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嫣和樂瑤重回藥仙谷,小心翼翼往花精洞中走去,洞內一片漆黑,靜謐得沒有一點聲音,落嫣用術法點燃一束火把。
:“花花!花花?”
洞內迴盪着她的迴音,卻沒有收到任何應答。
她心下一駭,不會被那些花精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吧?”
想到這裡,緊張的拉起樂瑤的手:“瑤兒,你去那邊找找,我去這邊找找,看看有沒有留下其他線索,起碼要找到一樣東西,證明他是生是死?”
:“好!”樂瑤分頭去了,她們把大大小小的花精洞口搜索了個遍,別說是人,連塊骨頭渣也沒找到。這諾大的花精洞中,不知道爲什麼所有的花精全部消聲匿跡一樣,地上遺留下幾具燒黑的殘骸。
落嫣失望的蹲在地上,捂着臉一陣自責:“花花,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信了那些花精的話,把你給賣了,對不起…你若是死,千萬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望着她蹲在地上自責的哭泣樣子,隱身的澤堯即覺得心疼又覺着好笑,這個傻女人。
他從洞璧上走出來,由後面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落嫣以爲是大白天撞鬼了,驚起一身冷汗,回頭一望。澤堯就站在她身後,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在找我?”
落嫣像一顆石頭終於落地了,大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了。”
話剛說完,澤堯臉色突變,吐出一口黑血,落嫣大驚失色,快步上前攙扶住他:“你怎麼樣了?是不是中毒了?那酒中有毒,你這樣,一定是中花精的毒了!”
澤堯抓住落嫣的一隻手,擡頭凝着她的眼眸:“你把我帶來藥仙谷,是不是想把我扔下?”
落嫣心裡愧疚,趕忙道歉:“對不起呀…我只是覺得,你留在藥仙谷,會比留在靈香閣安全許多,沒想到那些花精皆是表裡不一之輩。險些害了你。”
:“是擔心我的安危,還是擔心被蒼桀發現我的存在,會連累到你?”澤堯垂下的眸掛上悲痛:“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不會心疼一絲一毫?”
:“你別這樣說,我的血能夠解百毒,我先把你的毒解了要緊。”落嫣說着擼起袖子,正要給他割血,澤堯皓白的手指捏住她的手腕。
落嫣按住他的手:“放心。”她劃下手腕,銀白色的血液涌了出來,她將手湊近澤堯嘴邊:“你快喝,喝了就沒事了。”
澤堯怔仲的看了她一下,旋即撕下一片衣角,裹住她流血的手,落嫣愣愣的看着他的行爲,他忽然將她一把擁入懷中,沉聲說:“記住,哪怕是我死了,也不要爲我傷害自己。”
落嫣身體僵直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之後聽不到他的聲音,慌忙推開他的身體,他已經失去了知覺。
樂瑤恰巧從另一個洞口出來,看到這一幕一臉驚鄂,落嫣趕緊呼喊樂瑤:“瑤兒你去看看,這洞中有沒有百花草?你去找來,可以解他的毒。”
:“喔…”樂瑤應着去了,不一會兒捧來一大把仙草,正好百株。
落嫣想把他擡起來,奈何力量太小,忙叫樂瑤過來幫忙,樂瑤把百花草往袖中一塞,過來搭把手,兩個女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算把澤堯搬回靈香閣。
這時門外傳來喊聲:“靈藥仙子在嗎?”
聽聲音很熟悉,落嫣出來一看,原來是靈闕,看靈闕一臉春風滿面,懷中抱着靈狐。應該是心結已解。
:“怎麼,你們可是和好了?”落嫣打趣着說。又看了看那隻靈狐。
靈闕拉她手一同入座:“我去找師弟問過,才知道師傅原來是因我而死,怪不得星耀,我卻一直誤會他了,差點錯手殺了他,如果不是你救了星耀,我不知道得知真相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提起師傅,她眼眶紅潤起來:“師傅養我長大,傳授我仙法,可我還沒來得及孝敬他老人家,就連累師傅承擔這一切,我真是個不肖的徒弟。”
落嫣安慰道:“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如今,你們有什麼打算?”
星耀從靈闕懷中跳下,恢復人身,靈闕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我打算和他一起離開。”
她看了星耀一眼,星耀也在含情脈脈看着她。落嫣望着面前你濃我濃的兩個人,卻是無比震驚:“你要離開仙族?確定嗎?一旦你捨棄上仙的身份,將會被剝去仙根!你好容易修煉成上仙,當真願意捨棄所有?”
