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用力閉眼,抑制身體裡洶涌澎湃的怒火,待重新睜開眼,黑眸依然凌厲嚇人,沉聲壓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會讓她如此殘忍的傷害自己!
江紫墨無助而蒼白的一笑,無盡的淒涼過後,是不曾見過的卑微神色。
小江將她抱出洗手間,隨後用浴巾裹住了身體,放回到□□。
他轉身走到門口,拉開臥室的門,示意外面的護士進來給她把吊針繼續打上。
在看見那銀色的針管無情的刺進自己的手背時,她忽然間驚叫了一聲,力氣之大,聲音嘶啞,把護士都嚇的不知所措。
江紫墨像突然受到極大的刺激一般,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披頭散髮的在□□滾來滾去,嘴裡發出受傷的小獸一般的嗚咽聲,聲音破碎嘶啞,不能辨識。
小江上前去抱住她,用力的將她正在流血的手背固定住,而後找來乾淨的毛巾擦拭乾淨。
“你怎麼了?別怕,現在都過去了,你已經回家了,沒有人再來傷害你了。”
她哭的臉色慘白,嘴脣不知道何時被咬破了一塊,嫣紅的血跡溢到了嘴角,面容上的悽楚讓人簡直不忍目睹。
眼見吊針的打不成了,她對這個似乎格外的抗拒。小江轉過頭來,將那個護士打發走了,又去倒水給她吃藥。
“來,護士說消炎針不打的話,一定要把這個藥片按時服用了。不然,你嘴裡的傷口會發言感染的。”
無盡的刺痛,被咬破的舌尖早已腫的老高,也許是她方纔昏過去時做了傷口處理,現在滿嘴都是苦苦的一股藥味。
江紫墨似乎掙扎的累了,她安靜的蜷縮在一角,身上是小江臨時給她找來的一件寬大的浴袍,此時也歪在一邊,露出了大半個雪白的香肩。
漆黑的髮絲披散在胸前,她無助的目光定在一處,整個人好像癡了傻了一般。
小江嘆口氣,正準備給她把藥塞進嘴裡時,卻見她安靜的乖乖的張開了口。
她吃了藥,喝了幾口溫開水。而後疲倦的闔上了雙眼,就勢倒在了枕頭上,沉沉睡去。
調暗了壁燈的光芒,黑暗裡,只有男孩俊逸的身姿倒映在貼着咖啡色牆紙的壁上。
他在牀前靜靜的看了她很久,偶爾聽見睡着的女孩模糊發出的一聲痛苦的呻吟時,他會禁不住全身狠狠一震,冷硬嚴厲的面孔不由的出現裂縫,怒氣磅礴,狠戾盡顯,一瞬間,殺機難掩。
他知道,在自己趕到之前,她肯定受到了非人的凌辱。可是,看她那樣的神情,這種痛苦顯然是牽引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巨大傷痕。
她只要一想到那些回憶,她就會禁不住失去理智。
她害怕,她彷徨,她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用那樣粗糙的木刷來洗刷自己的身體,拒絕打針,拒絕接受治療……
這一切,只是因爲她過去受到的傷害實在太過巨大,以至於她遠走他鄉,歷經兩年,依然無法輕易觸及!
是誰,讓她覺得如此可怕?讓她無法面對?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