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都走了,大部隊當然是加速趕路。
雖然雪路難走,但路總是越走越順。
所以黃昏時分大部隊就趕到了匪城。
相茹親自指揮,讓誘獸的小姐姐們先進去,幹掉鬆散的崗哨,帶領後續部隊逐步佔據陣地。
現在這些小姐姐可不簡單,楊牧把她們帶回來,她們都在努力修煉,已經成爲戰隊主力,其中的幾十人甚至都有着十二全獸的戰鬥實力。
楊牧帶出的人,雖不算學過專業的原石戰鬥方法,但也能自成一派。
最少她們不會如同劉強那樣,遇到楊牧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小姐姐們大多都煉化了能夠快速保護自己的手段。
在一次次實戰中大家都明白,沒有自保能力,根本就無法稱之爲原石戰鬥者。
原石的力量太強,而喪屍又是不能碰的敵人,那想要戰鬥,就必須先自保。
匪城原就不大,還有很多都是平民,很快就推進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地盤,遇到的抵抗都是第一時間幹掉,快速解除了敵人的武裝。
對於控制的人,大家也沒放鬆警惕,全都押送到城外集中看管。
這時也分不清到底誰是平民誰是土匪,能殺的直接幹掉,殺不了的全都放在一起。
而推進到此處,也弄到了很多物資!
這裡的食物真多,沒一會功夫都將一半的車子裝滿了,藍龍人們也背了不少。
從平民那裡打探到,還沒到土匪的糧倉呢,他們搶劫了本市大多區域的所有儲備糧食,存的糧怎麼可能少,除了糧食外,煤炭,汽油,木材,磚石等等也都要帶走,看來沒有幾趟是運輸不完的。
相茹在高興之餘,也擔心楊牧的安危,於是讓十二全獸的人先快速潛入,務必找到楊牧與和尚。
在楊牧的命令下,雪蝶已並不經常跟隨楊牧。
這是火音鈴對楊牧提出的要求,不能把雪蝶當奴隸了,畢竟她曾是火音鈴的寄主。
楊牧只能讓雪蝶不跟着自己,雪蝶奴性已成,跟着自己很難改變這樣的性格。
十二全獸中楊牧不在,和尚不在,袁英不在,其他九人魚貫前行。
運氣還不錯,走了一千多米就遇到了和尚。
和尚真是懊惱,在城中轉悠半天愣是一個頭目沒找到。
主要原因還是他無法下定決心去下死手。
抓到一個舌頭,詢問人家頭目的位置。
人家說不知道,他就將人打暈,這樣一來問了半天都毫無結果。
所以他就在街道上亂轉,與其他九人回合。
繼續下來當然就是去找楊牧。
這時城中已亂,有很多土匪出來邊走邊叫,拿着各式各樣雜七雜八的武器。
九個人走入小衚衕,殺了不少人。
而殺人當然不是目的,關鍵是要找到楊牧。
從一條巷子走過去,前方出現一個小廣場,城市裡都是黑暗一片的,唯有這裡亮堂堂。
九個人微微愣了下,看到原來是廣場上的一盞路燈亮着。
這可是有些奇怪了,整座城市都斷電,怎麼只有這一盞路燈通電呢?
而在路燈下這時還站着一個看着只有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在懷中抱着一隻小狗,很有愛的樣子,用手在小狗光滑的後背毛髮上輕輕撫摸。
方荷擡腿向前走一步,潘鳳將她拉住,輕聲道:
“別忘了老大的話,反常必有妖!這裡不可能通電的!”
衆人快速都謹慎起來,這隻小隊的帶隊當然是潘鳳。
“陶獅,直接幹掉他!”
"啊?可這只是個孩子,萬一燈亮着和他沒關係呢?"
“匪城之內,盡是敵軍,我們有理由幹掉城內所有陌生並且讓我們產生疑惑的人!”
陶獅的臉色微紅,怪不得潘鳳可以成爲溫思佳副手,做事真的大氣果斷。
正所謂慈不掌兵,也只有這樣的人,纔有資格擔任一支隊伍的領袖吧?
陶獅再不猶豫,直接拿出自己全部的四根銀針,鬆開手讓銀針落入雪中。
銀針快速運行,穿越雪地,到了那男孩身邊,一起向他射去。
男孩原本站立不動,這時忽然身體旋轉,動作急速離開剛纔站立的位置,到了五米之外。
他伸出手,將原本拿着的狗扔到一邊。
狗已經死了。
陶獅驚呼:“他果然是高手!我的攻擊全都進入狗身上!”
陶獅話音剛落,本來站在很遠地方的男孩猛然身體飛躍,直撲陶獅。
“不好!攻擊!”
潘鳳快速下令。
可已經來不及,對方動作不但快,且非常勇猛。
和尚阿龍雖然阻擋在了陶獅身前,卻被他的去勢直接衝開,兩個人飛去了幾米遠跌倒在地,只覺得好像是被一輛飛馳的高鐵車撞上一般,半邊身體都麻木了。
而陶獅根本沒閃避開,男孩從他身邊飛馳而過,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嘴巴張開,臉色蒼白,之後倒地死去。
潘鳳以及所有人等瞪大眼睛看,就見陶獅的左胸上出現一個洞,那裡的肉,骨架,全都空了,他的一顆心讓人給掏了去,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操作的!
難道真有那麼快?一拳掏心後收回?可一走一過的時間他如何能夠做到?
潘鳳擡起頭,看向已經到了十米外轉頭回身的男孩,在他的手心上果然拿着一顆心,熱氣騰騰的,血淋淋而非常讓人驚恐。
“快!八個人分八路撤退!”