靈闕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他願意爲我放棄神君的身份。那麼,我又如何不願意爲他放棄上仙的身份?從此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見她下定決心,落嫣也不打算去勸,問了一聲:“王上可知道你們的事了?”
靈闕揺了搖頭:“星耀是神族的身份,若是告訴王上,以王上對神族的仇視,又豈會放過星耀?”
:“萬一王上派人追捕,你能逃到哪裡去?再者仙族正在修養生息,爲了防止外族來犯,處處布有結界,你們要如何才能安然離開?”這纔是落嫣爲他們焦急的地方。
靈闕說:“再過幾日便是羣仙宴了,屆時各族長老都會從四面八方前來參加羣仙宴會,仙族結界必然會打開,看守也會鬆懈一些,我們可趁這個機會離開。”
星耀說:“今日我們來,是特地來向恩人請辭。”他從懷中掏出一顆星星,遞給落嫣:“想來,我是沒辦法報答恩人的救命之恩了,這個許願星贈予恩人,若你日後有什麼心願。它自會幫你實現。”
落嫣怔仲着收下那顆許願星,又不捨的抱了抱靈闕:“你走了,以後我上哪裡找這麼聊得來的人?”
靈闕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們還會再見的。”
:“嗯。”落嫣含着眼淚點頭:“王上那邊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們應付,放心去吧,希望你們能幸福。”
靈闕回擁住她:“你是靈闕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呀。”落嫣拍了拍她的肩。星耀掃視一下房間,並沒有尋到澤堯的身影,他問落嫣:“恩人身邊那隻金鳥呢?”
落嫣搖指內室:“他中了毒,如今許還昏睡着。”
星耀原本想親自與澤堯請辭,並交還神權,看來是沒有辦法了當面與他說了,他褪下指上的星宿神戒,交給落嫣:“待他醒來,煩請恩人替我轉交。”
落嫣接過,並不知道那是代表神權的戒指,只好奇星耀送那隻小金鳥戒指做什麼?
送走靈闕和星耀。落嫣去小院看看樂瑤的藥煎得如何?
這幾日,試了百種藥草,澤堯的毒非旦沒有解除,反而有加重的跡象。這完全沒道理?難不成是藥草沒有經過練治,還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可把落嫣愁壞了。終日苦思冥想爲他解毒的方法,而澤堯作爲一位“中毒已深”之人,也理所應當承接着落嫣的照顧。時不時**幾聲博取同情。
就比如現在。落嫣一勺一勺給他喂藥的時候,恍惚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愜意的享受。疑惑着這也不太像是中毒將死之人,又不太確定,畢竟也是親眼目睹他喝下花精們敬的酒。
躺在牀上太久了,澤堯也覺得乏味,見屋子裡沒人,他便想着下牀來活動活動,看到落嫣端着藥碗進來,澤堯又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躺了回去。
落嫣只遙遙看到一個生龍活虎的模糊身影,進來見着澤堯又是一副中毒已深的模樣,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不由得試探着問:“你好些了嗎?”
澤堯病弱着一張臉,虛弱的說:“興許是這毒解得慢些,得勞煩你多照顧我些時日。”
:“沒道理呀?”落嫣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她想起什麼,將星耀讓她轉交的神戒交給澤堯:“喏,這是星耀讓我給你的。”
看着這枚閃着星光神戒。澤堯眸光微暗:“他想清楚了嗎?”
:“星耀已經決定和靈闕離開了。”落嫣說着,將戒指塞到他手上。轉身進書屋,搬來一大疊醫簡,就不信從這些上古醫簡中還找不出救治的辦法。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澤堯暗自發笑
:這傻丫頭,殊不知每回喂進去的藥,都被他偷偷吐了出來,哪還能起作用?
況且,那些花精的毒,於他來說不過是班門弄斧,也只有落嫣這樣的修爲纔會糟到算計。
那日他將落嫣救出之後,本來想用靈力將體內的毒素逼出來,但想着如果他恢復了,落嫣必然又要想着法子將他送走,只好繼續裝着中毒的樣子留在她身邊,也只有這樣,纔能有機會喚醒她的記憶,然後帶她一起離開。
他正盤算怎麼進行下一步計劃,樂瑤匆匆忙忙從外面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不……不好了仙子!王上,王上正往這邊趕來,還……還帶了好多仙兵……!”
什麼!落嫣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連帶着桌上的醫簡碰落在地,落嫣顧不得去整理,將澤堯從牀上拉起來推進內室:“你就待在這裡,不要出聲。”
隨即整理一下着裝,慌忙出去迎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