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黎明的街道上，有了一些風，吹得人涼爽。
兩個人一前一後，誰也不和誰說話，紅依就是楊牧的小尾巴，一直不離他三步左右。
這邊的喪屍真少了許多，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倖存者出逃。
他們被困家中已經再也無法堅持下去，無論多麼危險他們也要逃出來，希望能夠到達政府新規劃出來的任意出口。
大概走了幾條街，楊牧發現了一個小超市。
超市的面積其實不算太小，一百多平方，幾面窗戶都有鐵絲網，裡面還有鐵皮柵欄。
這個地方單獨一戶，又只一層，主人應該是怕遭了賊，所以才弄得這麼嚴實。
門是鎖着的，楊牧回頭看了看相茹，相茹走過來拿出匕首，幾下就把鎖給搞開了。
“厲害！”
楊牧低聲誇讚了下，相茹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滿意，楊牧的誇讚讓她受用。
兩人進了超市關上門，四處檢查發現無人，這纔在裡面把門反鎖。
“把燈打開。”
“自己不能去開嗎？”
“做女人要溫柔，我發現你怎麼總喜歡跟我頂嘴。”
聽楊牧這樣說我相茹真的好氣啊。
如果不是他總來命令支配自己，自己幹嘛頂嘴？
雖然生氣，但相茹不想和楊牧繼續糾纏下去，四處摸索終於找到開關打開。
還好這邊鐵皮柵欄，開燈也不會傳到外面去，吸引不來喪屍的注意。
楊牧看清了一超市的食物，眼睛都冒了金星。
他快速開始收集食物。
巧克力，餅乾，辣條，火腿腸，榨菜，泡麪等等物品塞滿了揹包，之後又在超市裡拿了一個新的登山包，在裡面塞滿食物，讓相茹揹着。
收拾妥當後楊牧才把一些吃食拿到收銀臺後面的桌面上，讓大小美女過來圍坐。
“咱們先吃個飽，然後這一天就再不停下來吃飯了，一直去尋找。”
紅依看到各種食物也是興奮，楊牧試探了她的飲食特徵，她對肉類之外的食物根本不屑一顧，給她塞入口中她都能吐出來，而如果是肉她則來者不拒，表現出了異常的肉食慾望，是個徹徹底底的肉食主義者。
楊牧嘆了口氣，看來紅依真的是個半屍人了。
楊牧已經大概能夠給半屍人下一個定義，而在這條定義中最簡單最能作爲區分半屍人與人類差別的，應該就是她們對於肉類食物的慾望。
相茹弄了一個挺大的碗，把八寶粥打開兩罐倒裡面喝，同時還泡了一桶面，食量看來也不是小的。
房間裡有電視，楊牧去打開，播到中央臺看，竟然已經有新聞在播報。
“本臺消息，經過討論，聽取了國內外諸多科學家的意見，針對於漢寧喪屍病毒傳播事件終於有了決定。軍方預計在後天，也就是十八號早上的八點整，對隔離區內投放重武器進行地毯式轟炸，目前並沒有得到準確消息，但據說會用有些可燃物油氣彈”
“全面撤離的通知已正式下達，隔離區內的倖存者們務必要在後天早上六點之前離開隔離區，無論使用任何辦法，如果逃不出來，就只能請家屬節哀，無論怎樣死者是爲全人類做出了貢獻，他的犧牲將會被歷史永遠銘記。”
“通過觀察，我們發現隔離區裡的喪屍正在以某處地鐵站口爲中心聚集，已經形成了一個喪屍密集區域，這讓隔離區其他地方的喪屍變少，倖存者是有機會的，政府也會派出戰鬥人員接應。”
“請倖存者們不要再喝自來水，懷疑隔離區內的水質已經被喪屍污染，所以隔離區內將斷水，這也要求倖存者們必須逃出來，否則將面臨無水可喝的局面。”
一條條消息播出，兩個人看的都非常認真，只有紅依不爲所動，繼續把各種肉吃到嘴裡，他最喜歡的是那種裝在塑封袋子裡的雞腿鴨腿，一代代的拆着，吃的不亦樂乎。
楊牧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行動也只能持續到明天了，今天過後明天黃昏之前就要離開。
要不然真的來個地毯式轟炸，他不可能有活着的機會。
“這下好了，不用我去報仇，重武器轟炸的結局是這裡會被夷爲平地，楊牧，咱們什麼時候出去？”
“明天黃昏之前吧。”
“你就是要找那些發光的石頭吧？那些真的很重要嗎？”
“重要。”
“我跟你一起找，不過找到之後你要給我一塊，拿回去做研究，你一定覺得是那些發光的石頭引起了人們變成喪屍吧？”
“不知道，不過你別搶奪我的石頭，你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你們的人，我想逃出去的那些倖存者身上不可能沒有石頭，弄不好誰就撿到藏起來了，讓你們的人去倖存者營地找吧。”
“好吧。”
相茹把手機拿出來，打給了李項軍，把這事提了下。
沒想到李項軍已經知曉，並說軍方手中已經有一些這種石頭了。
相茹看了看楊牧，楊牧正側耳傾聽。
猶豫了一下，相茹沒把楊牧也弄到發光石頭的事說出來。
她卻還不知道，其實楊牧身上已經有了足足八顆，而且還七色全有，吞噬入體。
