小心打壞父王最寶貝的琉璃盞,父王一怒之下,將我趕到這凡間來歷煉來了。現在龍宮也回不去,只能在人間流浪咯。”
:“那這…“善事”?”他想起適才她說的那句話。不由得有幾分好奇。
吉冉嘆了口氣道:“父王說,要我集了九十九件功德,才能恢復法力回龍窟,我途徑這山下的村莊,聽獵戶們說這山上有一隻兇猛的怪獸會吃人,時常攪得山莊不得安寧,爲了集這一件功德,我便自告奮勇上山找到這猙的洞穴,誰知道被它追了一路,要不是遇到你,恐怕我這條小命也沒了。”
澤堯大概是明白了前因後果。輕輕笑道:“是那些獵戶想要這猙的皮毛,又不敢自己上山,才這般誆你罷了。”
:“是嗎?”意識到自己受了騙,吉冉氣到不行:“敢蒙我龍族公主,這幫凡人真是可惡。”
:“既欺了你,澤堯哥哥替你討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