潘鳳立刻下命令。
現在的形式就是如此,根本不能繼續,對方實力已超乎想象,這邊八人絕對沒有任何可能勝利。
其實不關潘鳳知道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
大家立刻聽從潘鳳的命令分着跑,不過和尚卻跑的比較慢。
花癡花癡,人並不癡,心還跟明鏡一樣。
和尚只是社會經驗少,初期跟人接觸才顯得與衆不同。
可如今他已在塵世一段時間,要比之前好許多。
和尚剛纔被小男孩撞了那一下身體還在麻木。
他是習武之人,更加知道對方到底有多麼厲害。
他不是不能跑快,而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八個人向八個方向跑,對方要追,一定是追跑的最慢之人。
那麼他最慢,要的就是讓敵人來追他,如果他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保護了戰友,這是他作爲僧人的善念。
果然,剛剛跑出幾十米,隱約聽到後面有聲音。
和尚立刻解開佛珠,防禦周身,同時停下來手拿佛杖。
防禦架勢剛剛成型,敵人已到,人踏紅芒,飛身虛空,雙腳齊動,竟將所有的球全都踢飛去了很遠的地方。
和尚想要反抗,可對方已落地,抓住佛杖,同時踩住了和尚的一隻腳。
“啊!”
和尚很痛的叫了一聲,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恐懼。
他從小習武,勇於山林,出山後開始殺喪屍,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高手。
在對方面前,他竟如同小孩子一般,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怎麼會這樣?對方到底是什麼來路?
"捨己爲人?你故意跑的很慢,想要吸引我追你,然後讓你的同伴跑掉是嗎?"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wωω▪Tтkǎ n▪¢ ○
這真的有些詭異,其實和尚的動作並不太顯眼,他以爲不會被人發現。
這孩子說話的聲音很沉穩,聽着也很成熟,就彷彿是一箇中年男人發出的一般。
他的嘴角掛着嘲諷的笑,淡淡道:
“可惜了你一番苦心,不過我這人就喜歡折磨別人的苦心,你想捨己爲人,我卻偏偏不殺你,而你那幾個逃跑的同伴,我會去把他們抓住,一個個虐殺,最後把人頭給你帶回來!”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跟你一樣的,你應該是佛門子弟吧?一心向善,這很好;不過我的信仰是邪魔,所以我要一心作惡!看看吧,我們沒什麼區別,只是信仰不同!如果放在大的思維層面去考慮,甚至我們都沒有善惡的區別,你想救人是對己的惡,我去殺人是對己的善,你說有沒有道理啊?”
“你......無稽之談!”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說法,殺戮從此就開始了!千萬不要恨我,這就只是一個遊戲而已,一個能夠娛樂我的小遊戲,我並沒有對你們的惡意,就是想要虐殺而已,你們運氣不好,那麼多路不去走,偏偏撞到了我!”
這時,一道火光已落下,斬向男孩的頭。
男孩快速轉身,躲開攻擊,腳下紅色分身現,讓他彈射起來,到達距離地面三米高度的地方,將要逃走的襲擊者拉入懷中,落入地面,並且用她自己的燃火之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能夠使用火屬性的人類原石操控者,真是不簡單,只可惜對我沒什麼用的!去死吧......和尚,她是我給你的第一個禮物。”
說話間男孩握住女人的手,硬生生拉動她的胳膊,女人雖在極力反抗,卻根本沒用。
最終燃火的刀劃開了她的脖頸,鮮血狂涌而出。
“雪蝶!”
和尚大喊一聲撲過去,將雪蝶牢牢的抱住,虎目落淚,而那男孩已快速退走,進入巷子消失不見。
雪蝶全身在顫抖,和尚用自己的手捂住她的脖子,卻阻止不了鮮血的狂涌。
“你幹嘛要回來!”
和尚瘋狂的叫喊着。
雪蝶已極其虛弱,不過她還在努力說話。
“我......你別哭!你的形象不適合哭!我是個病人,我是個神經病!我......我必須死!這樣很好,很好......”
“不!你不能死!”
“我必須死!主人......主人最近一段時間不讓我跟着他,他不要了!我失去了人生的信仰。本來以爲你也能成爲我的信仰...... 最近一段時間我經常和你說話,你給我講了許多東西,你知道的那些事情都真好,我喜歡聽你講佛經,能讓我的心安靜!我以前經常殺人,而殺一人,我就回去找一個男人睡覺......就在前兩天,我終於意識到,我已腌臢不堪,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和尚,你永遠無法成爲我的信仰了,因爲我太髒了,我是個髒女人,我不配......”
“不!你不髒雪蝶,一點也不!”
“好冷......”
“我抱着你,衣服給你穿!雪蝶,我這就帶你回去,給你輸血,你不能死啊!”
“好冷啊,我好像看到了櫻花好美的櫻花......だいじょうぶもう泣かないで私は風あなたを包(つつ)んでいるよ,さくらさくら會いたいよいやだ君に今すぐ會いたいよ......”
最後,雪蝶用日語哼唱了一首名爲《櫻花櫻花,想見你》的歌曲,只是哼唱兩句,就結束了她的一生。
死前,她是微笑的。
她死得其所了,在一個她愛着的男人懷裡。
或許這份愛並不明朗,或許她自己也無法確定。
她只知道,這一生對於曾經睡過的男人都沒有任何印象,唯有與和尚的那一吻,讓她一直無法忘記,甚至在臨死的時候.....
她沒有機會告訴和尚,死時她不單單看到了櫻花,還看到在櫻花樹下,和尚坐在那裡唸經,而她穿着一件很素樸的和服,面帶微笑的,煮着一壺飄香的茶......