看楊牧側耳傾聽挺累的，相茹主動把電話開了免提放在桌子上。
“有那巨人的情況嗎？”
“原本一直在跟蹤，他和幾個人類一起逃離了喪屍多的地方，後來跟丟了。”
“怎麼會跟丟呢，那麼巨大的身體你也能跟丟？”
“他們進入了一個倉庫，那邊很大，裡面沒攝像頭。後來跑出去的時候我沒看到有巨人，我們的特戰隊員去查看了那個倉庫，你猜怎麼的？”
“怎樣？”
“倉庫裡一堆腐爛的肉，巨人消失無蹤。”
相茹覺得驚訝，擡頭與楊牧對視。
楊牧也覺得匪夷所思，那麼大的巨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其他人呢？我是說巨人的同夥。”
“他們後來進了比較老的小區，那邊的攝像頭並沒有聯網，我控制不了。”
“好吧，你把他們消失的位置發給我，我看是不是有機會過去查看下。”
“好的......不過小茹，你到底怎麼想的？之前我聽說你已經到了圍牆邊卻不肯出來，而是跟着那個叫楊牧的走了？楊牧的夫人是溫氏集團的董事長，爲了把你們從地鐵站裡就出來，可是費了不少心呢。”
“還要在裡面找些東西，就這樣吧，有事再聯繫，我明天就出去。”
相茹不知道再跟李項軍說什麼，於是掛了電話。
這時泡麪也好了，相茹的粥也喝完，於是就繼續吃泡麪。
吃着吃着相茹停下，擡頭看。
楊牧已經吃的差不多，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點燃了一根菸，一邊抽一遍看電視。
煙就是在超市裡拿的，還有打火機。
紅依也吃完了，相茹沒探聽這奇怪女孩的身世，她發現了她的異常。
比如她跑的很快，比如她飯量很大，比如她好像不太聰明，比如她對楊牧的依戀。
相茹只是細心觀察着，不想去與楊牧提問，估計他也什麼都不會說。
此時相茹的注意力其實並不在紅依身上，她在體會這種奇怪的境遇。
一個男人，一個孩子，一餐有點早的早飯，播放的新聞，安靜的好像是一場生活。
這種生活也是她不曾經歷過的。
身邊的男人總是給她帶來這種不曾經歷，然後讓她總會去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二十四歲的女人了，因爲職業特殊而沒考慮過個人問題，並不等於她一點不會想。
而一旦開始想了，往往就收不住，會一直想下去，越想，心越癢。
太陽終於慢慢出現，其實就是在黎明之後的二十分鐘，從東方冉冉升起。
天越來越亮，外面已經開始悶熱，房間中也跟着溫度上升。
“走吧，開始去找。”
“好。”
三人離開超市後沒有目標的四處遊蕩，準確來說還是有目標的，就在距離外城牆兩三公里的範圍，走沒有喪屍的路徑。
楊牧無論多麼膽大妄爲也不敢再向中心處走。
上午十點，真的就找到了一塊原石，又是紅色，這可是讓他心思若狂。
哈哈，三塊了，這樣下來就還差七塊。
十點四十五分，又一塊紅色入手，還差六塊。
接下來不太順利，一直到了下午四點多也沒發現另外的原石。
就在楊牧有些喪氣時，走在身側的相茹忽然高興的道：
“哈哈！我撿到了一塊紅的！”
“又是紅色？太棒了！”
楊牧飛一樣跑到相茹身邊，果然看她拿了一塊紅色原石。
“給我給我。”
相茹得意的看着楊牧，然後把原石放入口袋裡。
“我撿到的，是我的。”
“喂，說好了不跟我搶的。”
“是啊，你撿到的，你看到的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可這塊是我憑本事撿到的，憑什麼要給你？”
“......”
楊牧真是無語了，很鬱悶。
“相茹，咱們來打個比方，我真的很需要這東西，比方說你一定要把這個給我......
“憑什麼一定要給你？”
“我就是說打個比方啊，假如說你一定要給我，你想提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只要我能滿足你，那我一定盡全力。就是說我做什麼事你才願意把它給我，明白我的意思嗎？”
相茹皺眉看了楊牧一會，慢慢道：
“我一定要給你？”
“嗯嗯！”
“所以我可以隨便提條件？”
“要我能辦到的。”
“好吧，你如果你能幫我去把那智慧喪屍殺了，我就給你。”
“大姐！這邊不是馬上要地毯式轟炸了嗎？那喪屍活不了的啊，幹嘛還要冒險？”
“你不是說它在地下嗎？”
“......”
“而且你要知道，古城區很大。這麼大的地方想要完全無死角的轟炸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就算行動開啓，也不一定能殺死智慧喪屍。我並不強迫你，你可以選擇不去做，畢竟很危險。可若你想得到這塊石頭，那麼就要好好考慮了，交易就是如此，我很公平的，並且說話算數，童叟無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